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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幻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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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幻夢 瑜楠 2146 2019-11-16 20:20:00

  當(dāng)我在席塵的房間門口和芭比海誓山盟的時候,在我腳底下,下一層同一個位置的房間。

  雅西混混沌沌的找到了卡片上的房間號碼,她刷開房門,扶著昏昏欲裂的頭,又一陣夾雜著酒精味的腥苦涌到喉嚨,雅西順手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

  眼前的場景讓她瞬間石化,憑她見多識廣、波瀾不驚的修為也無法鎮(zhèn)定面對,她的眼前是剛剛從浴室出來,赤裸著全身的一男一女,她是闖到了哪個三級片的拍攝現(xiàn)場么,可是那男人和女人她分明都認(rèn)得,男的是顏浩,女的是程錦。

  三個人六目相對,呆若木雞。

  程錦先開了口,“呦,蕭總監(jiān)啊,不會是想和我們一起吧?”她似笑非笑挑釁得看著雅西。

  雅西焦灼的大腦呲啦呲啦的開始恢復(fù),已經(jīng)黑屏的眸子漸漸又有了光亮,面臨挑釁雅西從來都不是息事寧人的性格,她渙散得雙眸空空洞洞看著眼前一對污男晦女,像看穿了他們也像什么都看不到,她輕蔑得挑起嘴角,“老娘沒那個興致,我玩剩下的貨色,程小姐要是不嫌棄就慢慢享受吧?!闭f完她瀟灑轉(zhuǎn)身走出房間,她沒有隨手關(guān)上門。那畢竟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她蕭雅西沒那么大方、也沒那么賢惠。

  雅西扶著過到冰冷的墻壁,跌跌撞撞只想快點逃離現(xiàn)場,她是怎么了,她不是不在乎么,為了顯示她的無所謂,她曾經(jīng)甚至和程錦交杯換盞如閨蜜??墒撬K究不是一部電腦,可以輸入指令后就按照心意運(yùn)行,這世間最無法琢磨和控制的就是人的心,她也不例外。

  昏暗的走到狹長而靜謐,她好像走進(jìn)一個沒有出口的迷宮,進(jìn)來的時候還是胸有成竹,迷失其中才知道自己也不過如此,蕭雅西,任這三個字再光鮮亮麗,任她把自己武裝到讓人聞之喪膽。她都只是一介女流,是女人就有女人的弱點,有女人通病,她會嫉妒、會羨慕、會心痛、會流淚,女人會的她一樣不差,女人有的她一樣不落,要不然家世、學(xué)歷、長相、身材都普普通通的顏浩怎么會入了她法眼這么久,怎么能大學(xué)四年都貼在她身邊,而不是讓她早早一盆水從樓上澆下去。我以前一直認(rèn)為如果不是出類拔萃、萬里挑一的男人,是入不了雅西的法眼的,可就是什么都普通、什么都不出眾的顏浩,居然就悄悄得摸準(zhǔn)了雅西的七寸。

  顏浩曾經(jīng)不知道有多次在雅西冷冷的白眼和惡毒的嘲諷中,不顧顏面的當(dāng)眾傻傻示愛,更不知道有多少次在雅西生病、難過最脆弱的時候,他像一個木樁一樣任她咬、任她打,最后還會伸手把她攬進(jìn)懷里,像安撫一個小寵物一樣悉心得摸索著她長長的頭發(fā)。他把雅西虛榮的自尊心捧到了極點,也把她柔軟的痛楚呵護(hù)到了極致,如果你覺得光憑這些顏浩就能獲得雅西的青睞,那你真的是太不了解雅西了。

  每到冬天雅西的手腳總是總是徹骨的冰涼,顏浩總是會為她熱好一個暖水袋,在她在寒風(fēng)中往冰涼的雙手上呵氣的時候,得意得遞到她面前。而雅西也總是不管三七二十,如獲至寶得一把搶過,兩只纖細(xì)冰涼的小手死死得抱著那一團(tuán)熱乎乎的暖氣,一片溫潤暖流從手掌一點一點的傳遞到全身。雖然這個任務(wù)現(xiàn)在是南宇的,也成為了雅西的一個習(xí)慣,在她私人助理的注意事項里,這一條被明文列進(jìn),可就連南宇都是顏浩囑咐他這樣做的。

  大姨媽降臨時的一杯熱騰騰的紅糖水,party結(jié)束后一個寬大的羊絨披肩,每次聚會時精心挑選的餐廳和菜式,每一次酒醉以后她半夜起來的熱牛奶……

  雅西的每一雙新買的高跟鞋,大母腳趾的位置都會被顏浩提前拿白醋軟化,然后撐開,直到顏浩離開以后,雅西總是抱怨買不到一雙合腳的高跟鞋的時候,才恍然明白顏浩蹲在鞋柜門前是在干嘛。

  雅西喜歡的那個澳洲牌子的咖啡奶球,顏浩總是托了各種朋友從澳洲買回,從來也沒斷過貨,直到他離開以后,我們繞遍京城所有進(jìn)口超市,都一無所獲的時候,才知道他每次為什么一聽見有人去澳大利亞就那么興奮。

  這些生活的細(xì)節(jié),多的數(shù)不過來,雅西就這樣從一個還算普通的富家女生生得被顏浩寵成了一個西太后,每一次面對因為顏浩離開給我們帶來的麻煩,雅西都是不懈得撇撇嘴,可是我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她背過我們眼里那一逝而過帶著苦澀的失落。

  顏浩讓雅西變得離不開他的時候,就那么殘忍得像秋日里的一片落葉消失得不見痕跡。顏浩在的時候,雅西從來都不承認(rèn)自己愛上他,驕傲的蕭雅西怎么會愛上那么卑微、那么普通的顏浩。顏浩離開了,以雅西的驕傲的個性,她選擇無動于衷、不痛不癢、完全無所謂。后來顏浩回來了,她還是漠然相對,她的臉上從來沒有一絲一毫與顏浩有關(guān)的傷痛亦或開心。久而久之就連我們也覺得她真的是無所謂,只是摸不清每次酒醉后她歇斯底里的失控。

  就像此刻,她終于在過道的盡頭找到了安全出口,她推開門,冬日里的逃生樓梯間格外陰冷,不知哪里莫名灌進(jìn)嗖嗖寒風(fēng),冰冷刺骨,再加上深不見底的昏暗,格外瘆人。雅西顧不得這詭異地方,張著嘴使勁干嘔起來,她胃里能吐得都叫她吐了個遍,此刻空空的胃還要留下與濃烈的酒精做斗,仿佛最后決斗般放手一搏,雅西只覺得她的胃像是被毛巾緊緊擰住一般,那種空虛的絞痛讓她疼得流出眼淚。她伸手抹去臉上瞬間冰冷的淚水,這淚到底為何而流,她蕭雅西就那么高貴么,高貴到不肯平庸、高貴到不肯低頭、高貴到不肯挽留,顏浩并不是消失得無蹤無跡,他有給她發(fā)e-mail,顏浩知道她可能不會看,便把每一封郵件都命名為:如果你要我我馬上飛到你身邊,可她就是不肯看,一下一下勾掉然后刪除。她不是堅強(qiáng)么,有本事別哭啊,別為他哭也為了疼痛哭,她不是能忍能抗么無所謂么,可這是怎么了。雅西一把一把狠狠抹掉淚水,嘲諷著歇斯底里笑出聲來,笑著又哭得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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