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中間的是金毛狐王,兩邊是他最寵愛的兩個妃子。他們四人只顧看,而其他來的人則是熱火朝天地在打掃地面,擦拭雕像,整理供桌、香案與燭臺等。原來地面上到處是狐爪印痕,糞便,還有果皮、剰骨等。桌案上也是一片狼藉,那燭臺、香爐等與別處不同,都是木制的,盡管如此,不說它們此時看上去有歪著的、有翻著的,也有滾在地上的,單看每一個東西的身上,不是沒棱少角有個缺口,就是底兒部或一側(cè)被打了個洞。
別人在忙著拜,他們在忙著看,走出大殿想去兩個側(cè)殿看看,古風(fēng)出大殿后一轉(zhuǎn)身看見大殿兩側(cè)的明柱上原來還篆刻有一副對聯(lián),這在剛才進(jìn)殿的時候可沒有留意。
上聯(lián)是:金毛狐王傳大法能強(qiáng)身富家
下聯(lián)是:黎民百姓奉狐仙可傳宗接代
古風(fēng)想,這大殿該有個名字吧?或者對聯(lián)該有個橫批吧?往臺階上又上了幾步,還真看到了一個匾額上有字,原來匾額不是立在前面的,而是平放在殿沿兒里面的,人不走到大殿的臺階上抬頭看都看不到。上面寫著四個大字:“狐法無邊”。
“這有意思!敬神拜佛的寺廟里都是‘大雄寶殿’,信奉的是‘佛法無邊’,到這里成了‘狐法無邊’了,狐貍精成了神仙了!”
古風(fēng)想著來到一邊的小殿看看,雕塑是一只大母狐,帶著一群小狐貍,全是走著的形象。到另一側(cè)的小殿一看,也是雕刻的一只大母狐,帶著一群小狐貍,不過,這一窩兒全是臥著的的形象。
繞過大殿,后面還有不大的一片空地,這在其他寺廟實際上是用來放置雜物的地方,這里沒有人居住,也就沒有什么可放的東西了,所以空著。
古風(fēng)發(fā)現(xiàn)了到處是狐貍?cè)撼鋈氲牡缆穯栴},看看墻上,到處是爪子印兒,無疑,墻上來去是一個途經(jīng),而下面的打洞也是一個途徑,那么大門并沒有真正的門,木門石門都沒有,又很開闊,這應(yīng)該也是狐貍們出入的一個途徑。
出了寺院門的路上,柳青對古風(fēng)說:“那什么大法寺里的后院院墻可不堅固了哦,下場大雨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咱們再進(jìn)寺可不要去后院了,現(xiàn)在去找個地方歇歇腳,尋些食物吃,最好能打只山雞吃?!?p> “野兔也行!”古風(fēng)歡歡喜喜地往前跳著說。
把古玉高興地慌忙來追,“咯咯咯”地笑著說:“老爺,你別跑了,山路滑摔著你!你看右邊,一個大水塘,里面肯定有魚,所以雞也沒得吃兔也沒得吃,還是捕魚吃吧!我是最愛吃魚的!”
“呵呵呵……玉狐,你是個小貓咪?貓才愛吃魚呢!”
古風(fēng)往那水塘方向看去,古玉是不會生氣古風(fēng)的玩笑的,只走過來站在古風(fēng)身邊鄭重地回了一句:“人也愛吃魚!貓吃生的,人吃熟的!”
這時他們都沒有注意玉妮,此時她正伏身在一片矮樹林邊往里看呢!不一會兒,只見一個藤蔓動了一下,玉妮眼疾手快,兩手先后揚了揚,兩顆石子便飛向那個灌木叢,石子的破空之聲清晰可聞,勁兒力之大可想而知。
就聽“咕咕”兩聲,從樹叢中傳來,隨后便有了撲撲楞楞的聲響。玉妮嬉笑著走進(jìn)小樹林,等走出來時,一手拎著一只大野雞,羽如錦緞,尾翎修長。
嗬!古玉可不想落后,也想尋些吃的,便想到了去池塘里捕魚,拔腿就往那水塘方向跑,柳青大叫道:“跑什么呀!那水塘離這里遠(yuǎn)著呢,你找到半夜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時候有了山嵐,那池塘應(yīng)該是‘山市蜃樓’,是光的反復(fù)折射的結(jié)果,你是很難找到實物的?!?p> 古風(fēng)愣愣地再看看那池塘,真有些不甘呀!但也要聽師兄的話拉住了古玉,師兄的見多識廣,自己只知道有“海市蜃樓”,哪聽說過“山市蜃樓”?想必還應(yīng)該有“沙市蜃樓”吧!
他們四個人找一個寬敞避風(fēng)的地方,離樹木枯草遠(yuǎn)點,點火燒起了野雞肉吃。野外燒制“叫花雞”,那是玉妮拿手的技藝。
他們隨身帶著食鹽、調(diào)料,也帶著火種。吃過雞肉,再去尋些野果,或者有土的地方生長的塊狀植物,挖幾塊用火燒燒吃,比如芋頭之類的。吃些它,比單純吃下雞肉要舒服些。
“真不愧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客!師兄就是了不得,什么都知道。比我這熟讀經(jīng)書的讀書人還要知識豐富得多!”古風(fēng)心里想著,對師兄更加的敬佩起來。
太陽走到西面了,山里馬上就黑暗下來。柳青安排古風(fēng)他們往大法寺附近走走,那些上香上供的人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返回去了。他們四個人就在距離廟門不遠(yuǎn)處停下來,柳青和玉妮都在到處尋找油松樹,砍下一些樹枝。然后再找一些干草捆綁在樹枝上,做成一個個火把。他們告訴古風(fēng),待會兒進(jìn)廟觀察情況,要用火把來防身,投擲它、拿著它,都能讓狐貍們畏懼。要知道狐貍是食肉的,別看它們體形小,成群結(jié)隊時也敢攻擊人,而且威力與危害都不小。
柳青他們正說著狐貍也能吃人時,就聽見寺院里傳來撕心裂肺的哀嚎聲,一共有兩個聲音,都是人聲,一個尖細(xì),一個沙啞,一陣接著一陣。
“快走!廟里!可能有人被狐貍攻擊了?!彼麄兤鹕肀е壓玫幕鸢丫屯略豪锱?,但,等他們剛邁進(jìn)大門,那痛苦的哀嚎聲就消失了。
“上大殿臺階前就要往里投火把,先趕跑它們,不能讓它們結(jié)了群來對付我們?!卑凑樟嗟姆愿?,他們到了大殿前的臺階下,抬頭見還有許多從后院、從院墻上飛躍而來的狐貍,還正往大殿里趕呢!
“呼呼呼”的一陣投擲火把,四個人八只手,進(jìn)攻非常的迅猛。先把一個大火把點著后插在地上,然后引著一個小的投出一個,不一會便投進(jìn)大殿里有二十幾個火把。剎那間,“嘰嘰哇哇”的狐貍?cè)和馓?,有身上著火的,也有沒有被燒到的。
等見大殿里的狐貍跑得差不多了,他們四個人這才準(zhǔn)備拿著火把登上臺階進(jìn)入大殿。
這時候突然傳來兩邊兩個小殿里的狐貍鳴叫聲,他們四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扭臉看去,立即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古風(fēng)清楚地看到了一個體形巨大,渾身毛色已泛紅的狐貍仰天一陣鳴叫后,緊接著便是成群結(jié)隊的大小狐貍從小殿里涌出四散奔逃。東小殿里跑出來的狐貍?cè)褐?,有不少嘴里叨著水果或饅頭或者肉塊。可憐的善男信女們,歷經(jīng)坎坷,走那么遠(yuǎn)的山路,連自己與自己的家人都舍不得吃的好東西,卻帶來孝敬這些所謂的狐貍大仙。
他們四人一起再往西小殿看去,也是同樣的情形,時間不長便跑走完了。東西小殿里沒有被害的人,那就一定在大殿里了。
古風(fēng)心里不免疑惑起來,山路艱難遙遠(yuǎn),來此不是燒香拜狐的,那便是饑餓難耐的乞丐了。要果真是兩個乞丐冒險來此住宿,那真是為了吃而沒動腦筋了,深山之中你一兩個人在一個連門都沒有的寺院里,難道你第一想到的不該是生命安全問題嗎?連自己命都保證不了,還找吃的有什么意義?總不至于想著,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吧?真是要死了,飽死與餓死還有什么區(qū)別嗎?
古風(fēng)他們四人來到大殿,一進(jìn)門就看到兩具血淋淋的骸骨,地上鮮紅一片,骨架楚楚,沒有多少肉了。原本不多的衣服,此時已經(jīng)碎爛得不成形了。
“唉!多可憐的兩個人呀!因為想吃點東西而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