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只覺得沉甸甸
我朝岑溪伸手,從他懷里抱過小寶寶。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有些小緊張。
原來小寶寶是這樣得小,輕輕的,軟軟的,就這樣乖乖地躺在我的臂彎里。
小寶寶敏銳地感覺到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突然停下了哭聲,一臉好奇地看著我,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事物,一雙大眼睛眨啊眨的,可討人喜歡了。
只見她從小被子里伸出小拳拳,輕輕捶著我的胸口,突然得就咧開嘴笑了起來。
聽著耳邊那銀鈴般悅耳的笑聲,我突然懵圈了。她這是喜歡我呢,還是喜歡我呢?
好漂亮的小寶寶,軟軟的一團(tuán),真讓人愛不釋手。
周圍負(fù)責(zé)照顧寶寶的人見了,暗暗稱奇。要知道這個寶寶最難搞,抱的時候愛哭,不抱的時候哭得更厲害,讓她們也很難做。
早知道,寶寶和寶寶之間的交流就是聲音,聽到其他寶寶哭了,這個寶寶也會莫名其妙地跟著哭,就好像很好玩一樣。此起彼伏,魔音繞耳,用“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來形容再恰當(dāng)不過。
沒想到被我抱著的時候,這個愛哭的寶寶居然停下了哭喊,還會對著我笑,看來是個有顏色的主兒。
“主上,這個小寶寶還未曾取名字?!蓖蝗挥袀€人上前及時提醒了這件事情。
她后面的幾個人也點頭說是。她們覺得能夠得到我的命名,她的一生將會充滿幸運(yùn)。
我看了眼岑溪,見他點頭同意后,我捏了捏小寶寶的臉,說,
“那就叫她陶七吧,這么折騰人,長大了也是個要供起來養(yǎng)的主兒?!?p> 小陶七嘴里咿咿呀呀地說著什么,好像在說這名字真適合她。
其他人也笑著附和道,
“是啊,可不是淘氣?”
我又捏了捏她的臉,奶兇奶兇地對著小陶七說,
“以后乖乖的,姐姐就再來看你,知道沒?”
小陶七用軟軟的小手手推開在她臉上作惡的那只手,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情,但是就是不敢哭出聲來。
她很喜歡這個姐姐,真的,一眼看見她就覺得她很親切,她會乖乖的,不讓姐姐討厭她的。
她在心里暗暗保證。
桃妖寶寶像她這么早就開智的很少,我和岑溪都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同。她身上有八成的純正血脈,這帶給她的優(yōu)勢不僅僅是先別人一步開智,她今后的修煉也會一日千里。
我和岑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惜才的神色。今后桃林里除了我們,她很有可能就是二把手了??此@么鬧騰,頗有我小的時候的“風(fēng)范”,我猜她將會成為桃林里第二個“小魔王”。
好像看到了桃林里其他小妖的未來的我,賊兮兮的笑了起來。
在別人眼里,看到的只有我對這個桃妖寶寶的滿意。
又和小陶七玩了一會兒手指頭,我就把她放到樹墩上,交由專人來照顧。
安排好這里的事務(wù)后,岑溪帶我走了出去。
“桃妖寶寶都很乖,你不用擔(dān)心,反倒是你,在外面當(dāng)心點,別被人騙了?!?p> 岑溪說著繼續(xù)往前走去,帶我來到了一片桃林里。
這些桃樹尚未開智,只是普通的桃樹,它們還達(dá)不到凝聚靈氣的階段。
我知道岑溪帶我來這里的目的,只是來到這里的我卻在此刻猶豫了。
我真的要救笨書生的母親嗎,我真的要幫笨書生改變身體素質(zhì)嗎,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我突然被自己的靈魂三連問難倒了。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我教過你的?!贬f著折下了一截偏離生長路線的桃枝。
這處的桃林最具有觀賞性,是岑溪特意留出來的。他也偶爾會來這里修剪一下桃樹,好讓它們看起來更美觀。
“而如今我再教你,不是所有的責(zé)任你都要去擔(dān),做了,是你的情分,沒做,是你的本分。”他撫摸著上面的葉子,緩緩說道。
“岑溪,人生在世,到底是為了什么?”我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的解釋。
“夭夭,使命也好,抱負(fù)也罷,你只知道你要過得開心,這才是最重要的?!?p> 說著他另一只手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將我額前的碎發(fā)往后捋去。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你還有我,我會幫你擔(dān)著,所有事?!贬蛔忠痪鋱远ǖ卣f著。
看著他眼睛里出現(xiàn)的我的倒影,我又懵圈了,如果什么事情都有你們?nèi)?dān)著,那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么?
我陶夭不需要任何人的保護(hù),也不可能一輩子躲在別人的羽翼下生活,我要強(qiáng)大起來,擁有保護(hù)你們以及和你們并肩作戰(zhàn)的能力和勇氣,只有這樣,我才不會迷失了我自己。
“岑溪,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要勇敢地面對這一切,我不可能永遠(yuǎn)待在我的小世界里。”我皺眉看他,一點也不想聽他的話。
當(dāng)年就是聽三哥的話,我才會失去他,而現(xiàn)在,還要我失去一個他嗎?
“那好,你盡管去闖,我永遠(yuǎn)是你的后盾,你回過頭來,我永遠(yuǎn)在這里等你?!贬χ嗣业念^,對我反對的話一點也不奇怪。
早在陶三出事的時候,他就知道我已經(jīng)長大了,已經(jīng)一夜之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既然他的女孩不愿意留在他的身邊,依靠他的保護(hù)了,那他就支持她的選擇,在背后默默支持她。只要她回頭,他隨時歡迎。
“那你不許反悔,拉鉤?!闭f著我笑了笑,伸出小拇指到他面前來。
雖然知道岑溪會遵守約定,但我還是不放心,只有拉鉤蓋印的話,才能算數(shù)。
可是很多年后,我發(fā)現(xiàn)拉鉤蓋印的話,也可以不作數(shù)。當(dāng)然,這是后話了。
岑溪也笑著伸出小拇指來,輕聲說,“蓋印”。
然后我們就此達(dá)成共識了,此處應(yīng)該有掌聲,一下,兩下,三下。
我在心里默默拍完了掌,手里還不忘接過了他折下來的桃枝。
從前不覺得桃枝有什么稀奇的,現(xiàn)在拿在手中,只覺得沉甸甸,就如岑溪說的那樣,是使命,更是抱負(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