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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天路

第三十九章 將軍有隱意 慕容臨湖居

染血的天路 搬磚郎 2692 2019-07-24 11:21:46

  黑甲軍營中,高臺之上。

  勁風(fēng)吹拂著九纓將軍的盔頂上的九條纓子,鮮紅如血。他一動不動地站著,望著那個女子離去的方向,也望著自己的一個百人隊在吳勝的帶領(lǐng)下緊跟而去。

  “將軍為何不自己下去與她說個明白呢?”旁邊,司馬鑒站著,問道。

  “咳咳咳——”仇負(f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重重地咳了幾下,嘴角沁出了一絲血跡。他沒有說話。

  “將軍身體欠安,確實不是見她的好時候。”司馬鑒遞上去一塊手巾,示意仇負(fù)擦一下。

  仇負(fù)搖搖手,用右手在唇邊一抹,抹去了這點血痕。他看了一眼司馬鑒,說:“司馬先生一定向空大人報告過這個女人和這個孩子的事情吧?不知道空大人是怎么看呢?”

  司馬鑒收起手巾,說:“那是當(dāng)然,作為空大人派來輔佐你的我,自然是要把這里的情況向空大人報告的。對于這個孩子和婦人,空大人并沒有說什么,只是讓我們好生觀察?!?p>  頓了一下,又接著道:“當(dāng)然,我是不會把將軍心里的想法告訴空大人的。這一點,請將軍放心?!?p>  “唰”的一聲,一只手掌無聲無息地劈落,一根木欄桿被削成了數(shù)段。

  “大膽司馬鑒,竟敢窺探我的心思。你說,我有什么心思?”仇負(fù)突然大怒,怒喝道。冷冷的目光看向司馬鑒。

  司馬鑒嚇得一哆嗦,趕緊彎腰行禮,急急道:“將軍恕罪,將軍恕罪!”

  “咳咳咳——”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響起。仇負(fù)一手扶著那未斷的欄桿,一手捂著嘴,手指縫里也滲出了鮮血。

  他搖著手,喘著粗氣說:“司馬,我受傷了脾氣不好,你不要介意。你我共事這么多年,雖然你有監(jiān)視我的嫌疑,但我知道你的為人。你是個好人?!?p>  司馬鑒抬眼看著眼前這冷面將軍,又將手巾遞了上去:“將軍,還是用手巾擦吧,這塊手巾是干凈的,未曾用過?!?p>  仇負(fù)終于接了手巾,擦去了嘴角的鮮血。

  “司馬,數(shù)日前一戰(zhàn),真是暢快。這是我數(shù)十年來戰(zhàn)得最痛快的一次。雖然我受了內(nèi)傷,至少得休養(yǎng)三月,但天九也沒討得好。他吐得全身是血,染紅白衣的情景歷歷在目。他應(yīng)該傷得比我還重,至少一年不能戰(zhàn)斗。哈哈哈——”

  仇負(fù)大笑著,臉上神采飛揚,似是為那天的戰(zhàn)斗喝彩。

  “當(dāng)然,將軍神力,便是這拜天教也不能匹敵。這是皇上之幸,空大人之幸,也是望天國之幸。只是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問一下將軍?”

  司馬鑒試探性地向著大笑的仇負(fù)問道。

  “你說!”仇負(fù)依然望著那森林方向。

  司馬鑒理了一下思路,然后說:“將軍,你覺得是那個女人更重要還是那個孩子更重要?”

  說完這句話,司馬鑒一言不發(fā),開始安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嗯?”

  仇負(fù)一愣,他沒想到司馬鑒突然問這么一個問題。遲疑了一小會兒,他冷冷地說道:“兩個都是重要的?!?p>  說完,便再也不看司馬鑒,轉(zhuǎn)頭向著高臺下走去。

  司馬鑒看著九纓將軍的背影,摸著下巴上幾根須,瞇起了小眼睛,若有所思。

  眼前是一大片折斷和倒伏的大樹。整個林子仿佛在一瞬間被某種巨大的物體給壓了一下,將所有巨樹都給壓垮了。林間焦痕累累,尚有冒青煙處。

  進(jìn)入林中的慕容踩的就不是小花了。她的腳所邁之處,瞬間就會生出支撐物來。若是經(jīng)過草地,則會生出小草來托著她,若是踏上那樹,就會生出小枝來托著她。仿佛一來到森林,她便是這里所有植物的王者。

  她站在那樹頂,樹葉兒托著她,就坐在一座綠葉做的蓮臺上。她俯看著眼前這一大片倒伏的樹林,皺起了眉頭。她知道,這時便是那日白色太陽升起的地方,也是震得整個焦土鎮(zhèn)抖了三抖的震源所在。

  吳勝輕點著那樹的枝條,輕盈地跳了上來。他無法像慕容一樣指揮著這些樹木花草為自己服務(wù),只能是借力而上。

  身后的百人精銳士兵一直沒有掉隊,都緊緊跟隨著,而且不發(fā)一言。這一點也讓慕容對黑甲軍刮目相看。她明白,這才是真正千錘百煉的黑甲軍,絕不是看守城門的那些新兵可比。

  “夫人,這就是將軍當(dāng)日大戰(zhàn)拜天教天九牧的所在。將軍威武,將天九擊退,揚我黑甲神威,總算是挫了一次拜天教的銳氣。這群混蛋,一向來自命清高,自認(rèn)為是天地間的高等生靈,其實就是一群混蛋······”

  這吳勝說起來就有些止不住的趨勢。但見身邊無人回應(yīng),才醒悟過來,趕緊住了嘴。

  “仇將軍真的好厲害,不愧九纓之名!”吳勝又加了一句,并且豎起了大拇指。

  慕容看著這興奮的吳勝,臉上淡淡的笑了一下,說:“恩,我知道了。我們繼續(xù)走吧,希望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信中所說的那個湖?!?p>  說完,便凌空向前邁去。

  一腳凌空,馬上就有一根綠枝伸了過來,托住她的腳。這時,另一只腳伸出,又會有第二根枝條過來托住。就這般輪番往復(fù),在樹頂行走而去。而一時她走了過去,那些伸出的枝條又會縮回原位。

  吳勝看著這一幕,嘆道:“慕容家族的驅(qū)靈術(shù)果然神奇,怪不得將軍會特別在意她?!?p>  隨即向下一招,他也開始在巨樹之間跳躍而去。而林下,百人精英小隊緊緊跟隨。

  或許是這十年來黑甲軍在這里樹立了自己的威嚴(yán)。這一路行去,那些林中巨獸,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看到這一隊黑甲精銳都遠(yuǎn)遠(yuǎn)地避了開去,只拿眼睛偷著望。所以,行程很是順利。

  隨著前方通天柱越變越大,而林中大樹越發(fā)地高大起來,意味著離今天的目的地——那個奇怪的湖越來越近了。

  太陽漸漸地西落,消失不見。而那明亮的圓月也開始升了起來,將一片清輝灑在這片大陸上,指引著前行的人。

  林中開始不安分起來。借著夜幕的掩護(hù),白天躲得遠(yuǎn)遠(yuǎn)的野獸們開始興奮起來。一盞盞綠燈開始在林中閃耀,而且都在向著這群匆匆前行的黑甲軍靠近著。

  樹頂,月光明亮。

  慕容絲毫沒有放慢自己自己的腳步,依然疾速前行,踩著那些樹搭成的橋。她遇到過巨大的幾十米的蛇,也遇到過牛一般大的猴。但這一切都沒有阻止她前進(jìn)的步伐,凡是攔在她前面的獸都被她用快速生長的藤蔓捆了個結(jié)實,扔到林中去了。

  “嗆——”

  林中經(jīng)常傳出一聲聲戰(zhàn)刀出鞘聲,隨著戰(zhàn)刀的帶出的風(fēng)聲和野獸的慘叫之后,馬上又恢復(fù)了平靜。這些黑甲精銳們依舊牢牢地跟在慕容的身后,在林中疾行。

  眼前,一汪明鏡似的湖水,正反射著月光,將一輪圓月投射在湖中。而遠(yuǎn)處轟鳴的瀑布正將一圈圈波紋送了過來,也送來了一陣陣的清涼意。

  幾棵百米大樹斜斜地伸向湖中,將一半身子浸在了水里。這正是上次驚天一戰(zhàn)引發(fā)的地面震動造成。

  “夫人,到了?!鄙砗髤莿儆周S了上來,指著那湖對慕容說。

  慕容點點頭,然后她指著身邊的一棵大樹說:“我便在這里安個家,你們自便。”

  說完,手兒一陣舞動,那棵大樹的枝條忽然瘋狂地涌動了起來,無數(shù)的枝條和藤蔓開始糾纏在一起,互相聯(lián)結(jié),互相穿插。不多時,一個小小的樹屋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吳勝看著這一切,眼中充滿了興奮的神采。驚嘆于這種驅(qū)靈術(shù)的神奇,與望天國的武道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戰(zhàn)斗方式。

  “將軍還有事嗎?”慕容進(jìn)入了樹屋,忽然抬頭看著旁邊還在發(fā)呆的吳勝問道。

  吳勝一下驚醒過來,笑道:“夫人自便,無事,無事。”

  剛一轉(zhuǎn)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頭道:“夫人走了這么多路,定是饑餓,等下我送一只烤兔上來吧?!?p>  慕容手上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幾個發(fā)著光的植物,掛在這草屋四周。同時,又從懷里摸出一些野果,說:“晚上就不必了,辛苦將軍和各位兄弟一路護(hù)送。待明日,我再給你們造些樹屋,也好有個住處?!?p>  吳勝彎腰致謝:“那我先謝過夫人。”

  說完,就轉(zhuǎn)身幾個起落跳下了這百來米高的大樹。不多時,林中就起了篝火,傳上來烤肉的香氣和士兵們粗狂的聲音。

  聽著林下士兵的聲音,還有遠(yuǎn)上經(jīng)常響起的滲人的巨獸吼聲。慕容安靜地坐在樹屋里,啃著果子,借著月光注視著那個明亮的湖面。

  她知道,自己要在這里守望,一直等到劍兒的出現(xiàn)。這是自己和夫君在這世間唯一的寄托,必須等他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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