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忠青被自己說的啞口無言,徐牧嘆了口氣,也不再多言。
小舅這個人,天生樂觀,做人做事都極為正能量,但說的不好聽點,就是多少有些幼稚。
是的,幼稚。
在他眼里,這世上都是好人,所有難關(guān),都沒什么過不了的。
徐牧喜歡跟小舅打交道,但并不認可他的處世風格。
頓了頓,徐牧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舅,泰禾現(xiàn)在的資金估計有些困難吧?”
“還行,就是被福盛打壓的有些厲害。你給支個招唄?!?p> 在徐牧面前,蘇忠青也沒藏著掖著,直接說出了泰禾現(xiàn)在最大的窘境。
再說了,即便是他不說,等徐牧回去還是會知道。
眼下福盛幾乎挖走了泰禾全部的收糧車,猶如蝗蟲過境,泰禾收糧困難,光靠存糧支持,怕也支持不了幾個月。
了然地點點頭,徐牧大力拍了拍蘇忠青的肩膀:“別急。真要我支招的話,只有一個字,等。”
“等?”
蘇忠青有些迷惑,但隨著徐牧不解釋,他也沒辦法,只能怏怏而歸。
看著他的背影,徐牧也是有些無奈。
他不是想要賣關(guān)子,主要是小舅這個人,別的什么都好,就是嘴巴每個把門的。真要是告訴他什么秘密,怕是沒幾天,整個榆林鎮(zhèn)都知道了。
況且,有了那一紙合同,相信外公應(yīng)該知道會怎么做。
“徐牧,我覺得你剛才打人的時候挺爺們的。”
等蘇忠青離開后,郭嘉涵在旁突然開口道。
說這話的同時,她看著徐牧,眼里亮晶晶的,仿佛有水要溢出來。
小丫頭從頭開始一直都很安靜,這種安靜放在她身上極為反常。
要知道,郭嘉涵在平時生活中,向來被同學(xué)朋友稱為小魔女,那可不是謠傳。
就算是郭震,對這個調(diào)皮的妹妹也是極為頭疼。
可偏偏在徐牧面前,如今的郭嘉涵卻是表現(xiàn)得相當淑女。
當然,徐牧也感覺到了這一點,畢竟他從來沒在郭嘉涵的口中聽過表揚,聞言有些詫異地瞅了瞅旁邊小丫頭,忙挺胸昂首做豪邁狀。
“那是。話說……郭嘉涵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你這眼神挺恐怖的,看得我心里瘆得慌?!?p> “……”
這人,夸他都不樂意?
居然還說自己眼神很恐怖……
郭嘉涵使勁跺跺腳,氣得咬牙切齒,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發(fā)作,只能噘著嘴生悶氣。
換做別人,怕是她老早就張牙舞爪就動手了,可不知怎地,面對徐牧,她有點下不去手。
大概是太熟了,不好意思吧。
而且這家伙,貌似是有意在逗自己?
這時,一輛救護車帶著凄厲的警笛停在酒店路邊,繼而很快有人下車,抬著擔架向里面急匆匆向大門沖來。
眼看郭嘉涵正低著頭生悶氣,根本沒注意對面有人過來,徐牧連忙伸手,一把抓住郭嘉涵的后領(lǐng),直接將她拎到身后:“小心點。”
使勁拍開徐牧的魔爪,郭嘉涵瞪起秀眸:“你有病吧……你拉手拉胳膊不行?非得要扯我衣領(lǐng)……快被你勒死啦……”
這家伙腦袋肯定有問題,就算是好心幫忙,也用不著采取這種方式,提衣領(lǐng),虧他想的出來。
徐牧愕然,委屈地攤攤手:“我這不是怕你被人家撞到嘛,再說了,那啥……你這么矮,我出手只來得及拉衣領(lǐng),總不能抓頭發(fā)對吧……”
說到這里,眼看郭嘉涵腮幫鼓得跟個小倉鼠似的,徐牧連忙住嘴,跟女孩子沒法講道理,浪費口舌,直接道歉好了。
“算了,對不起啦?!毙炷梁芄夤鞯刭r禮。
事實上,徐牧的確是有他的道理。
他本身一米八的個頭,郭嘉涵長得又比較嬌小,才堪堪一米六左右。
再說郭嘉涵面對他低著頭,徐牧情急之下出手,哪能夠得著她的胳膊?只顧著衣領(lǐng)好抓,當下沒管太多。
“嘖嘖……”
郭嘉涵還真有些無語,怪不得這家伙名字里有個“牧”字,當真是個木頭,對女孩子出手居然還想著要去抓頭發(fā),傻了吧?
還有,他居然嫌自己矮……
看看時間還早,而郭嘉涵不知為何正處于抓狂中,徐牧很聰明地轉(zhuǎn)移了話題:“行了別生氣了,我?guī)闳ビ螛穲霭伞!?p> 反正到了那里,等找到郭震,差不多就快傍晚了吧,到時候順便把這丫頭送回去,有時間的話,不妨去那‘正德托運’去瞅瞅。
要是能心平氣和地跟那叫蔣豪的家伙談?wù)?,再花點錢搞定,那就最好不過了。
徐牧這邊打著如意算盤,郭嘉涵可不知道。
見他終于答應(yīng)帶自己去游樂場,小丫頭心里怒火瞬間化為烏有,哎呀,好久沒這么放松去玩玩了,而且也不用被逼著學(xué)鋼琴繪畫之類。
開心!
但,貌似自己現(xiàn)在正在生氣呢?
想到這里,郭嘉涵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故作矜持:“不去,要去你自己去好了,我現(xiàn)在要回家。”
“行,那我送你回去?!?p> 徐牧大樂,這樣更好啊。
只是,他話剛說完,身后便傳來鬧哄哄的吵鬧聲,還有人大叫這要他讓開。
兩人連忙閃到一邊,循聲望去時,卻驚訝地發(fā)現(xiàn),李夢瑤等人正亂糟糟地擠作一團,正向自己這邊涌來。
等那些人近了,徐牧這才看到,幾個人抬著的擔架上,赫然是徐牧剛見過一面的關(guān)欣悅。
李思睿的老婆、李夢瑤的媽媽關(guān)欣悅。
此刻的關(guān)欣悅,根本就沒有先前那般爽利勁,臉色蒼白如紙,雙眸緊閉,眼角處,隱隱還能看到淚痕。
這是?
“徐牧,你還沒走啊,太……太好了,過來幫幫忙。”
在看到徐牧的時候,幫忙抬擔架的劉永濤連忙大叫。
這次李夢瑤的生日聚會中,男生實在是太少,而清泉大酒店沒有電梯,將一個人從三樓抬下來,委實花費了不少功夫。
向來沒做過體力活的劉永濤,能支持到現(xiàn)在,也是頗為不容易。
徐牧連忙上前替換,下意識地問了句:“怎么回事?”
到現(xiàn)在,他也注意到,李夢瑤正拿著一個黑色手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花容慘淡,看上去可憐之極。
要不是有兩個女生正扶著她,怕是連正常的走路,她都沒有辦法。
劉永濤搖搖頭:“是陳師傅……就是李老師的司機,他在醫(yī)院打來電話,說李老師被綁架了,對方在他身上留下一封信,要一百萬……”
要錢?
縱使之前在喬文口中已得到消息,可徐牧心頭依然一沉。
李思睿和司機兩人昨夜就已經(jīng)出事了,懷疑對象明明是陳元君,像這種情況,了不起也就是被教訓(xùn)一頓,怎么還會要錢呢?
若說私人尋仇,打一頓出口氣,李思睿吃虧之后也不能拿人家怎么樣,但勒索贖金,性質(zhì)就完全變了。
他陳元君堂堂青洪首富,為了區(qū)區(qū)一百萬,至于冒這么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