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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郡主之渝清傳

第33章:金蘭譜(下)

長安郡主之渝清傳 Jan均曉 2039 2019-08-14 18:54:58

  在渝清的執(zhí)意追問下,穆娘才講起了一些二十年前的事。

  二十年前王璐瑤是太原王氏之女,出身名門望族,卻并不似那些世族姑娘般安靜溫婉;這一點渝清就很像她娘。

  那時候的世家子弟都喜歡在外面結交江湖游俠,王家姑娘也跟著家中兄弟外出,因此才結識了滑國公韋壽之女韋瑤華和江湖女子司馬珂。

  司馬珂是一個江湖奇女子;她是江湖門派南宗堂堂主的養(yǎng)女,生父本為北齊大臣,后投北周受北周武帝宇文邕倚重,在隋代北周時起兵護周而被隋文帝楊堅所殺。據說司馬珂幼有婚約,未婚夫是北周宇文氏宗親,但在北周滅族時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那時候的王璐瑤、韋瑤華和司馬珂三個姑娘相識后談天說地引為知己,后來決定結為金蘭姐妹,并相約以后若生下兒女就親上加親結為兒女親家。

  不久司馬珂與未婚夫重逢,喜結連理,并生下了幼子宇文靜。后來王家和李家結親,韋瑤華入宮成為了太子楊昭的繼妃。

  又過了幾年司馬珂生下幼女,兩個姐妹聞訊甚是歡喜,但因韋瑤華已為太子妃無法出來相賀,便準備了禮物托王璐瑤帶過去給小外甥女玩。

  王璐瑤與司馬珂多時未見,相聊許久,并告訴司馬珂,瑤華已育有一兒一女,自己也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家庭和睦幸福美滿。姐妹相談到黃昏王璐瑤才離去,臨別時王璐瑤在馬車上探頭與司馬珂相別,誰知這一見也就是永別。

  當夜突然有大批官兵圍了司馬珂夫婦的住處,說他們是前朝余孽正在圖謀顛覆楊家的江山,不由分說就將他們夫婦亂箭射殺,幸而時年七歲的宇文靜外出玩鬧才逃過一劫。

  王璐瑤回到半路上突然發(fā)現自己隨身攜帶的金蘭簪好像落在司馬珂處了,便返回去取,但是那里只剩下一片狼藉。年幼的宇文靜回來抱著父母哭,不知道該怎么辦;奄奄一息的司馬珂就把年幼的兒子托付給王璐瑤,說希望王璐瑤幫她將孩子帶到南宗堂交給她的養(yǎng)母。

  為了完成司馬珂的臨終托付,王璐瑤派穆娘回李家報信說她思念母親想要在王家小住兩日,一邊準備將宇文靜送回南宗堂,但是沒想到宇文靜在途中突然失蹤了。

  王璐瑤自覺愧對義妹所托,自此郁結于心成疾,后得韋瑤華時時勸解才稍微解開心結。

  一年后王璐瑤生下渝清,難產身亡。

  ·

  “那為何……”渝清不解,既然就連穆娘她自己都是說阿娘是難產身亡,那么為什么……

  感覺秘密越來越多了,讓人實在忍不住浮想聯翩。

  穆娘連忙搖頭:“姑娘,不是這樣的。夫人她說,她自知已是大限將至,只希望能夠保下公子和姑娘就好了。”

  這樣的話,楊嬪也說過,后來楊嬪果真是死了。

  渝清心中不安:“穆娘,這話還有誰知道的?”

  “姑娘,老奴是覺得事關重大,不敢與任何人多言,只告訴了兩位老夫人?!蹦履镞B忙道。她所說的兩位老夫人,必然是指當時李家的當家主母竇氏和王老夫人元氏。

  原來祖母和外祖母都知道,可是為什么她們都是無動于衷?在渝清的記憶中無論是祖母還是外祖母都沒有任何表示,這根本就不合理,娘可是外祖母唯一的女兒。

  這年頭真是怪事連連!

  有一句話說得好,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就只有自己了。雖然穆娘從前是侍奉她娘的,雖然穆娘說的事情和她原本知道的也相差無幾,但是還多加了一些東西。

  渝清心亂如麻,這些事情就算想要求證也已經不知道能去找誰證實了。

  她小心的將薄薄的嫁妝單子重新折疊起來放進原先的妝奩臺下,回頭神色嚴肅的問穆娘:“為什么你告訴我祖母和外祖母,卻沒有告訴我爹爹?”

  “姑娘,老奴當時,是真的很惶恐,也沒有想到那么多了?!蹦履锏皖^小聲說。

  確實,自己的主子死了,作為奴仆第一反應應該就是悲傷驚恐。后院是屬于婦人的,后院的奴仆不能隨便靠近男主子,而當時竇氏是李家的主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穆娘理所當然是去找竇氏。

  但是絕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大事。

  從小到大穆娘都是跟在渝清身邊照顧她,比奶嬤嬤還要親密,本來這樣的事由穆娘說出來渝清也不該存疑;只是渝清本就是心思重之人,現在更是小心謹慎。

  “那么你覺得,我娘是被人害死的,而且她早已知曉?!庇迩逡皇址鲋履餃惤鼏枴?p>  穆娘閉上眼睛,點點頭。

  渝清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xù)問:“那時候我娘只是李家的大兒媳婦,那時候的李家也是父母和睦兄友弟恭,誰會害我娘?還有這和,這和我娘的金蘭姐妹又有什么關系?穆娘媽媽,我不能明白,我真的不能明白?!?p>  “姑娘,奴只是粗鄙之人,也什么都不懂,但是,奴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夫人說的話;夫人說,人心想我,非我真意,只求兒女安然,莫入江湖之險。奴看姑娘,姑娘從小就和那楊家小王爺,也就是后來的恭帝定親,便想著日后姑娘也不會,也不會跟江湖之人有何牽扯;而公子他一向最是知禮的,定然不會......”穆娘越說越小聲了,最后還是惶惶不能安,“姑娘,都是老奴自作主張......”

  渝清搖搖頭,不說話了。

  現在她一時有點接受無能,現在穆娘就這樣把秘密直接擺放在她面前了,她只覺得心里就像打翻的五位醬一樣復雜。

  她要不要告訴爹爹和哥哥......還是不要了吧......

  “所以阿娘的金蘭簪,就是在珂姨身死那日遺落在珂姨家中的?”渝清想了想還是問起,畢竟一開始就是由于金蘭簪引起的這個話題。

  “老奴思量著,應該是的;至于金蘭譜,是在姑娘你出生的那一夜,穩(wěn)婆來到前夫人支撐著去拿出來,燒掉了?!?p>  為什么?阿娘,為什么要親手燒掉了金蘭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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