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葬禮
“他們很忙...沒有時間管我...”林斐歌低著頭,像是在掩飾什么.
“嗯?!痹獣鴽]有多問,伸手把火關(guān)了。
“抱歉?!绷朱掣柩劾飳憹M了歉意,忙不迭將餃子起鍋。
鍋小,水差點溢出來。
元書不以為然,將衣袖折疊起來,露出修長白皙的手腕,因為瘦的緣故,所以骨骼和脈絡(luò)的走向尤為明顯。
“應(yīng)該謝謝你,送來的晚餐?!?p> “你還沒吃嗎?”
“嗯?!辈幌氤?,所以沒煮。
林斐歌心里一陣心疼,在其中的一個碗多加了些。
他們都是可憐的人,在一起注定會兩敗俱傷,也只有短暫的相聚,才能凸顯出彌足珍貴。
喜歡一個人是騙不了自己的,就像林斐歌騙了自己十年也沒有忘記。
她的眼里除了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計劃永遠(yuǎn)趕不上變化,云奶奶在大年初一的中午永遠(yuǎn)的離開了。
走之前,她支開了云錦瑟和云弦,對自己兒子說的最后一句話是,抱歉。
抱歉,她沒有守住承諾,在這里安詳?shù)倪^一個年,其實人走的之前,都會知道自己的極限,往年她只在年初二的時候來,說是怕那個老頭子一個人在大宅子里孤苦伶仃,所以每年云錦瑟不管怎么求她都不肯,今年是例外,因為,她時間不多了啊……
大年初二,云家只有云錦書一家趕往M市舉辦喪禮,曾經(jīng)在M市風(fēng)光無限的云家,如今只剩殘燈孤影,支離破碎。
云錦書上面還有幾個大哥,他們只說工作忙沒時間,可心里在想什么已然很清楚。
的確,過年發(fā)生這種事不吉利,可親人終歸是親人。
舉行喪禮的時候,云錦瑟沒有哭,但在準(zhǔn)備回去的時候,她在云先生懷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悲傷的氣氛沒有維持太長時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生老病死是生活的常態(tài),誰也不能改變或者阻止,活著的人,只能暫時的放任自己再重拾生活。
而走后的人,并沒有真正的離去,他們在以另一種方式,一直存在。
是的,只要記得,人就能永存。
那天晚上,云錦瑟睡不著,在屋頂看了一晚上的星星。
溫庭弦從云錦書得知此事,直接去M市找他們。
他到達(dá)之后首先燒了一注香,跪拜,與云錦書互相敬禮。
這些儀式都是必不可少的,而且每一個祭拜的人,都需要吹滅一盞蠟燭。
他在云家生活的七年里,云奶奶沒有把他當(dāng)外人,逢年過節(jié)就給他塞紅包,吃飯的時候她也會最先顧及到他……
屋頂?shù)娘L(fēng)很大,溫庭弦穩(wěn)住身子盡可能扶住底下的建筑往云錦瑟那邊挪,拿了一塊柔軟的毛毯給她蓋上。
一晚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默契很足。
大年初三,他們回了云城,一切照舊,始終是經(jīng)歷了生離死別,不可能和之前一模一樣,心存難過,但未表現(xiàn)出來。
云錦書揉了揉云錦瑟的頭發(fā),“好了,上樓好好洗個澡睡一覺。”
“嗯?!?p> 又過了一周,假期結(jié)束,云錦瑟也要開始營業(yè),準(zhǔn)備新一輪的巡演。
與權(quán)織庾合作的demo經(jīng)過幾次修改之后也終于排上了日程,作曲是權(quán)織庾,作詞是云錦瑟。
再后來,流傳著一句話。
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就是,你是作曲,我是作詞,誰也離不開誰。
說的,就是他們。
權(quán)織庾這個前輩可以說是真的很好了,不光指導(dǎo)云錦瑟唱歌時有些不足的情況,還指導(dǎo)她舞蹈。
可惜了,云錦瑟可能天生有一副好嗓子但是四肢不夠協(xié)調(diào)。
跳舞還是跟大媽的廣場舞一樣,后來權(quán)織庾教不下去,走了。
好吧,就是去續(xù)杯水,太渴,教不動。
溫庭弦屁顛屁顛的端著保溫杯去給云錦瑟遞水,擦汗,
跳舞是個體力活,需要足夠?qū)P暮湍托摹?p> “溫庭弦,你天天在我這蹦跶,不無聊嗎?”云錦瑟早就想問了,他好像,還沒有找工作,白費一計算機(jī)高材生了。
“不無聊?!蹦芸匆娝?,一點也不無聊。
“可你總不能一直這樣吧?”好歹還是一男人,跟在她后面像什么話?
“瑟瑟,你嫌我煩?”
“沒有?!痹棋\瑟反駁。
“哎,我不嫌你煩?!闭f話的是權(quán)織庾,他頭頂染了好多種顏色,眼窩很深,雙眸狹長,很亮眼。
溫庭弦頓時沒什么興致了,回自己的位置睡覺......
權(quán)織庾還是懂分寸的,何況還在舞蹈室,沒有繼續(xù)糾纏他。
訓(xùn)練結(jié)束之后已經(jīng)很晚了,一晚上也不算完全沒有收獲,至少掌握了幾個舞蹈動作。
三人結(jié)伴走出去,權(quán)織庾說,“我明晚可能沒時間來教你,后天有?!?p> “好。”練一晚上,云錦瑟骨頭都快散架了,很慶幸明天沒有。
就在他們準(zhǔn)備出去的門口,突然沖出來一個戴著鴨舌帽的女人,她抬起頭,目光犀利,“云錦,去死吧!”
一米之外,權(quán)織庾在與人交談,溫庭弦去拿云錦瑟的包,也就只有一個人,走出了門口。
對方早有預(yù)謀,話落之后便將準(zhǔn)備好的東西朝云錦瑟臉上潑了過去。
那一瞬,她來不及反應(yīng),整個人都是懵的。
是硫酸。
“哐”的一聲,溫庭弦把她按在了門上,雙手緊緊禁錮著她,她沒事。
女人見自己的計謀沒有得逞,落荒而逃,
權(quán)織庾反應(yīng)過來,迅速追上去。
“溫庭弦。”
“我在?!彼穆曇艉軠睾?,沒有半分不適。
可是,那個女人明顯不懷好意,不可能朝她潑水的。
他的手,慢慢的松懈下來,整個人重心不穩(wěn)倒在了云錦瑟身上。
男女的力氣本就懸殊,權(quán)織庾抓到了潑硫酸的女人,很意外,居然是去年節(jié)目的隊員,
昭希肴。
他把她送進(jìn)了警察局,任由警察處置。
畢竟是硫酸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要了對方的命,所以這不單單只是個人恩怨那么簡單,直接上升到了刑事案件。
“嗯,我知道的就這么多了?!?p> “好的,辛苦了。”
昭希肴被帶進(jìn)了審訊室,權(quán)織庾錄完口供出來,直接打車去了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