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金銘似乎被上次的酸果打擊到了,隔三差五地摘些果子回來。
“如何?”金銘問。
咬一口后,安行不負(fù)所望的贊道:“都是甜的!你怎的這么厲害!”
金銘卻只是笑笑,不語。
“似乎要下雨了…”瞧著外面的天色,安行喃喃道。
金銘聞言亦回身看去。
確實(shí)要下雨了,山洞外頭此時狂風(fēng)大作,吹動大樹枝椏紛紛搖曳,天更是黑沉沉的可怕。
雨一滴兩滴的落下,接下來便是大雨傾盆。
安行沒想到竟下得這么快,有些慌亂地扯了扯金銘的袖子,道:“金銘!金銘!下雨了!”
“嗯,下雨了?!苯疸懸慌傻坏?。
“要不要罩個結(jié)界?等會兒水漫進(jìn)來可怎么辦?”
金銘卻是淡定地往后一靠,懶洋洋道:“這個山洞地勢高,不會那么容易被淹?!?p> 安行似懂非懂地點(diǎn)頭。
又過了一會兒,她擰了擰濕漉漉的衣擺,頓時水嘩啦啦落了一地。
安行:……
她扭頭看向金銘,只見他心虛一笑,同樣濕漉的衣服比她也好不到哪去。
這場大雨下得快,停得也快。山洞里烤起了火堆,安行坐在一塊大石頭上,身上的衣服緊緊貼著皮膚,怎么樣都不會好受。
然而,對面卻坐著個男人,有道是男女授受不親只能坐等它晾干。說到衣服,安行恍恍惚惚想起上次金銘似乎說過,幫她換衣服的話…頓時,老臉一紅,如坐針氈,一股尷尬的氣息涌了上來。
金銘淡定自若地坐在一旁,時不時翻翻火堆。
如此奇怪的氛圍,安行有心打破,道:“你可認(rèn)識車夫小二?”
金銘依舊盯著火堆,嘴里應(yīng)道:“誰?”
“嗯…”安行抿了抿唇,道,“便是上次你送我去客棧時,所見的那個人?!?p> 他丟了一根樹枝進(jìn)去,火星四濺,“他與我確實(shí)有點(diǎn)關(guān)系?!?p> 莫非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可瞧著他們之間的長相并無相似之處…
便問道:“有何關(guān)系?”
金銘抬眸,映著火光的眼睛也異常的漂亮,他道:“他是我做的一個傀儡?!?p> “傀儡?”安行一下便明白了。
要制成一個傀儡,就需要主人的血與之達(dá)成契約,就似一個替身。是以,抹額才會誤以為小二是它的主人。
傀儡亦屬于鬼道類,其最大的用處,除了給主人端茶遞水之外,還善于攻擊。它的弱點(diǎn)便是太過于呆板,一舉一動皆要主人親自操控,不懂得偽裝??伞《s…
安行不好多問,“咳嗽”了一聲,露出一個帶討好意味的笑,道:“金銘。”
“嗯?!?p> 見他應(yīng)了,安行又湊近些,道:“你可否把小二借我一用?!?p> 金銘這才正眼看她:“你要作甚?”
她嘆了一口氣,掏出懷里的白骨簪,道:“阿回被桑央皇害死,我與她縱然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亦不能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總該幫她殺了仇人的?!?p> 阿回已死,她雖難過,卻也不能隨她一起去了,可心中總有一個疙瘩。桑央皇,她要?dú)ⅲ?p> “那你為何…”金銘眼中帶著她看不懂的情緒,“不帶我去?”
安行:……
這種像是去玩,卻不帶他的語氣是什么鬼?!
“我…”安行吞吞吐吐“那是因?yàn)椤?p> 金銘似乎嘆了口氣,道:“你過來?!?p> “怎么了?”安行起身。
卻見他緩緩張開手臂,道:“你讓我抱抱,我便把小二借給你?!?p> 安行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道:“什么?”
“你不是說要借走小二嗎?”金銘仍張著手臂,“過來,我就借給你?!?p> 安行知道了,他這是給她提條件呢!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想不到她安行也有出賣身體的一天!
待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安行才感到不自在,手停在半空,不知要放在哪里。
溫?zé)岬臍庀⒋蛟谒鶝龅牟弊由?,安行僵了僵,不由向后退了一步?p> 卻不想,那雙手將她抱得更緊了,實(shí)有要將她揉進(jìn)骨子里的感覺,金銘將頭搭在她肩膀上,聲音悶悶響起:“一下就好。”
直到安行適應(yīng)了這個懷抱,金銘也沒有放開,她略有些無聊的瞥向地上的那堆火,暗道:若是再不添樹枝,等會兒該滅了吧…
于是,她扯扯金銘的袖子,道:“金銘?!?p> 山洞里靜悄悄,連洞外的蟲鳴都能聽見。
“金銘?!卑残杏纸辛寺?。
還是一片安靜。
她不耐地側(cè)過頭,卻發(fā)現(xiàn)他竟睡著了!??!
安行:……
與此同時,火光漸熄,山洞陷入黑暗。
……
桑央皇身邊最得力的便屬大修士連印,連印長年裹著一張黑布衣,無人知道他布衣下的到底是人,還是其他。不過傳說有人曾看到過他褪下布衣的樣子后,翌日,便成了一具白骨。能成為桑央皇信任的左膀右臂,想來也是個極厲害的角色。
不過再厲害也比不過大國師,只要大國師能在一旁觀戲,不來插上一手,安行還是有些勝算的。
自上次事情過后,桑央皇便大病一場,臥床不起。
安行小心翼翼掀開一塊瓦片,瓦片下正是桑央皇的寢宮。
寢宮內(nèi)昏暗極了,卻還是能看到,那層層帷幔下躺著的男人。
整座寢宮只孤零零躺著云梧的一國之主,看似是一個極好下手的機(jī)會。若是刺殺者,定不會放過如此機(jī)會。
窗扉,悄悄打開。
一名蒙面人翻窗而入,腳踏在地上如羽毛般無聲無息。
一只手掀開帷幔,若是仔細(xì)一瞧,定能發(fā)現(xiàn)此人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匕首劃過半空,就要刺下。突然,從旁竄出一名黑布男人,正是連印!
連印以手成爪,就要探來,黑衣人側(cè)身一躲,竟避了開去。
連印也未想到他竟然失手了,回過神時,他已是跳窗而逃。
不疑有他,連印亦跟了上去。
待寢宮回歸原有的平靜,安行才進(jìn)入殿內(nèi)。
即使殿內(nèi)陰暗至極,安行還是能瞧見桑央皇的臉色很是蒼白。
她緩緩抬手,手中凝起一條靈鎖,靈鎖在她的催動下繞上桑央皇的脖子,越收越緊,使之原本的臉色竟也添上了紅色。
就在這時,一把利劍從中砍斷,劍風(fēng)掃過,安行向下一滾便避了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