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殊阿下午開車準備回家接渠川的時候接到李煥電話。
“師妹你下門診沒？”
林殊阿中午跟老章吃了水煮魚，現(xiàn)在在地庫沒急著走，打算喝一口茶水解解辣。
“剛下，干啥？”
李煥嘿嘿直笑：“那啥，我跟我女朋友下午也沒事，尋思著咱一塊去滑雪唄！”
林殊阿翻了個大白眼，李煥這個愛湊熱鬧的性子簡直了，“那你們出來吧，我在地庫二層?！?p> 她昨天打聽李煥認不認識渠川，李煥聽說過，不是一個學制但是有同學跟他熟。
然后她又讓李煥幫忙打聽他同學，想知道渠川喜歡什么，打算給渠川一個驚喜，當作圣誕節(jié)禮物。倆人交往這么長時間以來，都是渠川一直都在將就她喜歡什么，從來沒見過這人主動去喜歡什么，林殊阿也是很好奇了。
李煥答應得特別爽快，他是個萬事通，平時沒事就愛跟人交流感情，林殊阿找他打聽人算是找對人了。
他當天晚上就打聽到，渠川有一愛好特別良家婦男，因為家在東北，他之前讀本科有空的時候會跟同學去D區(qū)滑雪。讀博之后，有空閑時間他選擇回家睡覺。
林殊阿知道之后立馬上各種APP搜索滑雪場購票，然后找渠川借車，打算下班直接載他去滑雪。
李煥帶著女朋友從門診樓下地庫，打著電話確定她的位置，終于在一點半上班之前，交通還不是很擁堵的時候找到渠川的車。
李煥女朋友是兒科的病房護士，叫瑗瑗，林殊阿之前見過她來血管外找李煥，還算得上熟悉。
“師妹，你買票了沒？”
林殊阿跟兩人打完招呼，發(fā)動車子準備離開地庫，李煥跟瑗瑗自覺坐到后面。
瑗瑗跟著湊腦袋，給她比了一根手指頭，“我搞了一批滑雪場的票券，才一折！”
林殊阿懵了，覺得自己吃了大虧，浪費了好幾百塊錢，夠吃四五頓毛肚串串了。
“這么便宜，那你們不早說，我昨天找到半夜！”
“哎呀呀，我這不才想起來嘛。”李煥插科打諢，“沒事兒，你跟你們家渠川渠大夫都是有錢人，還能在乎這幾百塊錢？”
林殊阿白眼他，這個人簡直是不尊重她林摳摳的性格，渠川有沒有錢在不在乎這點錢她不知道，但是有這種好事現(xiàn)在才說，搞得她沒法退票，她就很生氣了。
“幾百塊錢不是錢啊？我現(xiàn)在實習都倒貼錢好嗎？”
“老章還給你發(fā)補貼，你比我那會兒好多了好吧?！崩顭ㄕf起這個也很生氣，就忍不住想要吐槽，“想當年哥哥我給科室白干了多少活兒，老章愣是看不見。哪像你，你一來老章就眼巴巴地湊上來給你發(fā)補貼?！?p> 林殊阿不清楚當年什么情況，現(xiàn)在老章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公認的對她特別照顧，所以老章的形象還是有必要維護一下的，“你不是說老章今年才升副主任嘛，以前他就是想給你發(fā)補貼也沒權(quán)利呀。”
瑗瑗：“師妹說得也對啊。只要明年章教授能讓你能順利轉(zhuǎn)正留下來就好了，別的也不要計較許多了。”
李煥不敢確定老章到底留不留他，但現(xiàn)在看林殊阿的樣子，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有一種預感，他覺得老章是肯定會破例把她留下來的。
林殊阿這個小師妹是老章跟前的大紅人，畢竟這個人運氣實在是太好了。
她剛進科就被定科，章則也被確定要升副高。老章有一些沒法做到的事情分交給林殊阿，這個人也是運氣好，沒有一件是不順利完成的，每一件都處理得漂漂亮亮，絕對是老章眼前唯一的心腹嫡系了。
李煥現(xiàn)在跟她打好關(guān)系，就算將來老章要猶豫，林殊阿肯幫忙也是有勝算的。畢竟倆人在所有人看來都關(guān)系匪淺。
不過現(xiàn)在他倒是沒敢開口。
林殊阿開車駛到她們家小區(qū)門口，打電話給渠川讓他出門。
“渠大夫住這么貴的小區(qū)？”李煥又開始嘖嘖稱奇，跟瑗瑗討論：“咱倆工資加起來能夠買一平不？”
瑗瑗很誠實地搖頭，掰著手指頭算算，“你才兩千塊，轉(zhuǎn)正之后不吃不喝三個月可以。”
李煥特別心痛。
瑗瑗補刀：“不過買不起我們可以租?！?p> “這我們家小區(qū)?！绷质獍⒓m正李煥和瑗瑗奇奇怪怪的思想，著重強調(diào)渠川跟她一樣的艱苦樸素的良好品德，“渠大夫家也租在醫(yī)院對面的老街?！?p> 渠川輕車熟路地拐出小區(qū)，跟值班保安打了聲招呼。
李煥從他的車里冒出頭，“渠師兄，中午好啊～”
渠川愣了一下，跟他打招呼，然后坐上副駕駛。
“你是殊殊科室里的師兄吧?！鼻ㄟ呄蛋踩珟н吀顭ㄕf話，“我之前好像見過你?！?p> “我見過你好多次呢渠師兄，我是五年制臨床一班的，我以前本科班舍友逢春跟你是老鄉(xiāng)?！比缓蠼榻B瑗瑗：“這是我女朋友瑗瑗，她也是咱學校護理系出來的，現(xiàn)在在兒科?！?p> 渠川又跟瑗瑗打招呼。
“我?guī)熜謳臀掖蚵牭?，你之前特別喜歡滑雪？”
聽到林殊阿的話，渠川愣了一下，又揚起笑：“逢春說的吧?！?p> 他摸摸林殊阿的腦袋，覺得這個人真的是很有心了，以她神經(jīng)大條成那個樣子的性格，能想到這些也真是很喜歡他了，此時此刻的渠川有點小幸福，“謝謝你的禮物。”
林殊阿余光里看到他笑得比鄧倫還要人命，心里美滋滋的，覺得命給他都可以了。
李煥看著兩個人的小眼神，咂嘴：“我們兩個燈泡是不是太亮了。”
“哇，師兄你居然才知道呢?！北豁樏牧质獍㈤_始嘴巴不停：“我還以為你特別引以為傲呢?！?p> 瑗瑗偷笑：“你師兄以前從來沒有這種覺悟?！?p> “那瑗瑗姐你可太辛苦了?！?p> 李煥：“渠大夫那才叫辛苦，整天給你當?shù)频氖箚尽！?p> 林殊阿炸毛，“我還看不慣瑗瑗姐給你當媽呢?！?p> 渠川扶額，覺得這倆人真是幼稚鬼。
“好好開車?！?p> “是打算去D區(qū)那個衡星？”
李煥：“對啊對啊，我聽逢春說你們以前常去。怎么樣怎么樣，好玩嗎？”
渠川想了想：“還可以吧，設施都還比較齊備，是景城最好的滑雪場了。我之前玩過比較有趣的亞布力，那個在東北，比衡星的體驗感要好很多。有興趣的話可以趁休假去體驗一下?！?p> 李煥聽完長嘆一聲，癱在座位上生無可戀，“咱醫(yī)院這種情況，過年休假也就一兩天，還得回家跟父母過節(jié)?！?p> “平時不是我沒空，就是瑗瑗上班，就今天下午我們倆能出來還是人家臨時有事跟我們調(diào)的?！?p> 瑗瑗拉了拉他的手，提醒他：“你今年要跟我回我家過年了?！?p> 渠川攤了攤手，比較認同李煥的無奈，畢竟都在親身感受著這種忙碌。而且要不是林殊阿主動約他出門，他絕對會在她家陪她父母吃完午飯后在客臥睡個昏天暗地。
林殊阿問瑗瑗：“你家是哪里的？”
瑗瑗說：“在江蘇，小地方。遠倒是不遠，可你們科室要你們師兄初三回來值班，我們過完年初二就得回醫(yī)院。”
渠川抽取重點：“李煥初三值班？你們科現(xiàn)在就把春節(jié)值班表排出來了？”
醫(yī)院里每個科室的值班表一般會提前一星期提交釘釘，每次排都會排好一個月的班。春節(jié)離現(xiàn)在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血管外科的排班絕對可以是全院領先。
渠川他們科更絕，每半個月才排一次，基本沒有時間提交。大動作的換班也就今年這一陣子，過年也差不多就這樣排了，實在是無法理解李煥他們科室為什么現(xiàn)在就排春節(jié)值班表。
就算是無比期盼，可現(xiàn)在定下來變數(shù)也太多了。
林殊阿表示她也不清楚這個情況，老章升副主任之后大的假期不值班了。
“沒辦法，我老師負責這個的。他白天上門診，我晚上替他聽班?！?p> 瑗瑗倒覺得沒什么，他們兩個打算明年結(jié)婚了，過年師兄沒有空，她可以帶著兩家父母在景城轉(zhuǎn)一轉(zhuǎn)，正好談談婚事。
“哇，你們打算結(jié)婚了？”林殊阿比較驚訝這個。
瑗瑗無奈道：“是啊，我們大學就開始談戀愛，五六年了吧。我護士證好考，咱醫(yī)院又缺人手，畢業(yè)之后直接轉(zhuǎn)正了。不像你們這些大夫還得讀研，為了你們師兄，我大好年華也沒找個別的小哥哥。再等下去也沒什么意義，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換人，就打算這樣定下來了，早點也好?！?p> 林殊阿看著后視鏡里的李煥偷偷笑，覺得這人能碰上瑗瑗這樣不嫌棄她又很上進的女生真的是不容易。
又跟渠川說：“我畢業(yè)之后考不上研究生可能就不做這一行的，我媽媽會給我開一家店，然后找個經(jīng)理人?！?p> 渠川輕笑：“我知道的，你試一試就好了，沒關(guān)系的?！?p> 也是很看得開的。
李煥就忍不住想說話。
瑗瑗雖然在兒科，對象又是血管外科的醫(yī)生，也是多多少少知道一點老章的心思，但是她偷偷拽了李煥一下，不想讓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