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那常大師聽到后面的一聲斷喝,耳畔更是傳來呼呼風聲,慌亂中舉起左手向后一個格擋,左手食指上戴著的大金戒指正好與徐大友擲過來的玻璃杯子相撞。玻璃杯子應聲而碎,杯中的水濺了那常大師一身。
“誰?”
“老子?!?p> 還未等常林完全轉過身來,徐大友早已一腳踏在座椅上騰空而起,雙腿彎曲、左膝在前。
“砰...”
那身材臃腫的常林反應倒也不算慢,雙手交叉一個格擋迎面撞上了徐大友飛騰而來的左膝。
“咔嚓...”聲響起,常林只覺得手臂如斷了一般。
“啊...”
伴隨著一飚鮮血與一顆后槽牙脫口飛舞的同時又是一聲慘叫,徐大友隨后即至的右膝狠狠的撞在常林的左腮幫上。
常林整個身子連帶著身后的桌子被這兩下膝撞給頂出了老遠,后方更遠桌邊吃飯的人慌忙避讓。
“余聲,我們把桌子向后挪挪?!?p> 張廷峰和余聲似乎并沒有被眼前的打斗影響到分毫,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一眼。而李白則是完全愣了在當場。
“喲,沒想到你這臭蟲還會兩下子嘛!”
徐大友立在弓著身子吐血水的常林面前,不屑的說道。
“你他媽到底是誰?敢壞佛爺的事?”
“佛你個大頭鬼...”
徐大友反手一個巴掌狠狠的甩在常林的右臉。
“噗...”
又是一口血水,血中又多了一顆后槽牙。
“你...”
常林惡狠狠的朝徐大友揮來一拳。
“你什么...你?”
徐大友正欲再順手一個巴掌甩過去。
“嗖...”
一條黑影襲來,徐大友略一側身靈巧避過。
“錚”
一把匕首穩(wěn)穩(wěn)的扎進了后方的柱子里。
“鐺”
又一道白影從上而下切至,徐大友向后急退,后腳在柱子上一踏如出膛的子彈向那白影揮舞過來的方向騰空而去。
“嗖”
又是一把拖著黑影的匕首襲來。
“叮鈴”
不知大友什么時候拿了一個碟子在手,右手將碟子一拍,匕首撞上碟子后順勢改變方向向那攻擊徐大友的二人方向飛去。
“叮”
金屬相交的刺耳聲音。
原來之前的那襲白影是一柄日本長刀,而握刀的是一位短發(fā)黑衣的男子,在他的左側還有一位長發(fā)白衣的男子。
手握日本長刀的男子只覺刀身止不住的一陣震顫,即使是雙手握刀,但還是被這股巨大的力量帶的身體傾斜。
而徐大友騰空而起的身體并沒有因此速度降下來多少,左腿一個飛腿就向握長刀的黑衣男子襲去。
同時右手一甩手中的碟子向另一邊長發(fā)白衣的男子的面門而去,慌亂間長發(fā)男子又是衣袖一甩,又一把黑色匕首飛來。
“叮...”
匕首與碟子相撞,碟子瞬間碎成幾片,而匕首前進的方向也一下改變,穿過徐大友空中的一閃而過的殘影,竟向李白他們這桌襲來。
“小心。”
李白焦急的一聲低喝。
只見這匕首在堪堪就要扎中張廷峰的時候,只見他向內微一側身輕巧避過,舉起手中的筷子從上而下輕輕一敲。
“錚...”
兀自閃著黑光的匕首就勢一下改變了方向直直的扎在了木制的桌面上,扎進去足有七八厘米的深度。
李白頓時驚嘆之情無以言表。
“大友,你就不能注意點嗎?打就打,別影響別人吃飯好不好?!?p> 張廷峰抱怨道。
而與此同時,徐大友的左腳也一下踢到了黑衣男子的右手手腕,手中的長刀頓時跌落在地。
“鐺”
那日本長刀竟從之前與匕首相撞的位置直接斷開了,而那黑衣男子趕緊就勢矮身一個翻滾躲過了大友順勢轟過來的一拳。
白衣男子就沒有這么好運了,徐大友向他面門擲過去的碟子原本并不打算傷及他的性命。在擲出時無論是力度還是方向,都只是沖著制服對手而去。
但在匕首將碟子撞碎的同時不光自身方向發(fā)生了改變,空中哪些碎碟子的方向也發(fā)生了改變,其中有幾塊尤為鋒利的碎片就朝白衣人的面部而去,其中一塊正好將他的左臉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印,更慘的還在后面。
“噗...”
一塊細長型的碎片以極快的速度隨后而至,如手術刀切割一般劃過白衣人左邊的脖頸。一條細長的白色傷痕漸漸出現(xiàn),傷口卻并沒有出血,似乎只是一個撓痕,但傷口處卻又刺疼異常。
白衣人下意識的用右手捂住了傷口,突然白衣人臉色一陣蒼白,白的如同一張慘白的紙。
紅色的鮮血再也無法控制的透過捂住的指縫向外飆射,頓時周圍地面、桌椅全都噴濺了血液,而他身上卻只有衣領被順著頸部流下去的血液印紅。原來碎片割破了他的頸動脈!
白衣男子再也支撐不住,如同風中隨意擺動的柳條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哥?!?p> 此時黑衣男子再也顧不上什么,拼命的向白衣人撲去,一把接住了后倒的白衣人。
“啊...殺人了、殺人了?!?p> 之前還在圍觀的人群頓時嚇得作鳥獸散。李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形也嚇得面色蒼白,差一點就要吐了出來。
頓時被白衣人的鮮血噴了滿臉。
“咕咕咕...”
白衣人還想說些什么,喉嚨里卻只能發(fā)出咕咕聲。
“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定要趕盡殺絕。”
黑衣人惡狠狠的瞪著徐大友,那沾滿鮮血怒氣騰騰的臉顯得如此猙獰。
“因為你們在犯罪。”
徐大友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亮出自己的軍官證大義凜然道。
“呵呵...特警,今天我兄弟二人輸得心服口服,要是我哥有個三長兩短,我定要讓你血債血償、不死不休?!?p> 黑衣人咬牙切齒,抱起幾乎已經沒有知覺的白衣男子,跳窗而逃,在場的人都沒有過多的阻攔,徐大友一時也有些悵惘‘不過是詐騙的幫兇,自己的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
“你...休想逃!”
原來是那常林大師,在眾人一陣慌亂之時情知今天碰到了硬茬,趕緊鉆到了桌子底下,想乘亂逃走,此時已經逃到了二樓門口。
幸虧張廷峰眼疾手快,右手一抖甩出一根筷子。
“錚”
筷子一下扎進了門口的柱子上,入木三分。
徐大友一個疾步追了過去,一把拎住了常林的領口。
“各位爺...就饒了小人吧,我也只是混口飯吃。”
之前還趾高氣揚的常大師此刻沒了指望頓時軟了下來,磕頭如搗蒜一般向徐大友幾人求饒。
“放了你?你坑蒙拐騙無知婦女,還欲下藥迷奸她,這可是大罪?!?p> 徐大友義正言辭。
與此同時,余聲也拿出手機拔通了報警電話。
“小弟這是初犯,還望大爺們行行好?!?p> “我看你不是初犯,出門還隨身帶了兩名身手不錯的保鏢,看來干這行很久了,結下不少仇人嘛?!?p> 張廷峰冷靜的說道。
“沒有沒有...他們兩只是我道上的朋友,我們也是認識不久?!?p> 常林趕緊編造理由解釋道。
“哼,你當我們是傻子嗎?”
徐大友一聲斷喝。
“大師、大師,我又取了一些來?!?p> 還沒等徐大友把話說完,之前被騙的女人匆匆趕來,還沒進門就急切喊道。
等她進了二樓大廳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廳內一片狼藉,桌椅板凳橫七豎八到處都是,之前吃飯的地方那鮮紅的血跡還沒有完全干透。
“這是怎么回事?大師?你們?yōu)槭裁醋尨髱煿蛟诘厣希筒慌路馉敼肿飭???p> 這女人顯然入坑很深。
跪在地上的常林趕緊低聲示意她閉嘴,不斷的使眼色、聳著嘴,似乎在刻意隱瞞什么。
“女士,我們是特警,這人是個江湖騙子,趕快把你的錢收起來?!?p> 余聲亮出軍官證上前解釋道。
“怎么可能?常大師不可能是騙子的!”
女人完全不懷疑這常大師的真實性。
“那是你喝過的杯子吧?”
余聲指著地上一堆碎玻璃問道。
“嗯。”
那女人之所以能一眼認出地上的杯子是自己的喝過的,是因為她喝過的那個杯子與常大師及周圍人的都不一樣。
“你看這攤水跡中間的白色沫子,這是迷藥,你所謂的大師乘著你出去的時候在你杯子里下藥,看這特征八成是迷藥?!?p> 余聲肯定的說道,而那常大師更是低著頭不敢說話。
“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女人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我該怎么辦?婆婆不會饒了我的?!?p> 女人突然站起身來,絲毫不顧眼前發(fā)生的事情,如游魂一般轉身走了,嘴里還在不斷的念叨著‘婆婆不會饒了我的...’
“誒誒...”
李白忍不住叫了起來,可是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哎,可憐的女人?!?p> 不一會兒警察來了,原來在徐大友幾人打斗的時候,飯店老板看到情形不對就已經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見幾人都是特警,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簡單的問了問當時的情況。
隨后給常林戴上了手銬,同時向店家承諾,店內的一切損失都要常林來承擔。并開始安排抓鋪逃走的黑白二人歸案。
等一切都結束了之后幾人也沒了興致再吃下去,都意興闌珊的走出這充滿風波的‘江湖酒樓?!?p> 幾人剛走出酒樓沒多久,司徒南就追了過來。
“你不是去泡妞了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p> 張廷峰不解的問道。
“嗨...別提了,什么美女,就是個酒托?!?p> 司徒南憤憤的說道,幾人看他那一副苦瓜臉,不禁都忍俊不禁。
“那你怎么脫身的?不會亮出了你的軍官證吧?”
余聲好奇的問道。
“哥多機智啊,當然是吃飽喝足后尿遁的啦!”
司徒南滿臉壞笑,其余四人之前那一臉的陰云不禁也稍稍淡了一些。
這其中李白的感觸最多,不禁平生第一次看見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更是打破了一直待在象牙塔中的自己對美好世界的想象。
“看來自己之前歷練的還遠遠不夠,上警官學院也許真的是一個很好的選擇?!?p> “你們怎么一個個都苦著臉,尤其是這個李白,發(fā)生什么了?也遇到酒托了?”
司徒南也注意到了幾人臉上的神情。
“哎,說來話長,邊走邊說吧!”
徐大友靜靜的說道,路燈下五人的身影被漸漸拉長,眼前的道路似乎沒有邊際,一如那遙不可知的未來。
不知何時后面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只如狗一般大小,渾身白毛的兔子正不緊不慢的遠遠跟著,那雙琥珀色泛著微紅的眼睛在這婆娑的夜里顯得那般迷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