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的時候,便起了一些風,吹在南溪王府的這座小亭子里,而現(xiàn)在也只不過是剛進立夏,也不是有多么的炎熱,反倒是有些許的涼意。
周沫劉卿倆個姑娘被彩芯丫頭給帶走了,也不知道是去那里玩去了,只留下亭子里對坐的叔侄,還有一些個上來遞新酒壺的丫鬟。
獨孤青峰捻了一顆花生米放到最里面,微微的咬了兩口,道:“早些年還真沒想到你小子會跑到軍隊里去?!?p> 獨孤夜凰輕笑道:“王叔不知道的多著呢。”
“不知道就不知道吧,反正大多的事情也與我無太大的關系了,不過夜凰呀,這一趟你不應該來的。”獨孤青峰說道,遙望邊上池子里的河燈,星星點點的,再倒映著天上的繁星,如果不是站的稍微近些許,這河燈跟天上的繁星也能夠比上一比了。
獨孤夜凰道:“陛下讓我來的。”
獨孤青峰滿不在乎道:“不想來就推唄,又不是必須要你在這里,影樓又不是吃干飯的,哪有這么點小事閣主親自走一趟的。”
獨孤夜凰也是微笑。
“王叔說的對,可影樓不是吃干飯的,自然就不允許我吃干飯呀?!?p> “世人皆知我大夏用的是有能者繼承皇位的套路,可那里是單純是靠個能力就能成功的,那樣‘愿來生再也不生于帝王家’就只是個笑話了?!?p> 獨孤夜凰見叔叔杯里的酒空了,伸手拿起酒壺給滿上,道:“王叔還是芥蒂父王當時的留手?”
獨孤青峰把杯中酒飲盡,道:“哪有什么芥蒂不芥蒂的,終歸是王兄自己的想法,他不愿意傷了多年的兄弟情誼,才保持了當年幾支皇族血脈未見一滴血,可誰知道到頭來,反倒是二皇兄的子嗣壞了規(guī)矩,這一點上,倒是王兄錯了。”
獨孤夜凰搖了搖頭,道:“信遷本性不壞,只是容易走上偏路?!?p> 獨孤青峰則不如此想,淡然道:“才一剛足十八的少年,未曾經(jīng)歷過什么事情,又有何本性可言,要么便是后面有人教唆,要么就是天性如此,哪有剛已成年便想著殺兄長的說法,何況他前面還有子墨那小子在呢,就算是要殺也不會先輪到你不是,不過二皇兄也是的,生怕你會在士子磨煉的時候給信遷那小子苦頭吃,便打發(fā)他到一個清水衙門去了,避了這個風頭?!?p> “興許是大皇兄在宮中不太好動手,以退求次才先找了我吧,不過這事呢,讓信遷吃上一點苦頭也好,不然終究會造出更大的禍事?!?p> “君子不爭也不是如此個爭法,罷了,如何處理也是你們年輕人的事,早就與我無太大的關系了。”獨孤青峰無奈道。
早先獨孤夜凰遇刺的時候,或許還想著找到幕后主使后,殺雞儆猴,可等到知道真正的幕后人,獨孤夜凰卻是有些心軟了,說到底也是一家的兄弟,弟弟犯錯,作為兄長終是有著一些個包容心的,總是要教育一些,不過關于身為夏帝的皇叔是怎么想的,獨孤夜凰也不想太多的揣摩,帝王心術吧,至于打發(fā)獨孤信遷去清水衙門,表面上是庇護可實際上說是懲罰也不為過,畢竟做這個小官,他可沒有什么特權,還是得天天在衙門里坐班,省的去弄什么幺蛾子。
“這么才對了嘛,就像當年皇爺爺一樣,年輕人的事就得年輕人解決,來王叔,侄兒敬你一杯?!豹毠乱够苏f道,滿上手里的酒杯,與獨孤青峰去碰杯,當即浮了一大白。
雖然說,刺殺這件事情,獨孤青峰不再提了,可獨孤青峰還是忍不住提上一嘴,道:“不過來這里趟上張之槐的事情,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虧本的買賣,不管是事成還是不成,都會惹上一身的sao,事成了,整個江南道的文人都會跟你小子不對付,不成又會失了你在朝堂上的聲望,又何苦來哉?!?p> 獨孤夜凰無所謂笑道:“王叔,你這句話就不對了,簡單來說是個虧本買賣,那么就復雜來說嘛,說不定就賺了呢,再說我聲望本就在軍伍,朝堂上又哪來的聲望,我想就狀元的身份又有什么大的作用,就是差了些許又如何,而且父王跟其他的王叔們終歸是要老的,我虧不了什么的,大不了回到軍隊,之后等父王退位去接手北冥軍團。”
“你能夠這么想自然是好的,大不了你王叔我舍的這身在文人中的名聲,還能幫你擋上些文人士子的討伐?!?p> 獨孤夜凰道:“那就先謝謝王叔了。”
獨孤青峰連忙擺手道:“你小子也別有太大的期望,實際上還要看你能夠把事情做到什么地步,就算能擋,你這名聲要壞還是得壞?!?p> 獨孤夜凰笑而不語,只是叫丫鬟再上點水果什么的,解解王叔的酒意,別看王叔在儒道上深有造詣,可身子骨上還是個普通人,不像是武者銅筋鐵骨,體質(zhì)好,喝酒千杯不醉,可儒道也不是不厲害,只是兩者側重不相同而已。
再飲上個把時辰,獨孤青峰就回房休息去了,而這一座涼亭,就剩下獨孤夜凰獨自一人坐在這里了,雖說不遠處還有著丫鬟什么的侍候著,可又能同語。
“閣主,從張府后門去的那個人已經(jīng)被影子給捕獲了,此時關在影堂里。”
人是突然出現(xiàn)的,就是邊上的丫鬟也不禁擦了擦眼睛,怎么眨眼功夫,世子殿下邊上就多出一個人來。
“堂里有會易容的人吧?”獨孤夜凰問道。
“有。”
“給你們一個晚上的時間,把關著的那個人的所有有用消息問出來,然后填一個人進去,把那份信給送到。”
“偌?!?p> 虧本的買賣,虧本可能是虧本了,但不代表沒有任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