“誒,圭哥,你可是提前說好了不介意的!”高處俊見韓通竟然當眾發(fā)飆,連忙向后一退,同時下意識地擋在了李柳兒身前,“只是行個酒令而已,圭哥何必當真?”
“我當真?既然是行酒令,你為何要罵人?”韓圭氣憤地推開身旁的兩個姑娘,面部表情顯得極其猙獰,“你他娘的竟然罵老子……”
“明明是你先開口罵人的!你剛才說什么娼妓開口便唱不就是意指柳兒姑娘……”
“那算罵人嗎?她們不是開口便唱的娼妓嗎?”韓圭說著,便直接把身上的一個配飾薅下來砸向了高處俊,“你他娘的還為一個娼妓出頭,真是給你爹丟人!”
高處恭見事態(tài)愈發(fā)嚴重,連忙在一旁攔道,“處俊,趕緊給圭哥道個歉,你剛才做得確實不妥!”
而韓威也本著幫親不幫理的態(tài)度,在高處俊面前一蹦老高,“高處俊,我告訴你,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今兒個你惹了我兄弟,我肯定不讓你好過!”
韓圭本人的身手是很差的,但他此時看著韓威也和自己同仇敵愾起來,氣勢一時間就更足了,“高處俊,你今天竟敢罵我是烏龜,我草你娘的,我生平最恨別人……”
“韓圭,你嘴里放客氣點啊,你要罵就罵我弟弟,別他娘地罵我娘!”高處恭可是個大孝子,此時聽見韓圭罵了自己的娘親,火騰得一下子就上來了,“你要是再敢罵我娘,我他娘的就……”
“我就罵!我操……”
“我讓你他娘的罵!”還沒等韓圭說完,高處恭直接脫下自己的靴子,咣的一下就扔到了韓圭的臉上,“今兒個誰要是罵我娘,我就跟誰沒完!”
“我操,這是什么玩意兒?太惡心了……”韓圭直接被高處恭的大臭靴子砸在臉上,瞬間就蒙蔽了,而且那臭味實在是……太濃烈了!
“我操,高處恭,你竟然……”韓威見高處恭竟然跟自己的弟弟韓圭動起手來,心中的小宇宙瞬間就被引爆了,“咱們以后不是兄弟了!不是兄弟了!”
“你弟弟罵我娘,誰要與你做兄弟?他娘的……”
“你他娘的還敢罵我?”
“我就罵你!”
“……”
眼看場面就要變成大亂斗,許多姑娘都尖叫著躲到了一邊,誰知就在這時,突然有一群人沖了進來道,“都不許動!開封城內(nèi)禁止械斗!”
“這是誰他娘得多管閑事兒?”發(fā)了瘋的韓威一甩胳膊,看向每個人的目光都惡狠狠的,“石保興?你他娘的來這里干什么?”
“來這里讓你嘴巴放干凈一點兒!”還沒等石保興回來,他老爹石守信便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韓威,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石……石將軍!”雖然石守信的官職沒有韓威的老爹高,但他畢竟是趙匡胤帳下的第一副手,在軍中的威望也是很高的,就連韓威的父親韓通都很尊重他,因此韓威自然不敢當著石守信的面撒潑,“石將軍,是……是高家的兄弟倆先罵人!”
“然后你們就打起來了?”石守信背過雙手,威嚴的目光將大廳中的人一一掃過,“看你們一個個也都衣著光鮮的,竟然在這種地方大打出手,怎么就如此不知羞恥?”
石守信這話說得便很不客氣了,可無奈人家輩分大,韓威等人平常見了都要喊一聲“叔叔”的,因此盡管石守信是趙匡胤的副手,韓威還是無法強硬以對,只好低下頭默默不語,同時繼續(xù)用威脅的目光狠狠盯向高處俊等人。
韓圭本來想要出言頂撞一下石守信,但對方是趙匡胤的人,而高懷德一家卻和自己家身處同一陣營,說起來還不夠丟人的,因為人家連偏袒的必要都沒有,無論向著誰明面上都是出于公理,這自然讓平日堪稱“毒舌”的韓圭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你們現(xiàn)在都是有官身的人了吧?既然有官身……”
“我們剛才只是發(fā)生了一點兒小摩擦,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兒了。”韓圭不愿意讓石守信看笑話,更不愿意讓他摻和進這種事兒,因此便主動開口退了一步,“還請石將軍帶人離開吧!”
“哦?這是要趕我走?”石守信舒了口氣,爾后一撫頜下胡須看向韓圭道,“韓公子可是覺得我沒有資格管這開封府的治安之事?”
“您當然有,您剛兼了權(quán)知開封府事的差事,這自然歸您管!不過……只怕開封府尹并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表n圭說著,便挑釁似的看了石守信一眼。
原來五代舊制,開封府尹一職向來由親王擔任,雖然位高權(quán)重,但大多只是掛個名,而實際管事兒的,卻是少尹或者“權(quán)知開封府事”這種臨時委派的官員,也就是石守信現(xiàn)在兼職的這個差事。
不過如今擔任開封府尹的那個小親王是韓威扶上去的,素來跟韓家親近,所以韓圭才敢說這種話來警示石守信。
石守信當然聽明白了韓圭的話中之意,可誰知他并沒有把這當回事兒,反而呵呵一笑道,“開封府尹想不想把這件事情鬧大我不知道,可宮中卻有命令,今晚開封全城戒嚴,不容有失!”
“怎么會全城戒嚴?往年都……”
“皇上剛剛繼位,想要定個新規(guī)矩,不成嗎?韓公子若是心有疑問,大可以明天進宮朝賀的時候去問問皇上!”
韓威見石守信的態(tài)度如此強硬,心中不由得一陣惱怒,但他又沒辦法在這件事上同石守信理論,因此只得冷冷地將頭撇向一邊道,“好了,我知道了,石將軍這就帶人離開吧!”
“韓公子,既是戒嚴,便該有個戒嚴的樣子,你沒看見外面的人都已經(jīng)走干凈了嗎?”石守信說著,便一伸胳膊道,“韓公子請了,要不然耽誤了入宮朝賀,韓將軍那恐怕也不好交代!”
高處俊方才一直沒有說話,就只是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可此時見石守信竟然以全城戒嚴的理由要將人全都清出去,他的心中不由得起了大大的疑惑:這不對勁??!怎么會突然全城戒嚴呢?
一定要有大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