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密會
一間昏暗的密室內,一道人影在密室的中心盤膝而坐。
突然,空氣中的靈氣開始變的暴躁起來,連帶整間密室的溫度也隨之不斷上升。暴動的靈氣化為一圈圈漩渦,不斷流入中心處的人影體內。隨著時間的推移,一滴滴汗水從那道人影的臉上不斷流下,甚至連他的身體,也因為長時間承受劇痛而不斷顫抖起來。
這樣的時間并沒有持續(xù)多久,隨著他的一聲低吼,漩渦猛的開始崩散開來,直至消散一空。一股強悍的氣息從他的身體里傳來,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左手,昏暗的燈光下,依稀可以看見皮膚下的點點熒光。
素本還真。
看到這一幕,他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后伸手取下了那一襲黑袍。
昏黃的燈光依舊難掩那雄壯的身軀,一頭長發(fā)更是以一種極為狂傲的姿態(tài)隨意披灑在身上。正是炎堂堂主--炎無桀。
“你突破了?”
就在這時,一道略帶驚喜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襲黑衣的許清月推門走了進來。
炎無桀的臉上卻并沒有太多的驚喜,反而嘆了口氣,說道:“不錯,這么多次嘗試,總算成功了,可惜還是太晚了?!?。
聽到此言,許清月的眼神微微一黯,繼而安慰道:“終歸還是到達了一樣的境界,如此一來,七日之后的大殿上,好歹也能有一席之地?!?p> 炎無桀卻搖了搖頭,說道:“難,我的天賦終歸還是差曹城太多了,就算如今到了同樣的境界,我也遠不是他的對手。要知道,他多年前便是還真境了,這么多年過去了,只怕早已到達了還真境中期,甚至后期?!?p> 此刻已經是陸明淵離開后三個時辰了,會議散去的那一刻,炎無桀便來到了這間密室,等待許清月。這二人的關系并不如二者的劍法一般,水火不容,相反因為劍堂的過于強勢,反而團結在了一起,如今大變在即,二人很有默契的來到了往常會面的密室之內商榷。
“如此說來,便只有律堂的辛師叔能壓他一頭了,但今天他的狀態(tài)很反常,我很擔心?!痹S清月開口道。
“無妨,掌門不在了,本宗的實力已然銳減,此時此刻,師叔是不允許我們再出問題的,這你就不用擔心了?!?p> “那掌門那兩個徒子徒孫怎么辦?”許清月皺眉道。
聞言,炎無桀的眼睛微微瞇起,隨即開口道:“那就要看那封遺書上寫的是什么了,若是把掌門之位給了曹城或者辛師叔也就罷了,若是不是……”頓了一下啊,他有些同情的繼續(xù)說道:“以曹城的性格,多半是難逃一死?!?p> 聽到此言,許清月臉色微微一變,正打算說些什么,卻又被曹城接下來的話語所打斷。
“我們管不了他們了,別忘了你我可是炎水二堂的堂主,為了救兩個不相干的人,而帶上整個炎堂趟這趟渾水,我不會做,也不能做。”
“唉”嘆了口氣,許清月隨即放棄了這個話題,然后離去。
同樣的密室,不一樣的人,曹城這會正和辛陽云對坐而論。
“師叔,剛剛你為何不阻止他,那會我正和炎無桀以及許清月僵持,只要你開口阻止他,這件事又如何會被拖延七天呢?”曹城一臉無奈的說道。
“所有的局勢都在我們掌控之中,又何必在意這七天呢?”辛陽云淡淡說道。
“而且,你不覺得,七天之后,當著各路宗門代理人的面,當面公布這件事,效果豈不是更好?”辛陽云反問道。
聽到此言,曹城眉頭隨即舒展開來,說道:“那倒也的確如此,七天后當著群雄的面,他更無法反悔和改變?!?p> “如果掌門遺書里沒有將掌門之位給你,你打算怎么樣?”辛陽云問道。
“我是宗門的最強者,也是最有希望突破真丹境的武者,掌教憑什么不傳位給我?”
“我是說如果。”
見狀,曹城沉默了一會,道:“那就只有殺了他了,為了宗門,些許流血也是在所難免的,我相信各位師兄弟和弟子也能理解?!?p> ……
……
辛陽云第一次感覺有些看不透面前的這個人,面前的人在不知不覺中變的如此冷血,自己卻毫無所查,自己這個做舅舅的未免也太過于失職了。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是這三十年來執(zhí)掌劍堂,權力帶來的冷血感?不,或許三十年前,宗門大劫那天起,自己這個外甥就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
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了進來,密室的溫度仿佛降到了零點。
但曹城仿佛沒有察覺道這種寒冷,反而繼續(xù)開口道:“那兩個豎子不足為慮,炎無桀天賦不如我,就算近些年突破了還真境,也不會是我的對手,許清月修行年歲又太短,放眼整個宗門,誰是我的對手?”
說著,他便站起身來向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或許方思羽和陸明淵的修道天賦的確在我之上,但那又怎么樣?乾元師祖的修為足以排進宗門歷史的前三,但卻枯守藏經閣三十年,對宗門毫無貢獻。”說到這里,他甚至興奮的揮舞起了雙手,繼續(xù)說道:
“我才是這個宗門的未來,數(shù)百年來最杰出的弟子,因為我心系宗門,沒有人能擋住我的路,擋住我便是擋住了長生劍宗,而結局,就是死!”說完,他便摔門而去。
……
……
不同于想奪取掌門之位的曹城,也不同于想要在這股寒流中保存實力的炎無桀、許清月。更多的長老選擇開始閉關,躲開這場風暴。而這個時候,陸明淵又在做什么呢?
他什么也沒做,沒有下山聯(lián)系幫手,也沒有試圖尋求炎無桀、許清月的幫助,更沒有去找辛陽云尋求庇護,他好像在等死。
還是一樣的密室,只不過這里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陸明淵本人。清平被他打發(fā)去給師傅守孝了,因為他那點修為七天后注定是幫不上忙的,既然如此,倒不如安安靜靜守孝,別來給自己添麻煩。
周圍的靈氣開始旋轉,然后向中心處匯聚,流入他的身體。不同于炎無桀的是,他整個人表現(xiàn)的極為平靜,仿佛已經安然入睡。
并不是突破,就是普普通通的修煉。
一切外在都是虛妄的,唯有自身的強大才是真實,那么自然就要抓住每一刻空閑來修煉,使自己變得更為強大,如此才能掌握住自己的命運,這么多年了,他一直對此深信不疑。
而且,修道之人,不就是應該修道嗎?他如此想道。
“你以為每個人都和你一樣無聊嗎?”一道空靈的女聲從整間密室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