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雅西走出舞池的背影,Cline露出一個滿意的笑,“那個女人到底是誰?讓你在第一支舞就把我甩給別人?”
“一支舞而已,何必那么在意?!弊笮奕实脑捖牪怀鋈魏握Z氣。
“你知道我真正在意的是什么,修仁,我們是分不開的,你又何必這樣?”
“你知道我不可能愛你,你又何必這樣?!弊笮奕释O履_步,他站在舞池里,手還搭在Cline的肩上。
Cline向后退了兩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么?”。
左修仁沒再說話,他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舞池。
看著他們兩對兒不歡而散,我腦子里轉悠著是不是我也應該步入他們后塵了。
江羽臣忽然把我擁緊,“總算沒錯過和你跳第一支舞?!?p> 我的身體瞬間僵硬,他是今天的主角,萬眾矚目,這樣的動作實在太過親密,我急忙推開他,我們恢復到正常的舞姿。僅僅是這一瞬間,我已經(jīng)感到了周圍異樣的眼光。
“江總……”我還沒來得及說話,我的全部思緒就被一個人影占據(jù)。那個高挑消瘦的背影實在讓我太熟悉,他擁著他的舞伴,步伐漂浮隨意,卻不失專業(yè)水準。我的目光透過江羽臣的肩膀搜尋著他的面容,可是幾個轉身下來,我都沒有看清他的臉。
直到音樂結束,舞池的人群散去,我都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
我站在靠窗戶的位置,整個宴會里,我只認識江羽臣、左修仁、席塵、雅西他們,而這個幾個人此刻早就各顯神通去了。雅西身邊圍著幾個金發(fā)和帥氣逼人的小伙兒,她不耐煩的擺著手;席塵不見了蹤影;江羽臣在和幾個中年男人交杯換盞,而他們當中的好多面孔我都在《財富》《中國企業(yè)家》這樣的雜志封或者報紙的頭版面見到過。
只有我孤零零的站在這個宴會的一角,我把臉轉向窗外的長安街,夜晚的長安街像一條發(fā)著光的璀璨金河,在車水馬龍的帶動下急速地流淌著。無論你坐著幾百萬的奔馳、寶馬還是開著夏利、QQ都會被匯成一個金色的小點淹沒其中,或許這個時候你會覺得這個城市對每個人又公平了一點。
“這么大的宴會一個人站在角落一定很無聊?!蔽业纳磉呿懫鹨粋€聲音。
我轉過臉,頓時我的心像被揪了一下。
是剛才舞池里那個男人,我沒有看到他的臉,但是我認得這身寶石藍的 Artioli西服。這個在意大利具有百年歷史的純手工定制品牌,最便宜的面料也要十萬元人民幣,更別說他這身泛著深幽藍色的超細羊毛面料,燈光暗下來時便變成典雅的黑色,這個牌子連席塵都會另眼相看。
但是我只認出了他的衣服,更記得他的背影,可是他的臉,即便是如此近的距離,我也只是濃濃的陌生。
“沒想到林小姐如此沉穩(wěn)。剛才在舞池里你可是一直追得我看?!彼e著香檳杯不顧我的一臉錯愕望向窗外。
“你認得我?”驚訝之余我有點惱怒,穿得倒是講究,就算是來套近乎,也不至于讓人如此沒有面子。
“怎么忘了?那天的拍賣會上?!彼琅f是面帶微笑得望著窗外。
他這么一說,我才恍然,原來他是霍振東,怪不得如此行頭。
“沒想到霍總竟然記得我一個小助理?!蔽野底猿泽@,就算《魅》在時尚屆有著泰斗級別的重量,但威力絕對不至于輻射各個行業(yè),而江家和霍家則不同,他們家族涉及到各個領域,尤其是霍家能從江瀾嘴里搶到肉,絕不對是等閑之輩。而我只是一個小助理,相貌、身材雖說得過去但絕對稱不上出眾,僅僅是因為我在那次拍賣會上出現(xiàn)過,也會惹得他注意么。
“我當然記得你?!彼樕系男σ鉂u漸消失,仿若陷入了某種回憶,自言自語,但依舊看著窗外。
“嗯?”
他馬上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轉臉笑盈盈得看著我,“江羽臣是我最有利的競爭對手,我怎么能不好好了解他呢,他從來沒有女助理,所以你的出現(xiàn)才格外惹人注意?!?p> “我不是他助理,我只是……”原因果然如此,但不知為何,我竟有幾分失落。
沒等我說完,他就打斷我,“不用急著撇清關系,知道你的老大在那兒呢?!彼粗鴮γ嬲徒鸪嫉哪赣H碰杯的席塵。
我對他這種對一切都了如指掌的樣子一點都不覺得稀奇,同樣的戲碼上演在雅西身上,她就像學校里的“問不倒”一樣,閃著一臉牛b哄哄的表情看誰都覺得是弱智;而芭比每次都擺一副老謀深算的滿足;江羽臣和席塵則覺得連這些都不知道,你干嘛來上班???你干嘛還活著???
可是這些表現(xiàn)在霍振東身上卻是另外一種感覺,一種我說不清楚的感覺,好像我們都活在他的監(jiān)視之下。也許是我的專業(yè)使然,上學那會兒老師總說我的人物畫得不夠傳神,所以我總是會習慣性得注意人的眼睛,可是我從霍振東的眼睛里,看不到任何東西,野心、欲望、貪婪、寧靜、喜悅、憤怒、悲傷……他的眼睛里是永遠都走不到春天的寒冷、是永遠都看不到黎明的夜晚,就像連他的微笑都是,只牽動著臉上一層薄薄得肌膚,仿佛連底下的肌肉都不曾動一下。
一個服務生端著托盤走過來,霍振東拿了兩杯雞尾酒,將其中一杯遞到我面前,“媚態(tài),林小姐不覺得這就是今天的你么?”
“對不起,霍總,我對……”
“放心吧,它幾乎不含酒精,林小姐一定不是嗜酒的女子,何況今天的場合,你得保持十二分的清新。只是一杯飲料,林小姐該不會認為霍振東有什么企圖吧?”
“霍總說得哪里話,您的企圖對于所有的女孩來說,應該都是榮幸之至?!?p> 他的漂亮話說成這樣,我沒有必要推脫一杯像飲料一樣的雞尾酒,我端著酒杯輕輕得碰了一下他的杯壁。
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起來,是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