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有什么東西死掉了

　　離開西餐廳以后，歐黎驅車載著林清，走的路線并不是送她回家。

　　車速很快。

　　她坐在后座，看著車窗外閃耀的璀璨燈火在他臉上飛速掠過，忽明忽暗的。

　　而歐黎始終繃著一張臉，讓人難以猜測得到心事。

　　心里嘆了口氣，林清將目光轉向窗外，眼角波光流轉間觸到放在身旁的花，想起剛才他們一前一后走出餐廳，歐黎看她捧著花時的奇怪眼神，似是很費解，嘴里卻不說什么。

　　車子猛的急剎，停在一間名叫“M”的酒吧前，林清差點一頭撞上前面的座椅。

　　前頭的歐黎已經(jīng)解下安全帶，回頭看著她問：“想進去嗎？”

　　他這副顯而易見的心煩意亂模樣，林清有些不放心，于是點頭。事實上她基本不喝酒。

　　之前為了幫他讓某個短發(fā)妹子死心，倒是來過一次“M”酒吧，再來時還是覺得這里如此的富有情調，只是上次磁性的男中音換成了聲音透亮的女歌手。

　　酒吧分兩層，他們選了個在二樓居高臨下的位置。

　　服務員端上來幾瓶印著全是外文的酒，歐黎先是給林清倒了一杯，自己默不作聲的，手中的杯子空了又滿，直到瓶子全都空了才停下。

　　他也染上了醉意，表情倦慵地陷在沙發(fā)里，耳朵紅得厲害，濕漉漉的眼睛盯著林清不放，幾分迷離，幾分迷茫。

　　忽然他傾身探過兩人相隔的桌子，嘴角綻開一個呆呆的笑：“這個給我喝好不好？”

　　歐黎指著她始終沒動過的那杯酒，像個為了要糖吃而向大人撒嬌的小孩子。

　　反正他都喝了那么多，也不在乎這一杯了。

　　“你喝吧?！?p>　　歐黎聞言跌坐回沙發(fā)上，長臂撈了幾次酒杯都沒撈到，于是他改為雙手夾攻的方法，特別認真地捧起，一飲而盡。

　　真的是喝醉了。

　　林清看向墻上懸掛的時鐘，指針指向凌晨三點，往一樓看去，酒吧里的人已經(jīng)不多，方才還唱著情歌的歌手現(xiàn)在已不在臺上了。

　　她想，該送他回去了。

　　喝醉的歐黎點亮了胡攪蠻纏技能，無論林清怎么拖怎么拉，他就像是條八爪魚一樣黏在沙發(fā)上，加上本身的力量懸殊，反倒是她被緊緊拽住起不來身。

　　那雙滿含醉意的眼睛又在注視著她，“林清？原來是你呀？”

　　他們靠得太近，濃烈的酒氣噴灑在林清唇上，說不出的旖旎。

　　“你...你讓我起來，我送你回家?！?p>　　“回家？為什么要回家？”

　　見他迷迷糊糊的，林清也不想多言了，掙扎著要直起身。

　　誰知他的一用力，把兩人的距離拉更近，再往前點就能直接吻上了。

　　林清腦袋嗡一聲的炸開煙花，只能選擇心無旁騖地盯著他長長的睫毛看。

　　片刻。

　　“她明天就要走了?！睅е鴦e樣的落寞，歐黎說著：“林清，我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死掉了?！?p>　　林清還未來得及消化他的話，響亮的口哨聲傳入耳朵，幾名經(jīng)過的客人看著他們的方向笑得曖昧。

　　歐黎渾然未覺，林清的臉卻像燙熟了的蝦子。

　　最后，是林清和酒吧老板一起，把歐黎塞上車子后座，空間有限，他的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只好松垮地搭于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