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懂我的人
有了這次的前車之鑒,大家的動作都小心很多。
“大家注意,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p> 許陽見眾人走了大半天,還未曾給身體補給過水和食物,這么累下去的話,很有可能會疲勞過度。
作戰(zhàn)時最忌諱疲勞上場。人一疲勞,就會放松警惕,不自覺露出自身缺陷,給對手一擊即中的機(jī)會。
又走了一會兒,他們看見了一片干凈的草地,便直接停了下來,就地休息。
眾人一個接一個傳著水壺,喝得好不暢快。走了這么久的路,大家都累得不行。
我拿著我專屬的小水壺,小口小口地喝著,在思考著剛剛遇見沼澤的事情。
霸王花也癱坐在地上,不顧形象地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古語有云,臭味相投,她霸王花天不怕地不怕,只有鱷魚的名字能讓她抖上一抖。
她身上的味道,她已經(jīng)很努力地去控制了,可是還是逃不過鱷魚的鼻子。
她修煉最多的法術(shù),就是如何掩蓋自己的味道。她知道,沒有人會喜歡一朵臭花,所以她很努力很努力地變香香。
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失落,我有些心疼。
有時候會覺得她很不會照顧自己,有時候又會覺得她特別懂事。人情世故,其實她都懂,只是她不想懂。
“小臭臭,要不要喝口水?!?p> 說著我把水壺遞了過去。
雖然知道我們妖族不用這樣補給水分,但我下意識地遞給了她。
可能是想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吧,我的表達(dá)方式有限,只能發(fā)揮到這里了。
“謝謝主上?!?p> 她向我道謝,卻沒有接過水壺,只是伸伸藤蔓,漫無目的地晃著。
“剛剛真的好險啊,差點就被那些鱷魚發(fā)現(xiàn)了?!?p> 她吐吐舌頭,有些調(diào)皮地想著。
其實要是不小心被發(fā)現(xiàn)了,她跑就是了。可是在那一刻,她腦海里的第一反應(yīng)居然不是丟下他們跑掉,而是想著怎么和他們一起與鱷魚對抗。
在她的潛意識里,她已經(jīng)融入了這個集體了。
她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到了,抬起頭來偷偷瞄了她的主上一眼,發(fā)現(xiàn)她神色淡淡,就知道她和她也是一樣的想法。
經(jīng)過這幾天的觀察,她發(fā)現(xiàn)她善良的主上對那個普通的凡人上心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暫時有她護(hù)著,她會盯緊他們的動作的。
她手上有岑溪老大給的傳音信物,只要一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她就馬上通知他過來。
“別擔(dān)心,你身上有我的氣息,那些鱷魚不敢對你怎么樣的?!?p> 我把水壺擰好,遞給了小林。
“陶姑娘,不用擔(dān)心,我們肯定能走出這里的。”
小林見我神色郁悶,還以為我在擔(dān)心我們迷路的事情,便過來安慰了我?guī)拙洹?p> 在他的印象中,女孩子都是用來哄的,他也喜歡她在他們商隊里,能夠開心一點,煩惱他們來承擔(dān)就夠了。
他走了之后,王二也邁著腳步來到了我的身邊。
本來他還想遞水壺給我的,發(fā)現(xiàn)那是他們喝的,就默默把水壺遞給了臨時充當(dāng)后勤人員的小林。
“陶姑娘,還習(xí)慣吧?”
王二倒是不介意,直接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就這么和坐在石凳上的我聊天。
和他相比起來,我的身形略為矮小,就是坐下來也比他矮。
不過我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的,畢竟?jié)饪s才是精華。
我微微點點頭,朝他禮貌地笑了一下。
他和王大兩兄弟都很熱心腸,平時都會來詢問我的情況,在商隊里,除了小小,我就是個最特殊的存在。
“秋天的天氣本來是挺涼爽的,怎么這會兒覺得這么熱這么悶?zāi)???p> 他看了看天,有些不滿地朝我抱怨了兩句。
他說的這話也是其他人想問的,怎么在青鳥一族的領(lǐng)地的時候就好好的,現(xiàn)在個個汗流浹背,好不狼狽。
按理來說,在這平地上走起路來應(yīng)該輕松很多才對,可他們走了多久,就熱了多久。
“是不是這里有問題?”
我看著他,眼睛里帶著疑惑的色彩。
其實在看到鱷魚的時候,我就知道是怎么樣的一個情況了。
鱷魚這個物種,與其他妖獸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們在孵蛋的時候,會形成一種氣場來保護(hù)幼崽安全出世。
而這種氣場與其他生物攜帶的氣場相對,一旦其他生物闖進(jìn)去,就會被困在里面,而且怎么也發(fā)現(xiàn)不出問題所在。
這也就是這片沼澤的神奇之處。
所以他們迷路不是因為幻境,也不是有人在背后搗亂,而是這是人家為了種族繁衍而自我防護(hù)的一種方式。
當(dāng)然,我并沒有打算就這么告訴他們事情的真相。
真相還是自己親自去尋找比較有意思。
王二也是有點聰明勁兒的。在聽到我的疑惑后,腦海里靈光一閃,顧不得和我打聲招呼就離開了。
我就小小地提示一下下,應(yīng)該不犯法吧?
我看了看身旁的霸王花,見她也看過來,對露出了一個我自認(rèn)為很完美的笑容,至于這笑容里的意思,她懂得。
我早就知道她是岑溪派給我的“小天使”了,只是礙于不打擊她的自信心,我才沒有直接揭穿她。
雖然她一直都覺得自己偽裝得很好,可是我很想告訴她,你身上那股岑溪的氣息藏不住,你早就暴露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還要和人類打交道,我覺得我真是太難了。
確定我拿的不是間諜場景劇的劇本?
想起劇本,突然想看戲了怎么辦?
哎呀呀,這次再出去的話,可得好好玩一遭。
岑溪大概也是同意我出去的,開明的他很愿意讓我去鍛煉自己的能力。
在他看來,我像是一艘要去親身經(jīng)歷風(fēng)雨的小舟。光他傳授口頭上經(jīng)驗給我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那些從他人那里得來的間接知識,并不能夠刻進(jìn)我的腦海里。
他很明白填鴨式教學(xué)不適合我,他也很清楚要放手讓我去闖。
每每我想起身邊能有這樣懂我的人,都覺得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