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本是規(guī)定夜間就關(guān)閉的,除了各大殿主需要或特殊情況,他人不得入內(nèi)。但莫君人緣好,嘴又甜,提前從掌事的師兄那里騙來鑰匙,求得包庇,光明正大開門走了進(jìn)去。
他進(jìn)去后也沒開燈,關(guān)閉閣門后,立馬放出莫禾和帝天。
“放心吧,我提前打好了招呼,師兄晚上不會來探夜的,帝天你快點(diǎn)行動?!蹦÷暤馈?p> 藏書閣是一個中空的圓形樓閣,共四層,越往上越小,前三層藏書,每一層都有近兩萬書籍,密密麻麻排列整齊很是壯觀。最后一層則是空的,從頂上及四周延伸出無數(shù)鏈條捆在一個一尺見方的玄色盒子上,鏈條上雷電閃爍,應(yīng)是被人設(shè)了封印。
據(jù)師傅說這盒子里封印著一個邪惡的東西,是每一個翰云宗弟子誓死都要保護(hù)的對象,任何人都不得擅自接觸??赡虆s一直都很疑惑,為何這么重要的東西會放在這么顯眼的地方。當(dāng)然她從來沒敢問師傅也沒再提過,只是偶爾來這里的時候,她會偷偷看上一眼頭頂那個盒子,然后迅速挪開目光,以免被師傅知曉后責(zé)怪。
帝天經(jīng)過那一下,仍有些蔫蔫的,但說好的事他也不能臨時掉鏈子,只得硬著頭皮上,目光從藏書閣第一層第一排開始,逐步往上掃去。他神識強(qiáng)大,只看了書名,書中內(nèi)容就隨之印入腦海之中,一本書全部記下不過在一息之間,一個時辰就掃過第一層書籍,往第二層走去。
“這么快,你確定他能記住嗎?”莫禾向莫君小聲問道,也不敢打擾帝天。
“你就信他的吧,總比你自己看要記得多。”莫君回道。
“也是,其實(shí)就算他沒記下來,我也不吃虧,不過多在這呆一晚上罷了?!蹦痰?。
“喂!你就對我那么沒自信?”帝天聽到他們兩人對話,開口道。
“沒有,我就是覺得有些神奇,你忙你的吧!”莫禾解釋道,沒敢再開口質(zhì)疑。她倒不是怕帝天,只是覺得自己做賊心虛,萬一把帝天給惹毛了,搞出點(diǎn)事來,他們?nèi)齻€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后面三人都默契地沒再說話,直到三個時辰后,帝天掃視完第三層最后一排書籍。
“翰云宗的藏書閣,也沒多少東西??!”帝天結(jié)束后,嘟囔著看向四樓那個黑盒子,卻驀地心臟一滯,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他眼神一凝,忽略了自身所處的環(huán)境,鬼差神使般,飛至黑盒子,伸手摸了上去。
“轟——”巨大的光電穿過帝天的身體直沖地面,藏書閣內(nèi)忽如白晝,一聲巨響沖破云霄。
莫禾和莫君壓根沒想到帝天會去碰那個東西,慌神間,莫禾忙把帝天收回冰湖,聽著外面人聲漸起,她不敢耽擱,也閃進(jìn)冰湖內(nèi)。
莫君暗道一聲不好,準(zhǔn)備撤離此地,卻在門口撞到一個人身上。他抬起頭來,神情驀地一滯,瞬間嚇破了膽。
“宗,宗,宗主!您怎么來了?”
離瀟繞過莫君,抬頭看了眼恢復(fù)如常的鏈條,冷聲道:“你做的?”
這地方除了他,還有第二個人嗎?莫君心里苦,又沒有師傅保駕護(hù)航,只能硬著頭皮上:“是,宗主。”
“怎么回事?”離瀟轉(zhuǎn)過身看著他,眼神凌厲,容不得半絲摻假。
“我……”短暫的驚慌過后,莫君恢復(fù)了冷靜,掩飾的話隨口捏來:“我夜間頓悟,心中有疑惑不能自解,就趁掌事師兄犯迷糊的時候偷了鑰匙,來此解惑。誰知道一進(jìn)來就覺得有一股力量在吸引著我,飛向那盒子,我一時沒定住心,迷迷糊糊間就碰了那盒子,然后……”
莫君聲音漸小,抬頭偷瞄了一眼,見離瀟并未起疑,繼續(xù)道:“然后那鏈子就發(fā)出一道閃電,把我給劈了下來,幸好我及時祭出寶物抵擋,才不至于受傷,當(dāng)然,魂兒也跟著掉了一大半!”
莫君說著手中拿出一把傘來,正是之前在玉衡山給莫禾遮雨的那把,剛剛他怕傷著莫禾,慌忙間祭出這把傘,恰好傘面上被擊出一道黑色痕跡,也能圓了他的謊。
“映日荷花傘。”離瀟看了一眼,說出那傘的名字。
“是,這是家父給我買回來保命用的,沒想到今日卻起了作用?!蹦林鴳?yīng)道。
“你叫什么名字?”
“莫君。”
“你可知藏書閣夜晚不得入內(nèi)?”
“我知道。”莫君低頭道。
“明知故犯,觸了禁忌,又是偷了鑰匙進(jìn)來的,罪加一等。你師傅不在,我便替他管教一下你,從明日起,你就去斷風(fēng)崖思過三個月?!彪x瀟說著看向莫君的大師兄莫崖:“莫崖,你身為大師兄,師傅不在就該擔(dān)起管教師弟的責(zé)任,幸好今日并未發(fā)生什么大事,我就不責(zé)罰你了,但是以后再發(fā)生這樣的事,你就得跟他一起受罰!”
“是!”莫崖恭敬道,同時狠狠瞪了莫君一眼。
離瀟淡淡掃視一圈,轉(zhuǎn)身離開。
“恭送宗主!”霄云殿弟子慌忙行禮,待離瀟的身影消失在云端,才各自松了口氣。
“師弟,你……”莫崖伸出手指了指莫君,責(zé)備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他雖和莫君為師兄弟,卻差了足有四十歲,豈止是隔代,都隔輩了,是看著莫君長大的,再加上莫君嘴甜,他比師傅還要寵愛這個小師弟,平日里從未說過重話,生氣之余,將怒火發(fā)在了另一個人身上:“莫宇,你怎么掌管藏書閣鑰匙的?怎么隨隨便便就能給他偷了去?我平日里怎么跟你囑咐的?”
“呃……”莫宇委委屈屈卻又不敢辯解,畢竟莫君已經(jīng)替他說話,在宗主面前攔下所有責(zé)任。
“大師兄,這事不怪莫宇師兄,是我不聽話,我乖乖受罰就是。”莫君垂頭道,認(rèn)錯態(tài)度誠懇。
“你呀!”對于莫君,莫崖真是又氣又愛:“算了,你們都散去吧!莫君你跟我過來。”
“斷風(fēng)崖臨崖而建,條件艱苦,你多帶些丹藥和御寒的衣物,在那潛心修煉,等師傅回來了我跟他解釋?!蹦吕^莫君囑咐道。
“大師兄放心,我會的?!蹦龖?yīng)的痛快,卻又支吾道:“大師兄,我想跟你商量件事?!?p> “什么事?”
“我想先下山一趟?!?p> “這個時候還下山?你讓我怎么跟宗主交代?”
“大師兄你放心,我不會逃跑的,我就是,”莫君有些扭捏道:“我那未婚妻還在山下等我,她一個女孩子,又不懂仙術(shù),我得先安排好了她才能專心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