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彈這首曲子,都覺得晴歌就在我身邊。
也許晴歌知道我孤獨,常常會回聽雨軒看我,跟我講他們生活里發(fā)生的趣事。
她從不問我為什么不離開聽雨軒,因為她知道答案。
有一天,她為我送來一副琴,說是寧公子管寧的琴,本來贈給清韻小筑紫夜居主的,北君孫原戰(zhàn)死西海后,紫夜居主便把琴托她送我了。
我想,那個愛極了琴的女子,此后恐怕再也不會碰琴了吧。
晴歌走了,好久都沒有再回來。
直到有一天,她和郭嘉一起回來。
好好待輕顏,不要欺負她。
郭嘉拉著我的手,笑而不語。
我以為他會很難過,孫原、管寧、葉飛一個一個都走了,天地之大,相見無期。
突然有一天,他出現(xiàn)在我面前,跟我說:輕顏,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他可愛地像個孩子,我沒想到他竟然想落跑。
你走了,聽雨軒怎么辦?
他笑著說,北海聽雪樓還有一個管幼安,我要是遲一步他就要跑了。
他帶我去了北海,朱虛,住在了管寧的眼皮子底下。
我?guī)е歉鼻?,跟他一起。他買了幾座風(fēng)景極美的宅院,每隔幾天就搬一處,仿佛在和什么人玩追逐。
結(jié)果管寧還是找上門了。
奉孝一直以為管寧接手了聽雨軒,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也是落跑的。
而且仿佛知道他就住在他眼皮底下。
他們兩個很久沒見面了,我烹了一爐茶,彈了一曲《秋韻引》,看著兩個人對坐下棋。
輕顏,奏一曲《紫竹調(diào)》吧。
我這才想起來,這是他的琴。
奉孝突然間棄了子,說:想起他,這棋就不想下了。
我突然很想晴歌,很想紫夜,想清韻小筑的月色。
一個人去世了,仿佛世界都為他改變。
我丟了琴,不想再彈。
很久很久以后,奉孝告訴我,其實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和他,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穿越時空,這場愛戀本不該出現(xiàn)。但是,他想試試,那逆天改命的滋味。
我再也沒有碰過琴,沒有再彈紫竹調(diào)。
傳聞北君過世之后,清韻小筑的紫竹一夜盡敗,天下再無此種。
——公子青羽
畢于丙申六月二十五凌晨·記聽雨居主輕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