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站在寬敞的議事大廳中央,雙手背在身后,面色嚴肅,目光如刀,緊鎖著整個大廳的每一個細節(jié)??諝庵袕浡还删o張的氣氛,仿佛每一寸空氣都在壓迫著每一個人。墻角的銅鐘靜靜地掛在那里,偶爾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鐘鳴,回蕩在大廳里,聲音被沉重的氣氛吞噬得幾乎聽不見。郭嘉的心跳也因為緊張而加快,但他始終保持著外表的冷靜。他的眉頭微微緊蹙,額頭的汗珠已經(jīng)悄然滲出,沿著鬢角滑落到頸側(cè)。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改變站姿,背脊筆直得像一根鋼鐵柱子,仿佛他已經(jīng)用堅韌的意志將自己與外界的動蕩隔離開來。
這場緊急的會議,幾乎是鄴城安危的最后希望。郭嘉清楚,如果今天的決策稍有疏漏,整個鄴城便可能陷入不可收拾的混亂。因此,他不能顯現(xiàn)出任何一絲的慌亂,更不能給任何人看出他心底的焦慮。
他抬手輕輕示意,旁邊的傳令兵立刻行動,將封鎖消息的命令貫徹到每個角落。門外的哨兵已經(jīng)嚴密封鎖了所有的通道,不允許任何消息外泄。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郭嘉特意單獨派人去城外流民大營,點名讓顏良一個人前來,不讓任何其他人知曉。流民中固然有大量的戰(zhàn)力,但顏良更是關(guān)鍵之人,掌握了新兵營的精銳力量。此時,他的到來對整座城市的命運至關(guān)重要。
當最后一名掾?qū)龠M入議事大廳時,整個大廳瞬間變得異常寂靜。和洽、審配、沮授、田豐、李歷等人依次入座,目光落在郭嘉身上。每個人的臉上都顯露出不同的神情——和洽眉頭緊皺,顯然心中難以平靜;審配的眼中閃過一絲焦慮,卻努力壓抑;沮授則神情凝重,手中的文書被他緊緊握住,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田豐低著頭,似乎在默默思考,不發(fā)一言;李歷則若有所思地看著郭嘉,似乎想從他身上找到一些安慰。
郭嘉掃視了一圈,在這些眾多的眼睛中,他的心情平靜得像湖面一樣沒有波動。然而,內(nèi)心深處的緊張和壓力依舊讓他的心跳略微加快。每個人在心中都在猜測,這位孫原最信任的謀士會如何應對即將來臨的災難。
郭嘉終于開口,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大家都知道,今天的議事,關(guān)乎鄴城的生死存亡。局勢變化太快,趙國已經(jīng)完全失守,黑山黃巾軍的進攻速度遠超我們的預期?!彼麤]有多做停頓,冷靜地看著每一位掾?qū)伲壑虚W爍著決絕的光芒。
話音剛落,氣氛驟然緊張起來,仿佛一根弦被拉得極緊,隨時可能斷裂。和洽的眉頭一挑,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安,審配則微微一驚,眼皮輕輕跳動。沮授握住手中的文書,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似乎想要壓抑內(nèi)心的恐懼。田豐和李歷則低頭沉默,不言語,顯然在心里快速計算著可能的后果。
郭嘉沒有等太久,他繼續(xù)道:“張牛角,黑山黃巾軍的先鋒,已經(jīng)突破了廣宗,迅速向魏郡推進。董卓的大營也在昨天被襲擊,局勢瞬息萬變。根據(jù)我掌握的消息,黃巾軍的精銳部隊張白騎已經(jīng)攻至巨鹿郡,形勢非常嚴峻?!?p> 沮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難掩驚慌,嘴唇微微顫抖,低聲說道:“趙國竟然已經(jīng)完全失守?那魏郡豈不是岌岌可危?我們該如何應對?”他話語中的急切與焦慮,暴露了他內(nèi)心的恐懼。作為一名資深的謀士,他深知戰(zhàn)局的嚴峻,而如今這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郭嘉并未立刻回應,只是深深吸了一口氣,目光鎖定在沮授身上,語氣依舊冷靜:“我們現(xiàn)在沒有時間去悲嘆失去的趙國,眼下最緊迫的是如何穩(wěn)住魏郡。敵人的進攻如此迅猛,我們?nèi)羰菦]有提前部署,魏郡的安全將岌岌可危。加派兵力,未必能阻擋敵軍的壓迫,反而可能引發(fā)更多混亂?!?p> 他說到這里,語氣沉痛而果斷,“所以,所有人的第一任務,是穩(wěn)定士心民心,保證鄴城內(nèi)的安定。接下來,我們必須精心策劃如何應對黃巾軍的主力,確保每一兵一卒都能發(fā)揮出最大的作用?!?p> 他說完這些,深深看了一眼每一位掾?qū)?。大廳內(nèi)再度陷入一片寂靜,眾人的心中都在默默消化這一沉重的信息。空氣壓抑,仿佛每一位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那股迅速逼近的危機。
和洽沉吟片刻,終于開口:“如此急迫的局勢,怕是單憑一兩人之力,難以應對。是否應該先召集周圍的支援?”
郭嘉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低頭,似乎在思考這一提議的利弊。其實他心中早有打算,他深知,周圍的支援力量雖然需要調(diào)動,但現(xiàn)階段,最關(guān)鍵的還是如何穩(wěn)定內(nèi)部,防止任何風聲外泄,防止恐慌蔓延。他的心里已經(jīng)開始籌劃下一步的應對策略,但這一刻,眼下的局勢依舊沒有明確的解決方案。
他再次抬起頭,冷靜地說:“先穩(wěn)住城中,再策劃周圍的調(diào)動。我們沒有時間猶豫?!?p> 此時,魏郡雖有五千新軍,但這支部隊的訓練時間不足十日,幾乎沒有任何倉促應戰(zhàn)的能力。顏良作為四位假司馬之一,雖勉強算是懂兵事的人,但他深知,這群新兵雖然體格健壯,卻大多未經(jīng)實戰(zhàn)考驗,身體疲憊,只有寥寥數(shù)人能勉強支撐,根本無法迅速形成戰(zhàn)力。他的眉頭緊蹙,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忽視的嚴肅與無奈:“眼下,這些新兵連體力都未恢復,能調(diào)動的精銳不到十分之一,哪怕支援張鼎、孫原,壯一壯聲勢倒是能起點作用,但要馳援魏郡北部,幾乎不可能?!?p> 郭嘉聽到這些話,沉默片刻,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仿佛在這一瞬凝固,他眼中閃過一抹沉思,隨即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不失權(quán)威:“援兵是必須派遣的,但現(xiàn)在問題不單單是增援的問題。黑山黃巾軍的出奇不意和他們異乎尋常的戰(zhàn)斗力,讓我們根本無法預測他們下一步的動作。”他頓了頓,瞥了一眼在場的每一位掾?qū)?,目光如鷹隼般掃過眾人,帶著一股難言的壓力,“我們不能只依賴常規(guī)的兵力部署,必須加強間諜與偵察工作,盡快掌握敵軍動向?!?p> 他的話語一如既往地冷靜、理智,但那眼神中卻透出一絲無法忽視的緊張。站在他身旁的幾位掾?qū)俨挥傻梦⑽⑹站o了下巴,所有人的心情也因他的話語而變得更加沉重。郭嘉清楚,這場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遠比任何人想象的要復雜,稍有不慎,便會滿盤皆輸。
他再度深吸一口氣,語氣加重:“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們必須嚴密封鎖所有消息,只有我們這些人知情。顏良已經(jīng)在路上,我們必須等他到來,才能做出進一步的決策?!?p> 此時,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大廳內(nèi)那種壓抑的寂靜。眾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門口,只見顏良一身整齊的軍裝,步伐雖然匆忙,卻不失穩(wěn)重。他眉頭微微蹙起,顯然已感受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但在神情中仍能看出一絲冷靜與果決。他那一雙銳利的眼睛掃視著在場的每一位,仿佛已經(jīng)在心中做出了判斷。郭嘉見狀,微微點頭,示意他進入。
“顏司馬,請坐。”郭嘉聲音清晰、平穩(wěn),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
顏良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徑直走到一旁空著的座位上坐下。他的動作干凈利落,但眼中那股深深的焦慮卻始終未能完全掩飾。他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郭嘉身上,顯然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要聽取具體的指示。
周圍的掾?qū)偎粋€也不認識,但是他認識郭嘉,和孫原幾乎形影不離。
郭嘉見顏良坐下,眉頭不自覺地微微挑起,語氣低沉地說道:“顏司馬,眼下的局勢,比我們預想的要復雜得多。趙國已丟失,黑山黃巾軍的先鋒部隊已逼近魏郡?!彼捯舫练€(wěn),冷靜中帶著一絲凝重,“我們需要盡快做出應對部署?!?p> 顏良的臉色微微一變,眼中閃過一絲堅定,仿佛有某種力量在瞬間涌動,他深知這場戰(zhàn)斗的意義。他毫不遲疑,立刻回應道:“明白,我立即調(diào)集兵力!”
郭嘉卻搖了搖頭,語氣依然冷靜,卻隱隱帶著一股無法忽視的壓力:“不,單純調(diào)兵不夠。我們還需要更多的情報。”他頓了頓,目光冷冷地鎖定在顏良的眼睛里,“敵人已經(jīng)展現(xiàn)出驚人的迅捷與戰(zhàn)術(shù)安排,單憑現(xiàn)有的兵力,無法輕松應對。”
顏良的眉頭一挑,顯然有些驚訝,但很快,他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迅速點頭:“我明白。需要我立即安排什么?”
郭嘉緊緊盯著他,聲音依舊沉穩(wěn)卻帶有一絲不容質(zhì)疑的冷冽:“暫時封鎖所有消息,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蔓延。所有軍事行動的細節(jié)都要保密,指揮層的每一個人都必須嚴格守紀律?!彼D了頓,再次語氣一轉(zhuǎn),“然后,立即派遣精銳偵騎,加強對敵軍動向的偵察,不得有任何遺漏?!?p> 顏良的雙眼驟然一亮,臉上的緊張感瞬間被一種緊迫感取代,他神情一振,立刻站起身來,語氣充滿決心:“是,我馬上去辦!”
郭嘉微微頷首,深知顏良已經(jīng)完全理解了命令。他轉(zhuǎn)向在場的其他掾?qū)?,語氣依舊冷靜而不容動搖:“諸君,當前局勢急需緊急應對。各位除了要保證民心安定、糧草接濟運轉(zhuǎn)的安全,還需要確保鄴城的安全,并加強對周邊防線的防守。”他頓了頓,聲音微微提高了幾分,“同時,所有消息都必須嚴格保密,直到我們有了明確的戰(zhàn)略部署?!?p> 大廳內(nèi)的氣氛愈發(fā)凝重,郭嘉顯然做了最壞的打算——他棄魏郡北部各縣于不顧,全力拱衛(wèi)鄴城。
如此抉擇,與當初孫宇、趙空放棄南陽郡西北各縣如出一轍。
只要治所不丟,整個魏郡就還在,總不至于像盧植一樣被撤了職,大好局面一夕翻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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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郭嘉在燈火通明的書房中思慮良久,心緒繁亂。最終,他決定還是要與心然單獨談一談。事后,郭嘉獨自坐在書房的桌前,心中翻涌不已。他在燈火搖曳的昏黃光線中沉默良久,似乎在權(quán)衡某個重大的決定。腦海中無數(shù)的畫面交替閃現(xiàn),尤其是孫原的處境,讓他無法放下。他知道,眼下唯有與心然談一談,才能理清復雜的局勢。
清韻小筑的三位女子中,心然的冷靜與智謀一向為人所稱道。她不善言辭,卻絕非無知。恰恰因為她洞察一切,所以從未直言孫原的危險。她的沉默是一種深思熟慮的選擇,顧慮著林紫夜和李怡萱的擔憂,怕她們因知情而心神不寧。心然的每一分寧靜,往往都蘊藏著她對事態(tài)的深刻理解和審慎思考。
終于,郭嘉決定去孫原的居室一趟。他輕輕推開門的瞬間,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不尋常的沉靜。心然與管寧并肩而坐,二人靜如處子,似乎有一種默契不言而喻。兩人之間的寂靜不像是尋常的閑暇時光,反倒像是一場心照不宣的凝視。那種壓抑而緊張的氣氛,仿佛一切都在等待某個重大決策的降臨。
郭嘉走進屋內(nèi),細細掃過兩人。他察覺到一種微妙的異樣,心中的不安悄然升起。管寧依舊是那副冷淡無波的模樣,面色如常,雙目卻帶著一絲冷冽,仿佛任何細節(jié)都不曾逃過他的眼睛。而心然坐在那里,眼神深邃,淡如秋水。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郭嘉,那雙清澈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卻又無聲無息地傳遞出一絲警覺和暗藏的情緒。她的神情平靜如水,卻讓人無法捉摸她心中的波瀾。
她輕輕微微傾身,動作優(yōu)雅而自如,嘴角帶著一絲淡然的笑意。那笑意似乎是對郭嘉平和態(tài)度的回應,卻又讓人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她低聲開口,語氣緩慢而從容,帶著一種天然的淡定:“郭君可已安排好?”她的話語平淡無波,像是隨意一問,卻又在不經(jīng)意間掩蓋了某種深層的洞察。她的神情沒有一絲緊張,反而是一種心如止水的安穩(wěn),仿佛任何風吹草動都無法撼動她的內(nèi)心。郭嘉聽后,心中暗自感嘆,若孫原能夠擁有心然一半的冷靜與沉穩(wěn),恐怕許多事情也不至于讓他東奔西走,疲于查漏補缺了。
郭嘉微微頷首,站在原地稍作停頓后,慢慢走向兩人身旁。他并未急于開口,而是緩緩地坐了下來,動作從容而沉穩(wěn)。他輕輕活動了下肩膀,仿佛是在消解肩頭的沉重,隨即深吸一口氣,低聲道:“也只是暫時交代了幾件事。張牛角的來得太突然,速度過快,事前準備不足,實在是有些措手不及。”他的話語帶著一絲壓抑的疲憊,那份無奈與焦慮,透過平穩(wěn)的語氣溢出。他微微低下頭,眼眸中閃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仿佛每個字都承載著他未曾說出的苦衷與沉重。
管寧微微抬頭,他的目光冷冽而犀利,依舊是一副平靜的模樣。只是,那平靜的背后,卻藏著深刻的警覺。他的嘴角輕微翹起,淡淡地開口:“事情,實在有些蹊蹺。”他語氣溫和,但每個字都蘊含著難以忽視的嚴肅與謹慎。語氣輕柔,卻清晰地傳達了他對當前形勢的深度懷疑。顯然,他與心然都察覺到,事情的背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暗線,一切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
心然輕輕低下頭,指尖不經(jīng)意地整理了一下衣袖,動作優(yōu)雅而從容。她抬起頭,眸光如水般溫柔地注視著郭嘉,仿佛看透了他內(nèi)心的掙扎與思慮。突然,她的唇角微微上揚,那一抹如同月光般清冷的笑意,仿佛帶著一種超然的冷靜,緩緩道:“上次黃巾軍的反攻,正巧是在張鼎和虎賁營支援盧植中郎之時。這一次,情況似乎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p> 她的話語平和而從容,似乎帶著一種天生的淡然,然而其中卻藏著一種不容忽視的洞察力。她的語氣輕松,卻不失深意,每一個字都掩飾著她內(nèi)心的思索與敏銳。她簡短的言辭中,卻透露出一種挑剔的味道,仿佛她已經(jīng)嗅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那隱藏在表面之下的某種不對勁。
郭嘉聽到心然的話后,眉頭微微蹙起,一股難以忽視的警覺悄然在他胸口升騰。他深知,事情遠沒有表面那么簡單。在心然從容的言辭背后,他察覺到一種凌厲的思維和無與倫比的洞察力。她的話語平靜,猶如湖面上不見波瀾,但每一個字、每一個停頓,都透漏著她深藏的智慧。她的冷靜與從容,并非毫無動情,而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復雜的脈絡(luò)。而在她背后的那些秘密,恐怕比他們所有人的想象還要錯綜復雜,充滿了危險。
郭嘉的眼角微微一亮,心中迅速回想著他所掌握的所有信息,意識到事情的深遠。軍事調(diào)動向來是最高機密,絕不容許任何外部干擾。然而,如果將黃巾軍的行動與近期的變動放在一起細細分析,就會發(fā)現(xiàn)一絲異常。上次,黃巾軍在張鼎支援盧植之前發(fā)動進攻,仿佛他們提前知曉了援兵的來臨。若此事算作偶然,那么這一次,張鼎支援董卓,廣宗黃巾軍卻依舊措手不及,難道也能稱之為巧合嗎?郭嘉的眉頭更緊了,心中不禁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仿佛有一股暗流在背后悄然推動著這一切。
他忽然又問自己,盧植在被奪職之后,黃巾軍為何一直不敢與官軍正面交戰(zhàn)?而一旦董卓入駐,黃巾軍便敢于冒然出城挑戰(zhàn)。這個反轉(zhuǎn)的背后,到底隱藏著什么樣的秘密?更讓人不解的是,困守在廣宗城的黃巾軍,究竟是如何得知城外官軍主將更換的消息?郭嘉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強烈的懷疑,覺得這其中必定有著他還未看清的復雜內(nèi)幕,遠非他們所能掌控的表面局勢。
此刻,郭嘉轉(zhuǎn)向管寧和心然,三人目光交匯,心中早已達成共識。那一瞬間,仿佛無言的默契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管寧的冷靜與心然的洞察,已讓他們深深意識到,魏郡乃至整個大漢帝國的內(nèi)部,必定潛藏著黃巾軍的密探和暗樁。眼前的一切錯綜復雜,遠超出他們之前的任何預料。
郭嘉的眉頭緊蹙,神情變得更加嚴峻,他低聲說道:“原本以為,借著馬元義之死,已經(jīng)徹底清除太平道的所有暗樁。死了兩個中常侍,足足兩千多條人命,居然還有漏網(wǎng)之魚。”
他深吸一口氣,眼中掠過一抹復雜的情緒,低沉地嘆了口氣。
當初帝都那場屠殺,若是沒能徹底拔除太平道的根基,恐怕連天子劉宏也未曾想到,根本無法徹底鏟除這些隱藏的毒瘤。
管寧聽后,面色如常,似乎并未受郭嘉的憂慮影響。他淡淡地開口,語氣平穩(wěn)而堅定:“寧還是應該出去看一眼?!彼酒鹕?,步伐從容不迫,卻能隱約感受到他腳步中的決然與果敢。“太平道欲殺我的人可不止一個。若我現(xiàn)在離開,或許能分散一些注意力,吸引他們的視線,給他們制造些許困擾?!?p> 他的語氣雖然溫和,但眼中卻閃爍著難以忽視的決心,仿佛為自己的選擇已下定決心。
郭嘉的眉頭微微一皺,表情瞬間嚴肅起來,轉(zhuǎn)身直視著管寧,沉聲道:“現(xiàn)在救一個孫青羽已經(jīng)是捉襟見肘,若再救你,豈非雪上加霜?”
郭嘉的眼中閃過一抹焦慮與無奈:“行行好,莫給我添堵了?!?p> 他的語氣雖然嚴厲,帶著一絲不可忽視的焦慮,但更多的是關(guān)切,那份情感透過他的聲音,悄然流露??粗軐?,他的眼神中閃爍著一絲無可奈何,仿佛在無聲地懇求著他,再給他一些喘息的空間。
管寧目光如電,盯著郭嘉片刻,似乎在衡量兩人的立場。他那平靜的面龐下藏著一份無法動搖的決心,仿佛所有的安危與挑戰(zhàn),都已在他心中得到了應對的辦法。
他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卻充滿力量:“郭君,世間之事,若怕了困境,豈能步步為營?我心已決,不愿再拖延。”他轉(zhuǎn)身,目光投向窗外的夜色,那份從容與堅定猶如清風拂過,卻又堅如磐石。
郭嘉站在原地,盯著管寧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