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守在外面的齊五隊長都把人放了進來,里面總司刑捕們便沒有多問,葉飛也打聽到金浩宇的消息。
不知道什么原因,負責查案的總司名捕柏正志大人一早就急急匆匆地回去大京,于是這里的一切便都由臺玉山隊長全權(quán)負責。
臺玉山是個不講什么官場規(guī)矩,直來直往的人,他看金浩宇真是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礙手礙腳,一點情面也不講,直接把金浩宇斥退,讓他回刑門好好呆著,讓他不要再插手調(diào)查。
金浩宇倒是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沒什么本事,被臺玉山那么一呵斥,也不計較什么,就直接乖乖地退回刑門去了。
葉飛本來是想先回刑門找金浩宇,但是一想昨天起了大火,金浩宇肯定一早就到李家莊來,便沒去刑門,直接上這里來了,卻沒想到金浩宇倒是先回去了。
就在葉飛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捕快李和急匆匆地闖進來,向臺玉山報告道:
“大人,我們在李府東院廚房的院井里發(fā)現(xiàn)一個活人?!?p> 聽到這個消息,臺玉山立即眼睛放光,也不管葉飛這個送信的小廝了,立即就讓那兄弟帶他去。他想此案這么久都毫無頭緒,現(xiàn)在總算有了突破。
臺玉山立即跟李和向李府東院廚房走去。
到了東院,捕快們已經(jīng)把從院井里救起來的活人帶到會客的大堂里面,并且給他換上了干的衣服,給那人喝了些熱湯,飯倒是還沒來得及吃得上,臺玉山已經(jīng)到了。
“大人,就是這個人!”
李和指著客堂里正坐著,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丟了魂魄一樣的人說道。
臺玉山走進去,直看到那人整個臉都已經(jīng)因為長時間的冷水浸泡,就像是吸滿了水的球一樣鼓脹著。這人身體強壯高大,即使是蜷縮地坐著,也看得出來。
那人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分不清是因為恐懼,還是因為極度的疲倦!
臺玉山料到兄弟們肯定會等他自己來親自審問這個人,于是也沒有多問兄弟們多余的情況。他直接走進去,向?qū)Υ∪艘粯?,用手指在那人面前晃了晃,確定那人還沒有完全癡傻,便立即向那人問道: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臺玉山用手指試探那人,那人眼睛跟著骨碌碌地轉(zhuǎn),臺玉山還以為他能夠回答自己的問題。但是他問出這句話,那人卻一聲不吭,眼睛也不再轉(zhuǎn)動,仿佛沒聽見一樣。
“你是這李府的下人嗎?”
臺玉山又問道,然而那人還是沒聽見一樣,一句話也不說。
臺玉山皺了皺眉頭。明明他試探這個人時,他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還行,但是當自己問他問題時卻又傻了一般,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
就在臺玉山一時不知所措,總也不能對這個不明不白的人用私刑,抬眼看眾兄弟們,想大家出點主意的時候,突然直聽得門口有人喊道:
“我認得,我認得這個人是誰?!?p> 臺玉山轉(zhuǎn)過身來,看到門口的是誰,不就是剛才跟自己說是金浩宇叫他來這里的送信小廝。這送信小廝竟然一路跟他們到了這里來,他自己一點沒有察覺,臺玉山稍稍有些疑惑。
但是仔細一想,定然是自己得到竟然李家莊有幸存者的消息,太過興奮,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緣故,也就沒有多余的疑惑。
見臺玉山?jīng)]有說話,葉飛大步地走進來這大堂里,又向剛才一樣,看著臺玉山說道:
“大人,我認得這個人!”臺玉山想這個人竟然是西洲城的送信小廝,自然也認得很多人,于是也不懷疑葉飛認識那個幸存的人。既然那幸存的人不說話,臺玉山便也只能向葉飛問道:
“你說你認得這個人,你說這個人是誰?!?p> “大人,這個人叫啞巴阿七,是個又聾又啞的殘疾人,是老劉管家可憐他,讓他到李府干些廚房里打雜的活?!?p> 又聾又啞,臺玉山又看了那人一眼,那人對他們說話完全沒有反應(yīng),倒是印證了送信小廝的說法。而且很顯然,那聾啞人認識這送信小廝。
那聾啞人一看到葉飛,眼睛里就放出光來,非常激動的樣子。想若不是是怕周圍這么多官差,他一定站起來給葉飛訴苦的。
見臺玉山一時沒有說話,葉飛又繼續(xù)說道:
“大人,我懂得手語,你要是有什么問題,我可以幫你問問他?!?p> 臺玉山看了這送信小廝一眼,沒想到這人看上去有些笨笨的樣子,倒是還很懂事,先想到的是幫自己問話。
“好吧!”臺玉山說道,“你既然能幫我問,那就問問吧!”
臺玉山于是讓葉飛打手語問那聾啞人,依舊重復(fù)之前的問題:
“你知道你是誰嗎?”
葉飛用手語問了。那啞巴阿七不但點了點頭,還用手語說出更多。
他說大家都叫他阿七,是城東吳老漢家的,他家做的是面餅生意,他大多時候都幫不了忙。在家總是被爸爸擔心,還是葉飛小弟是好人,他聽我的情況,便跟劉老管家說了。劉老管家也是好人給我在這李府找了個活干。
我已經(jīng)干了四年了,干得不錯,大家都夸我。我給家里掙了錢,爸爸說再過一些時候,就可以用這些錢娶個好媳婦了!
當然這些話是葉飛轉(zhuǎn)述地,直聽得臺玉山腦袋痛。雖然說確實需要對這個人做背景調(diào)查,但是都是市井小民,他其實并不需要知道他到底是誰。
“你問問他這李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葉飛好不容易才說完了,臺玉山還是耐心地聽下來,繼續(xù)向葉飛說道。
葉飛打起手語向啞巴阿七問,阿七便繼續(xù)比劃道:
“李府發(fā)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那天我去打水,一不小心掉進井里去了,怎么撲騰都沒有人來救我,要不是你們把我救起來,我恐怕就餓死在井里了?!?p> 本來還以為有了什么突破,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這個聾啞人是命好,掉進井里,躲過了滅門追殺,不過從他身上肯定什么都得不到了!
臺玉山其實自己也會手語,這是成為名捕的必須技能,只是他覺得讓葉飛這樣的熟人問那聾啞人問題,恐怕比自己直接問要好得多。
聽葉飛問完話,課堂里的捕快們各個面面相覷,他們還以為辛辛苦苦,徹夜不息地調(diào)查各種線索,總算應(yīng)該有點突破。沒想到還是一樣毫無頭緒,即使終于找到一個活人,卻是個聾啞人。
他們有很多都是很有經(jīng)驗的刑捕了,像李府這樣的毫無頭緒的滅門慘案,他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