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到了許朗瑜和夏綠如結(jié)婚的大日子。金雅娟強烈要求夏綠如從她家出嫁,說她好歹也算半個娘家人,另外也讓她沾沾喜氣,好早日將自己嫁出去。夏綠如知道她是怕自己有顧慮才故意這樣說的,心里自然感激她的體貼。
婚禮這天,夏綠如不到六點就被叫起來,穿上禮服,按到椅子上化妝,一番涂抹后,又被安置在樓下的臥室,等著新郎上門迎接去教堂舉辦儀式。
許朗瑜結(jié)婚前一天才從上海趕回來,剛到家柳元平就提著酒上門來,說什么要舉辦脫單派對,不過就是陪他喝酒說了一通胡話,折騰到半夜才休息。柳元平是伴郎,他以第二天要早起為由硬是霸占了次臥,還說什么以后都沒機會跟他共處一室,不能放棄最后的機會,搞得許朗瑜哭笑不得,只得隨他去了。
柳元平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他取了手機一看快到十點,嚇得出了一身冷汗,他從床上躍起來,嘴里抱怨著:“這小子,也不知道叫我?!绷酱┖靡路龇块g,喊了聲“許朗瑜”卻沒人答應(yīng),客廳轉(zhuǎn)了一圈也沒看到人,又去了衛(wèi)生間還是沒人,以為他丟下自己先走了,忙拿了手機打電話給他,結(jié)果聽到許朗瑜的臥室傳來鈴聲?!斑@家伙,睡得比我還死!”柳元平嘟囔著推開門,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許朗瑜穿著睡衣倒在地板上,兩手一前一后地朝著門口的方向,保持著爬行的姿勢,雙眼緊閉,面色蒼白,嘴唇死死地咬著,嘴角滲出細(xì)細(xì)的白沫。好在柳元平不是第一次經(jīng)歷這樣的場面,他先從門口柜臺的公文包里翻出備用的藥,用腿托著許朗瑜的頭,拿手撬開他的嘴將藥送了進(jìn)去。
半晌,許朗瑜幽幽地睜開眼,見到他,艱難地開口道:“幫我穿衣服,該去接綠如了。”柳元平瞬間失控,噙著淚罵他:“你不要命了?”
“我沒事!”許朗瑜努力想要朝他擠出一個笑容,“你扶我起來,我先去洗把臉,不能這個樣子見綠如。今天是我的大日子,你一定要幫我,求你了。”聽著這話,柳元平不知道該生氣還是心疼,最終起身從衣柜里取了西服給他穿上,又給他擦了臉,然后扶著他下樓上了婚車,卻沒有開去金雅娟家,而是直接出了大門。
夏綠如等到十點鐘還不見許朗瑜上門,便想著給他打電話,卻被金雅娟一把奪過手機,說:“今天該急的是他,你急什么?!毕木G如就笑道:“我是想問下我爸媽什么時候到?!苯鹧啪赀@才將手機還給她,笑道:“這個不用你操心,知然會帶他們?nèi)ソ烫玫摹!毕木G如正要回她話,手機卻先響了起來,一看是許朗瑜,忙接了,就聽到那端傳來柳元平的聲音:“朗瑜身體不舒服,我先送他去醫(yī)院檢查,晚點再來接你?!彼f這話的時候,就聽到旁邊許朗瑜著急的聲音:“綠如,你別聽他瞎說,我沒事!柳元平,你趕緊給我回去……”沒等夏綠如開口,電話就被柳元平掛斷了。
金雅娟見夏綠如神情突變,忙問什么事。夏綠如卻顧不上跟她說什么,拔腿就往外跑,結(jié)果沒跑兩步就被禮服絆倒,整個人趴在地上……
夏綠如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斜躺在沙發(fā)上,電視上正播著教堂舉辦婚禮的情節(jié)。她關(guān)了電視,拍著胸口,想到夢里的情節(jié)還是心有余悸。她忐忑不安地打電話給葉知然卻沒人接,心里就越發(fā)的不安,像熱鍋上的螞蟻般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夏綠如和葉知然有聯(lián)系還是半年前的事。有天夏綠如從金文杰的診所出來,正往家走著,就聽到手機鈴聲響,掏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她想著肯定是廣告騷擾電話,就直接拒接了??斓郊议T口的時候,手機再次響起,還是剛才的號碼,她就接通了卻不發(fā)出聲音,半晌,那邊傳來一句:“是綠如嗎?”
聽到葉知然的聲音,不知怎么地夏綠如就濕了眼眶,好半天才聲音顫抖地回道:“是我?!苯又蛡鱽砣~知然有些刻意的笑聲,說:“我還以為牧星哥給錯號碼了呢!”
夏綠如問她:“牧星哥跟你在一起?”
“沒有,”葉知然說,“上次吳博生日一起吃的飯,還有,要不是牧星哥說,我都不知道,他說你來參加我婚禮了,卻在外面站著沒進(jìn)來。你怎么這樣?害我還難過了許久?!?p> 夏綠如就想起來了,葉知然結(jié)婚前一個星期,葉冬青打電話來的,說了酒店地址,邀請他們參加婚禮。那時候葉冬青和吳靜芝已經(jīng)離婚,葉艷秋因為這個還念叨著:“干脆包個紅包得了,去了也不會給好臉色?!毕拿鞣鍎t說:“不去是我們沒禮數(shù),你管她有沒有好臉色呢,哪怕被趕出來,我們也得去。”葉艷秋又問夏綠如,她說:“你們?nèi)グ?,我留家里看店?!比~艷秋夫婦就沒再言語,心里各種困惑她和葉知然變成陌路的原因,也曾暗暗揣測是不是因為許朗瑜,卻得知葉知然的結(jié)婚對象不是他。
婚禮當(dāng)天,送走父母后,夏綠如在店里就覺得渾身不自在,顧客上門都心不在焉的,連過來串門的金文杰都看出來了,問她是不是有心事?夏綠如看了他一眼,搖搖頭,過了一會,又忍不住問他:如果你心里很重要的一個人結(jié)婚了,而她又沒有通知你,你是會去呢還是不去?金文杰撓了撓頭說:“很重要的話當(dāng)然要去了,不過她為什么沒通知你呢?是不是沒有你的聯(lián)系方式?”夏綠如瞬間釋然,不住點頭說:“對,她都不知道我現(xiàn)在的手機號碼呢!”說這句話的時候,渾然忘了家里的座機。她催著金文杰離開,麻利地地關(guān)了店門,掛上“今日休息”的牌子,忙忙地趕車去了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