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朱由檢的話語聲落地,方從哲一直以來淡定的神色終于是產(chǎn)生了變化。
他驚訝的看著那朱由檢,眉宇里面帶著點點的不可思議。
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楊漣只是他的老師而已?難道這是朱由檢在替楊漣否認東林黨的這個身份?
或者說,朱由檢只是單純的在暗示自己,楊漣是楊漣,東林黨是東林黨,這兩者是不能夠混為一談的?
方從哲迷惑了。
這時候的他腦子里面所有的信息幾乎是纏繞成了一個小圈圈,他沒有任何的辦法能夠改變這個圈圈。因為他實在是猜不透現(xiàn)如今這位殿下的心思。
也正是這個時候,方從哲才是覺著自己與這朱由檢合作是一個十分聰明的決定。
因為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是看不穿朱由檢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方從哲輕輕的湊上前去,山羊胡子垂在下頜,眼神里面那一抹依舊清明的神色擋不住最深處的那一抹糾結(jié)與困惑:“殿下這是什么意思?老夫有些許不明白了倒是。”
朱由檢端著茶杯輕輕的笑著:“我說方老,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所以說不必在糾結(jié)了,難道方老猜不出來?”
方從哲沉吟,他的確是能夠猜出來。
可,也正是因為能夠猜出來所以他才是會這么的驚訝。
他拽了一把自己的胡子:“殿下這般做,楊大人難道也愿意?”
方從哲在擔憂。
他在擔心朱由檢所說的這些事情是否為楊漣自愿的。
當然,方從哲從未懷疑過朱由檢話語里面的真實性。因為這個事情不可能作假。
朱由檢聳了聳肩膀,只是開口講道:“這一點您放心就是了,自然是老師愿意的。老師的愿望便是國泰民安,只要能夠讓國泰民安,到底是哪個政黨,老師并不在意?!闭f到此處,他將茶杯放在桌子上,臉上帶著笑意:“當然,我也并不在意。”
方從哲坐在那里沉吟著。他當然是知道這朱由檢話里面的意思。
這不過是再告訴他,只要是能夠達到自己的目的,到底是哪個政黨都是無所謂的。
朱由檢的話,幾乎已經(jīng)是明示了。
言盡于此,方從哲覺著自己不能夠繼續(xù)拖延下去了,只能夠抬起頭眼神里面帶著光芒的講道:“殿下,老夫自然是愿意的。不只是老夫,朝廷里與老夫一般,愿意為了國泰民安而付出的人并不在少數(shù)?!?p> 這是方從哲作出的選擇。
他那幾乎是狼性一般的直覺已經(jīng)是告訴了他,當東林黨執(zhí)政的時候若是他沒有靠山,那么他會死得很慘。
所以,他要給自己尋找一個靠山,也要給自己的政黨尋找一個靠山。
在朝廷之中,除去皇帝難道還有比太子殿下更靠譜的靠山么?更何況,這個太子殿下非常受寵!
朱由檢站了起來:“我相信先生日后定然是不會為了今日的選擇而后悔的,先生相信么?”
事已至此,賊船也上了,方從哲還能夠不相信么?
“殿下,微臣自然是相信的。相信這國家一定是會在殿下的帶領之下,揚帆起航,國泰民安?!?p> 兩人對視而笑,這笑容幾乎是劃過了整片天空。
......
青竹急匆匆的在院子里面奔跑著,臉上帶著點點的驚訝。
她的身后還是跟著一個艷麗無雙的男子,或許這已經(jīng)不能夠算得上是男子了。
青竹走到門口輕輕的敲了敲門,而后沖著里面說道:“小主,太子殿下身邊的人來了。”
屋子里面?zhèn)鱽硪宦暭毼⒌捏@訝聲,而后一聲聲腳步聲便是響了起來,隨后,門開了:“這位公公,是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雨化田從青竹的身后露出臉來,看著站在那里一臉驚訝的東李輕輕一笑:“小主說笑了,主子吩咐奴才找您,只是有些許事情想要與您商量。只是不知道,小主這時候可是有時間?”
東李輕輕的點了點頭,這時候的她與這雨化田比起來,雨化田倒更像是一個妃子了。
“自然是有的,只是不知道殿下有什么吩咐了?!?p> 說著,便是請這雨化田走了進去。
......
乾清宮
朱常洛坐在那兒,臉上有些許的不耐煩。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女子,一個雍容華貴看起來卻是慢慢小家子氣的女子。
這個女子是鄭貴妃。
鄭貴妃抬起頭,看著坐在那里明顯心不在焉的朱常洛輕笑一聲:“皇帝,這次哀家來是為了什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只是上次皇帝答應了哀家之后,為何那件事情一直沒有了風聲?”
朱常洛抬起頭,雖說不想要應付這鄭貴妃,可是這時候嘛也是不得不應付一下。
畢竟百善孝為先,這是自古以來都有的綱常倫理。
哪怕是對于這種惡毒的妖婦,哪怕他是貴為九五之尊的皇帝,他也是得尊重長輩。
“太妃,這事兒也不是朕能夠決定的,畢竟還有內(nèi)閣在呢。朕之前便是交代過內(nèi)閣了,可是最近內(nèi)閣卻是一直沒有動靜,朕也是很懷疑。”
或許是皇帝恭恭敬敬的態(tài)度讓鄭貴妃覺著心中舒爽,只見她抬起頭,擺了擺手。
她身后站著的哪個女子便是沖著那皇帝行了一禮而后緩緩地走了出去。
鄭貴妃看著朱常洛困惑的眼神,當機便是輕笑一聲,顯得魅惑異常:“皇帝啊,哀家也是知道你方才登基,這后宮空虛。哀家選了十來個水靈靈的姑娘,算是哀家送給皇帝的登基之禮了。”
朱常洛眉頭一挑,卻是什么都沒有說。算是默認了這個事情。
鄭貴妃這時候卻是沒有忘記她的盟友:“不過哀家前兩天聽說皇帝把這李選侍關(guān)了禁閉?按哀家看,也不是什么大事兒,便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的了。他現(xiàn)如今也是受夠了教訓?!?p> 朱常洛沉吟良久,卻實在是不好意思在這時候拒絕鄭貴妃,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大事兒。
于是便是抬起頭,看著那鄭貴妃說道:“既然太妃這般說了,那便是著人去把她放出來吧?!?p> ......
東宮
朱由檢面前擺著一個棋盤正在下棋,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