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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意怒馬江湖行

第二十七章 我來講故事(三)

恣意怒馬江湖行 李戮風 3238 2019-08-21 23:05:20

  渝淺鳶深吸一口氣,暗暗運勁直雙腿,玉手一揮,第一片葉子急速飛出,只見她左腳蹬地,右腳凌空躍出,空中虛步,飛快攆上第一片葉子,單足輕點在葉面上,體態(tài)輕盈猶如蜻蜓點水,剛點中第一片葉子,手上卻沒停,接連“嗖嗖”又飛出兩片,又往前方飛出,她細腰旋轉,左腿屈膝右腿伸直,輕微一縱,像一顆陀螺,又是躍至到比葉片稍高處,這次雙足輕點,恰好踏在兩片飛馳的綠葉上。兩片綠葉踏定,她又扭身反手,往后方拋出剩余三片,這次葉片飛得極快,可渝淺鳶速度更快,一個“蒼鳶飛鳧”翻身轉體一圈,如靈動的風中精靈,輕松追上后方三片樹葉,那樹葉一前兩后,一高兩低,兩腳點住,向前躬身,輕輕把最后一片葉子銜在口中,悄然落在兩人前面。

  “好!”馬定樞和后面幾個鏢師忍不住叫好。只有薊云橋臉色暗沉,沉吟不語。渝淺鳶吐掉嘴里的葉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怎樣?二當家?”

  馬定樞搶先一步,道:“姑娘的輕功真是輕盈優(yōu)雅,婉轉靈動,這飛葉踏青的功夫可是令老夫大開眼界!恐怕這上乘輕功,世間也不出三人,不知道是何許人也,師承何處?”渝淺鳶上前一作揖,道:“馬前輩見笑,家?guī)熛騺淼驼{,不許弟子在外過分張揚名號。”馬定樞微微頷首,道:“那便不強人所難?!?p>  轉過身來對薊云橋道:“二當家怎么看?”那薊云橋臉色鐵青,道:“那便依了前輩的吧,不過咱可有言在先,只許看不許動,還有這位姑娘???請離開吧,此事已經與你無關了?!?p>  渝淺鳶道:“那是自然,我本就是一個路過之人,有要事在身,也不想惹上什么紛爭。既然兩位勝負已分,那便告辭!”說罷偷偷朝馬定樞使了個眼色,見那老頭拂塵也輕點了一下,雙方心領神會。渝淺鳶再度運起輕功,輕輕一躍,已然飛出好遠。

  薊云橋見渝淺鳶走遠,便吩咐鏢師道:“所有人聽令,圍著鏢車一圈,面朝外背朝里?!北娙水敿吹昧铨R刷刷圍了一圈,只留下條一人空位進出。薊云橋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馬定樞移步查看。

  馬定樞把拂塵別在腰間,大步走進圈內。薊云橋走到鏢車一角,抓住鏢旗用力往下一按,再向左轉半圈,又向右轉了一整圈。突然“咔嚓”一聲響,鐵鏈“哐啷”一聲紛紛垂落。原來這鏢車有機關重重,如果是外人,絕對打不開,隨便亂動還可能觸發(fā)暗器。薊云橋從懷中摸出鑰匙,開了鎖,緩緩抬起大鐵箱的蓋子。

  昌泰鏢局的規(guī)矩,為了安全起見,箱中之物通常只有大當家和二當家知道,其余人等只管保鏢,不可過問。箱蓋抬起,里面的東西顯露出來,一方精致小巧的金邊玉匣躺在木托上,有淡淡的幽香散出,聞起來像是某種藥丸的香味。

  馬定樞神情為之一震,心想:“這匣子所承之物非同一般,我和丹藥打交道幾十年,卻從未聞過如此純凈的馨香,這貨主定是?????”

  薊云橋趕緊伸手擋在他面前,另一只手食指放在唇邊,做“噓”的動作,示意他不可再說下去。馬定樞下意識捂住嘴巴,道:“了解了解?!彼E云橋“啪”一聲合上箱蓋,道:“既然馬前輩已經猜出此物,那便請說話算話,讓我們過去罷?!?p>  馬定樞笑道:“既然滿足了老夫的獵奇心,那么老夫自當放行。這里有藥囊若干,分與你們,保你們順利進山出山。”隨手扔出數(shù)個小藥囊,薊云橋一把接住,不解,問道:“這藥囊做何解?”馬定樞哈哈大笑:“斗馬山已被我布下黑蘿瘴氣陣,這世間除了我馬定樞的獨門秘藥白霉散,南疆的巨龍葵和唐門的觀音淚能解之外,沒有第三種藥可以解。你們昌泰鏢局有昌泰鏢局的規(guī)矩,我斗馬山有斗馬山的規(guī)矩,凡是想過斗馬山須得讓老夫樂意咯,否則???嘿嘿,不需老夫出手,硬闖必死無疑?!?p>  薊云橋行了一揖,道:“馬前輩真是個有趣之人,在下一介粗鄙,做的是刀口舔血的買賣,方才多有冒犯,前輩還能如此寬宏大量,薊某屬實佩服?!瘪R定樞拂塵一擺,道:“天下眾生,皆為欲而來。你做的是買賣,為的是利。我做的也是買賣,為的是欲??追蜃诱f食色為性也,只不過我已經到了七十隨心所欲之年,食色于我,都是過眼云煙,倒是這個好奇心一直未改,哈哈哈。帶著你的人,上山吧?!?p>  薊云橋拜謝,整頓好車馬,一行人奔著斗馬山而去。

  沒過半晌,渝淺鳶便折了回來。飄飄乎蓮步輕點,來到馬定樞跟前。

  馬定樞微微一笑,道:“我就知道姑娘會很快折返回來,問我里面是何物,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人馬才走了一陣,你就來了。江湖上傳聞的神偷鳶尾花,果然也是和老夫一樣,對這世間未知萬物,好奇的很吶!”

  渝淺鳶見身份早已被察覺,剛要開口問為何,馬定樞便搶先一步道:“怎么,是想問如何識破你的身份?”渝淺鳶點點頭道:“我與你素未謀面,剛才明明躲得遠遠地看著,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馬定樞端詳了好一會兒她,一邊不住的嘆道:“像,真是太像了?!庇鍦\鳶更是不解,問道:“問你話呢!”馬定樞忽然轉低了聲音,道:“你娘可好?”此話一出,渝淺鳶更是心中一驚,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道:“你????你認識我娘親?”

  馬定樞抬頭望了望天空,眼里似乎有婆娑,道:“當年你娘也算是第一美女了,可惜造化弄人,天妒紅顏,哎????你頭上的發(fā)髻,是她教你盤的吧,還有這鳳尾簪子,可不就是當年我送的嘛!”

  渝淺鳶見馬定樞似乎觸動了往事,心緒也被帶動,憂傷起來。她緩緩道:“我娘她,她去世好多年了,你這老頭,害我也想起我娘來了,你們倆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馬定樞嘆了口氣,道:“哎,你這一身輕功,可是學到了你娘的精髓了,說到這,你還得叫我聲師叔才是。當年我和你娘一同在齊云山上清宮拜無為道人學藝,你娘天資聰穎深得師父喜歡,學了一身飛檐走壁的好輕功,我則是喜歡鼓弄丹藥,學得一身煉丹本事。怎么???這些你娘都沒有向你提起過么?”

  渝淺鳶心里一陣難過,想起了去世的娘親和從未謀面的爹爹,心中一陣酸楚,不禁悄然落淚,道:“娘從小只把她一身輕功教我,卻不肯提及半句有關爹爹的事情,小時候調皮貪玩,偶爾也好奇問過,卻一直沒有得到答案,久而久之便不再問了。也許我娘也有她的苦衷吧,只可惜如今再也沒有機會問她了。我從小就是個沒有有娘沒爹的孩子,太孤單了!”

  馬定樞見她垂淚,也為之動容,從大袖中摸出一塊潔白的繡花手帕,上面正是鳶尾花的圖案,遞給渝淺鳶,道:“當年我和你娘還有眾同門為了阻止江湖第一邪教蝕天盟勾結朝廷鎮(zhèn)壓漢人百姓,與蝕天盟掌門斷噬天決戰(zhàn)于亂石灘,那一戰(zhàn)殺了三天三夜,慘烈至極,最終殲滅了斷噬天和他手下五千余人,蝕天門至此凋敝,而我上清宮八百門徒也傷亡慘烈,掌門身受重傷不久便駕鶴西去,剩下我和你娘還有不到十個同門,葬了師父之后便各奔東西,我與你娘交好,臨別是互贈禮物留作紀念?!?p>  渝淺鳶驚訝道:“難怪我娘一直身體不好,原來是年輕時烙下的病根?!瘪R定樞道:“你娘生前喜歡鳶尾花,一直喜歡把這手帕帶在身邊,臨別時贈與了我,我知道這一別便是后會無期,所以一直也把它收在身邊。想不到今天卻遇上了她的親閨女,天意啊。”

  渝淺鳶道:“開始我還納悶,原來你先是認出了我的發(fā)簪,再認出我的功夫??赡銥槭裁磿谖沂稚蟿潅€’鳶’字呢?僅僅是因為我娘喜歡鳶尾花?”馬定樞笑道:“你娘臨別之前說過,天涯一別,各自安好,如果將來回歸平常,一定要生個女兒,名字中一定要帶’鳶’字,方才我也是試探你,沒想到還真是你?!?p>  馬定樞頓了頓,道:“同門師兄妹一場,今日遇見師妹的女兒,感慨萬千,沒想到已經是天人永隔,你娘現(xiàn)在葬于何處?”渝淺鳶道:“臨安城郊,等我要事辦妥了,我?guī)ヒ娨娝?!”馬定樞道:“好!是該到你娘墳前燒柱香,說幾句當年沒說的話?!彼掍h一轉,又道:“你這次也是準備去吊馬川的?”渝淺鳶點點頭。馬定樞從袖中摸出一個藥囊交給她,道:“這藥囊想必你也知道了,帶上它保你安然過斗馬山,可是這山的另一邊的荷花渡可也不是那么好過的。還有,這昌泰鏢局保鏢經過,看來也是想要借機插上一手,那箱子里保的是眠花宮的藥匣子,說明眠花宮的人也蠢蠢欲動。我早已不問江湖世事,但是師妹的女兒還是要嘮叨兩句,神兵初現(xiàn),江湖浪涌,應天道而行,切勿逆天而為,能不能見到,誰能得到神兵,皆有天數(shù),切勿一時貪念卷入紛爭,否則遺患無窮?!闭f罷把荷花渡的情況一一向渝淺鳶說了一番。還不忘叮囑渝淺鳶小心行事,切勿在荷花渡惹是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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