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府的前廳內(nèi)茶香繚繞,這是東海特有的“蜃氣春”,而在角落里香薰內(nèi)則點(diǎn)著小塊的沉香。
一名中年儒士一手托著茶杯,一手掀開杯蓋,任由茶香裊繞開來,小口的品嘗著。
“駱先生不遠(yuǎn)千里來到鄙府,鄙府招待不周之處,還望駱先生海涵?!?p> 姜海潮作為劍柳城的城主,以及姜家現(xiàn)任的當(dāng)家,招待這位來自于西域的貴客。
“姜城主客氣了,久聞東域的劍柳城靈氣充沛,乃是天下龍脈入海之處,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p> 來自于西域敦煌城的中年儒士輕聲說道,他身材清瘦,一身青衫飄然出塵。
“只是我姜家與西域敦煌城的蘇城主素?zé)o往來,不知駱先生來到劍柳城所為何事?”
姜海潮雖然早就揣摩到對方的來意,但依然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到貴府來,是向姜城主道喜的?!敝心耆迨坷事曅Φ?。
“哦?不知喜從何來?”姜海潮清了清嗓子問道。
“三月前貴府千金姜四小姐在‘六院會武’上一鳴驚人,躋身地字甲等,成為‘青云榜’上名列第七的高手,我家公子對姜四小姐甚是仰慕,同老爺商議以后,特地派我到劍柳城來下聘書?!?p> 中年儒士雙手遞出一張大紅燙金字的聘書,遞給姜海潮。
“不知貴府公子是……”姜海潮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接聘書。
“我家公子蘇慕青,三個月前與姜四小姐一同參加了‘六院會武’,巧的是我家公子位列天字丙等,在‘青云榜’上名列第四位,和姜四小姐倒也稱得上是珠聯(lián)璧合的?!敝心耆迨啃χf道。
“貴府公子年紀(jì)輕輕就已經(jīng)位列天字丙等么?這可真是英雄出少年?!苯3秉c(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
“此番我到貴府來,是帶著誠意來的,來人?!敝心耆迨繐]了揮手。
很快在門外就有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走了進(jìn)來。
“報(bào)禮單?!?p> “西域敦煌城蘇家,所下聘禮如下:龍鳳玉璧一對,天玄紫晶兩塊,天上雪蓮六朵,千年靈芝四朵,白玉狐裘十二張,紫血珊瑚八枝……”
管事朗聲報(bào)著禮單,長長的一串中,隨便拎一個出來,都不是凡品。
“爹,我聽說敦煌城的人來了?”
就在這時門外有人急匆匆的走過來,正在報(bào)禮單的管事也停了下來,退到一邊去。
“這位莫非就是姜三公子?”中年儒士朝著來人行了個禮。
來人二十來歲年紀(jì),赫然是在劍柳城中橫行無忌的太歲姜三公子姜北城無疑了。
“你就是從敦煌城來的人?”姜北城細(xì)細(xì)打量中年儒士一眼問道。
“在下駱安,敦煌城區(qū)區(qū)末席供奉,見過三公子?!敝心耆迨垦哉Z非??蜌狻?p> “駱安?我倒是聽說過你們西域的敦煌城,共有十二名供奉,你就是排在第十二的駱安么?”
姜北城皺起眉頭,他對于駱安,甚至是敦煌城可都沒什么好感。
“城兒,不得無禮?!苯3焙浅饬私背且痪?。
“爹,我可都聽說了,那個蘇慕青可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四處沾花惹草,都不知道禍害多少良家女子,絕對不能將靈瀧許配給他!”姜北城有些急了。
“住口!”姜海潮狠狠瞪了他一眼。
“三公子切莫相信那些傳言,不過都是對我家公子的而言中傷罷了,再者以我西域執(zhí)牛耳的敦煌城,再以名列天字丙等的我家公子,莫非三公子還瞧不上眼么?”駱安加重了語氣說道。
“你們敦煌城再是財(cái)雄勢大,也莫要拿來壓人,我家小妹可不能嫁給那等品行不端之人!”
姜北城怒氣沖沖說道。
“三公子說笑了,聽聞貴府與東域執(zhí)牛耳的滄海城多有不睦,不知可有此事?”駱安輕聲說道。
“這個……這關(guān)你們敦煌城什么事?”姜北城忿忿道。
“我們敦煌城與滄海城素有往來,我家老爺與滄海城的端木先生,交情也是極好的?!瘪槹残χf道。
“這……這又怎么樣?”姜北城一時間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
“城兒,退下去!”姜海潮再次呵斥姜北城一番。
后者雖說依舊忿忿,但管家又上前來拉了一把,他總算退到一邊去了。
“只需在下去一趟滄海城,想必滄海城與劍柳城之間的嫌隙必定能一掃而空?!瘪槹草p叩了叩手指說道。
“這個……駱先生有所不知,小女早年間就同南域的陸家指腹為婚,駱先生怕是要白跑一趟了?!?p> 姜海潮有些為難的說道,剛才駱安的話戳中了他的心病。
連年來劍柳城與滄海城之間摩擦不斷,但滄海城作為東域執(zhí)牛耳的大城,端木家能人輩出。
近年來姜家實(shí)在無法同端木家抗衡,處在被滄海城打壓的狀態(tài)下。
他很清楚剛才駱安所說的話只說了一半,他去一趟滄海城,既能消除姜家與端木家的嫌隙。
同樣也能讓西域的蘇家同滄海城的端木家聯(lián)合起來打壓姜家。
這樣一來不僅他們姜家前途渺茫,連他那位于中域的大兒子姜東閣的仕途,怕是要斷送了。
“這件事在下也略有耳聞,不過陸家早已式微,不復(fù)當(dāng)年的盛況,雖說與中域上京的二陸仍有淵源,但怕是‘二陸’也不愿認(rèn)南域陸家這個窮親戚了,再者幾日前三公子不是還將陸家人扔到大街上么?”
駱安在來的路上自然做好了充分的準(zhǔn)備,所有消息都打探得了的。
“城兒,竟然有此事?”姜海潮皺起眉頭,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情。
“這個嘛……”姜北城低下頭,不敢回應(yīng)。
“那位陸家公子怕是早就灰溜溜的回南域去了,經(jīng)三公子一手,姜、陸二家那點(diǎn)情分早就斷絕,姜城主又何必拒絕我們敦煌城的好意呢?”駱安笑著說道。
“城兒,你好糊涂啊你,怎可做出這種事……唉!”姜海潮長嘆口氣道。
“所以,姜城主,我們敦煌城的聘禮請收下吧,我們蘇家如日中天,豈不好過那陸家太多太多呢?”
駱安笑瞇瞇說道,這件事怕是十有八九就成了!
“等等,誰說我回南域去了?我不是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