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下馬休息的時候,他偷偷關注著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還真別說,這一仔細觀察,阿魯夫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情況。
趕路的時候沒有注意,但一停下來休息,一共才一百多的人居然立刻就分成了四堆。
首先是人數(shù)最多的普通士兵,除去那些個負責警戒和照顧馬匹的,一得到休息的時間他們立刻就三五成群的聚在了一起。
然后是騎長,不算和阿魯夫坐在一起的尹克西,才九個人,他們就以貴族和平民兩種不同的身份分成了兩堆。而且是以普通士兵為分割線,那股經(jīng)絡分明的氣氛,阿魯夫遠遠就感覺到了。
不過這三堆人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偷偷的,他們都在關注著阿魯夫,仿佛是等待著他做點什么。
至于最后那堆,當然就是阿魯夫自己的血衛(wèi)了。因為從小就和阿魯夫一起生活,就算知道阿魯夫有了改變,他們依舊不會拘束。
一群人圍在一起,那大聲討論和嬉笑的模樣是那么的扎眼。幾相對比,阿魯夫?qū)φ驹谒砗蟮暮钡乱辛苏惺帧?p> “讓他們消停一點,保留體力,我們一會還要趕路!”
他們指的是誰,罕德耶當然不會弄錯。在他朝自己那些同伴走去時,阿魯夫又對身邊的尹克西問道。
“我們這支百騎隊,原本的百騎長是誰?”
敏感的察覺出有些壓抑的氣氛并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王子的身份,果然,尹克西的回答驗證了他的猜測。
“殿下,這里所有的人都是從其他百騎隊里甚至是其它游騎兵軍團抽調(diào)過來的,包括我們這些騎長?!?p> 原來這支隊伍是臨時拼湊出來的,怪不得氣氛有些詭異??蛇@么做,到底是為了集中優(yōu)秀戰(zhàn)士給阿魯夫使用,還是要給他使絆子就不好講了。
所有成員都相互不熟悉,平時沒什么問題,但到了關鍵時候誰知道會不會掉鏈子。尹克西顯然也知道相互熟悉的戰(zhàn)友才更加可靠的道理,擔心阿魯夫是懷疑他們家族在背后搞鬼,所以他立刻又解釋道。
“這是陛下的命令?!?p> 原來是貝魯特王的吩咐,尹克西搬出了阿魯夫的父王,那阿魯夫自然不會多說什么了。猜測是貝魯特王給他的考驗,但他不知道只有他是特例還是每一個王子都有類似的經(jīng)歷,時間也不允許阿魯夫思考這種東西。
“把他們都叫過來吧,就說我想和大家聊聊?!?p> 既然是考驗,那阿魯夫就必須解決它。將不同的人扭成同一根繩子,這不正是領導者的責任?而在尹克西去叫那幾個騎長的時候,一直沒怎么說話的阿尼亞突然開口了。
“他們都是貝魯特人,殿下是眾神挑選的王子,只要展示一下神跡,所有人都會跟隨殿下的腳步?!?p> 阿尼亞是想要讓阿魯夫展示一下他的三件裝備,連魔能紀都不多見的神賜武裝,在如今這個魔能枯竭的時代?;H撕喼辈灰菀住?p> 但眼下的狀況,很可能是貝魯特王的考驗。用神跡的方式解決,也許可以得到神殿的歡心卻肯定沒辦法滿足貝魯特王。
以拉法特王族將信仰當做工具的態(tài)度,阿魯夫如果成了神殿的急先鋒,那他離王位豈不是越來越遠?有了西邊的真神教為鑒,阿魯夫肯定他的父王不想看到神殿勢力的抬頭。
當然最重要的還有阿魯夫自己的態(tài)度,穿越而來后,對神靈這種東西他一直有些懵。特別是在史料中讀過一些關于神靈的記載,阿魯夫甚至也懷疑自己的那三件裝備就是傳說中的神賜武裝。
這么可怕而又未知的東西,他當然是敬而遠之。
“難道在祭司的眼里,神跡是可以隨便展露的嗎?”
刺了女人一下,見阿尼亞低頭,阿魯夫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了那幾個騎長的身上。但還沒等他們過來,女人又開口了。
“眾神為萬民指路,殿下獲得了眾神的祝福從神光中得到了恩賜,你就是眾神在地上的使者。所以殿下,你是神殿的保護者更是開拓者!”
什么保護開拓,說到底就是要讓阿魯夫為神殿服務。而且還把西邊真神教的那套東西往他身上套,阿魯夫忍不住多看了阿尼亞兩眼。這種話要是被他父王聽到可不太好,所以他有些不爽的嗆了阿尼亞一句。
“那如果眾神的使者要睡你,你是不是就很愉快的把自己脫光了?”
神殿的祭司,那都是把自己奉獻給神靈的人。所以他們一生都不會嫁娶,就連男歡女愛也被視作背叛。阿魯夫的話,讓阿尼亞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但男人卻不管這個女祭司怎么想,他只要阿尼亞安靜下來就可以了。
顯然阿魯夫的這個目的達到了,在尹克西將騎長們聚集到他的身邊后,阿尼亞自動就后退了幾步。給他們留出了交談的空間,阿魯夫率先開口了。
“坐吧,幾位!”
對上,阿魯夫當然不能擺王子的譜,但對下,可沒有必要對誰都平易近人。見包括尹克西在內(nèi)的騎長都沒有動作,他也不強求。
“諸位都知道我是誰吧?”
既然這些人很在意阿魯夫王子的身份,那他干脆就用貝魯特王子的身份和他們對話。但沒想到的是神殿的宣傳工作,居然都已經(jīng)滲透到軍隊了。
“殿下是得到眾神祝福,神跡的引發(fā)者,傳播眾神榮光的先驅(qū)!”
連先驅(qū)都冒出來了,這個稱號可相當?shù)囊馔猓退闶羌w绔王子也比眼前這個平民騎長嘴里蹦出來的稱呼要好很多。
用眼睛的余光稍微瞥了邊上的阿尼亞一眼,女人依舊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但阿魯夫卻已經(jīng)不在平靜了。
因為神殿的宣傳力度遠遠超乎了他的預計,他知道這是各個神殿受到西邊真神教的影響不甘寂寞了。而他阿魯夫,就是他們以為的契機,甚至是讓神殿凌駕王權的突破口。
但一個被神殿推上王位的繼承人,這和西邊真神教搞的君權神授有什么差別?貝魯特王不會接受這種結果,阿魯夫也不可能愿意成為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