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橫刀見狀,得意地笑道:“墨留白,自打升任堂主以來,就明里暗里和我對著干,我早已對你恨之入骨,只是在堡主偏愛你的手藝,對你處處偏袒,我為新老兩人堡主出生入死打天下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墨留白忍著痛,道:“哼,當年你跟老堡主一同打天下,為的是掃除關中制鹽的對手,手段最多也只能算是卑鄙,生意場上爾虞吾詐多了,也看得平常,我墨某雖是不茍同,但是還尚且有原則,不至于斷人后路。自從老堡主蹊蹺之死,天罰堡行事風格越來越歹毒殘忍,關中的同行被吞并的吞并,被連根拔起的斬草除根。大都是出自你手,現(xiàn)在你簡直就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劊子手!”
杜橫刀道:“墨留白,你少裝出一副仁義道德,正氣凜然的樣子,看看當今的世道,民不聊生,人人自危,再也不是二十年前那個清平世界了,世道在變,天罰堡如果固守老堡主那一套,怕是早就滅門了!你是讀書之人,天道輪回,制天命而用之難道你不明白么?”
墨留白吐了一口唾沫,怒道:“好一個制天命而用之,可惜用在了草菅人命為所欲為上,君子愛財都取之有道,你懂什么叫道?天罰堡還有道?”
杜橫刀冷笑一聲,道:“墨留白,你死到臨頭,還不忘賣弄你的文采,也不看看現(xiàn)在是誰掌門,都說讀書人向來迂腐至極,本以為你能文武雙全還算有點見地,看來還是擺脫不了讀書人那股酸臭味。這么念叨老堡主,不如送你下去,和他見見面吧!”
杜橫刀說完,高高揚起手掌,猛然拍向墨留白的天靈蓋??蓱z墨留白雙手負傷疼痛難忍,右肩受制,眼看這一掌就要拍到他頭上。遠處的人群都發(fā)出一聲聲驚呼,都知道這次他是在劫難逃,有的甚至背過身去,不敢直視。墨留白似乎也知道今天是大限之日,竟然也不做抵抗。默默地閉上眼睛等待一掌拍下。
渝淺鳶見時機已經(jīng)成熟,對鄺凡飛使了個眼色,“啪啪”兩指解了鄺凡飛的穴道,接著輕輕一躍,從人群中飛出,在半空中迅速出手,連發(fā)兩支暗器,朝著杜橫刀的命門穴處襲來。
隨著人群中又一陣驚呼,杜橫刀才驚覺有變,急忙回頭查看,渝淺鳶的飛針唰唰飛到,一切來得突然,杜橫刀下意識想要閃躲,但是終究還是被兩根飛針打中命門。
杜橫刀一聲怒吼,道:“哪個王八羔子背后放冷箭!給老子出來!”一邊吼一邊伸手拔出兩枚飛針,那銀針半截已經(jīng)染上血跡,慢慢由紅變黑。
幾乎同時,渝淺鳶一馬當先,跳出人群來到杜橫刀跟前,道:“天罰堡的人自相殘殺,可真是一道風景,這銀針就是我發(fā)的,早就聽說天罰堡殘暴血腥,沒想到連自己人都下得了毒手,今天就想趁機會會杜堂主的本事?!?p> 杜橫刀一看竟然是個女流之輩叫陣,口中罵道:“哪里來的臭婆娘,多管閑事,竟敢放冷箭傷了老子,我看你是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打著燈籠上茅房?!闭f罷放下墨留白,轉(zhuǎn)而走向渝淺鳶。
渝淺鳶雙手負于身后,手中又按藏一根銀針,道:“天罰令果然名不虛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功效讓人佩服!杜堂主感覺還好嗎?”
經(jīng)渝淺鳶這么一說,杜橫刀才突然感覺到開始劇痛無比,一摸命門,全是黑血。氣的咬碎鋼牙,揮拳朝渝淺鳶打來。渝淺鳶一個飛燕鳧水,往后退了幾步,道:“看來杜堂主今兒可能先要交代在這里了。我銀針入你命門三分,如果沒猜錯的話,你現(xiàn)在一運內(nèi)勁便開始酸痛了吧。”
杜橫刀一個趔趄,險些栽倒。他自己萬萬沒想到天罰令讓他猶如神人附體,卻也暗藏了致命的弱點。想想也正常,那個組織會把自己研制的配方的弱點告訴其他人?一切全靠細致入微的觀察。這些弱點要害一般都是相對隱秘,本門內(nèi)行人都不一定能窺探出,怕走漏風聲,神藥不靈。何況是門外之人,更是管中窺豹,不得法門。不過天下萬事萬物向來都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就如同公雞對蜈蚣,貓對老鼠一樣。沒有純粹絕對的武學和強者,有毒藥就有解藥。
渝淺鳶觀察細致,得益于她多年的夜間行走江湖的經(jīng)驗。作為一個晝伏夜出的梁上君子,她不僅從她娘那里學了一身近乎上乘的輕功,又把易容術練得如臻化境,加上夜間活動,早就把雙眼雙耳練得異于常人,夜間視物,聽聲辨位功夫也是了得,這些都是她身為一個鼎鼎大名的神偷的基礎,也可以說憑借著這些過人本事,加上多年的經(jīng)驗,才造就了今日她在偷盜道上的地位。
她的眼光獨到,觀察一陣便看出門道,這點鄺凡飛是遠不及。所以趁渝淺鳶跟杜橫刀對峙的時候,偷偷繞過人群背過杜橫刀,來到墨留白身邊,一把將他扶起。
“終于輪到我上場了,看來要出動一下我的醫(yī)學技能才行了!”鄺凡飛心里默念。
墨留白甚是驚訝,本來自覺得大限將至的他突然絕處逢生,看著突如其來的眼前場景,腦袋有點轉(zhuǎn)不過來。呆呆地望著不遠處的渝淺鳶,又看著身邊扶著他的鄺凡飛,半天基礎一句話:“這???你們???是誰?”
鄺凡飛做了個噓聲的動作,輕聲說:“墨兄先別管那么多了,我們是來救你的,你的腿還可走路?”墨留白還沒回過神,錯愕道:“還,還可以,傷在手,不在腳?!编椃诧w一手托住他的肩膀,輕輕按了兩下,果然沒判斷錯,是脫臼了,肩胛骨還開裂了,傷的有點嚴重。他大手包住整個肩胛,輕輕向外推了一下,兩下,三下,又突然猛地發(fā)力后挫,“咔”一聲,骨頭復位。墨留白一吃痛,差點就喊出,好在鄺凡飛提前用手捂住他的嘴巴,只是發(fā)出一聲小聲的悶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