鄺凡飛和渝淺鳶也驚覺出乎意料,兩人心都一震,幾乎同時脫口而出,“小心!”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見杜橫刀兩手向后曲臂,又奮力向前猛推,一股有形的黑色霧團徑直朝他們倆沖來,兩人雖然已經(jīng)先知先覺感到危險也猛然跳開,但是那霧團飛得更快,在掠過他們倆之后絲毫不減速度,直接砸向遠處的人群。
人群中最前面的一群人不曾想到,這團黑霧是他們見過最后一個東西,眼前紛紛一黑。就再也沒能睜開。一瞬間人群中躺下一大片,看裝扮除了不少附近看熱鬧的攤販,其中不乏江湖人士。剩下的人群沒事的一哄而散,不少被霧氣震傷倒地呻吟,痛苦不堪。
鄺凡飛渝淺鳶兩人雖及時避過,但是也被這股力量帶起的波浪傷到小腿,兩人的腳踝鞋子被撕開幾道口子,能清楚地看見里面的腳也隱隱劃出血絲。兩人對視一眼,鄺凡飛道:“呆女,發(fā)暗器??!”鄺凡飛第一次脫口而出“呆女”兩字,一是處于事態(tài)緊急,而是見她喊自己呆瓜,不想自己嘴上吃虧。
渝淺鳶顯然聽到十分不高興,眉頭一蹙,瞪了他一眼,同時從腰間摸出三根銀針,側(cè)身揮手丟出,這次杜橫刀早有準備,還沒等銀針飛到,他便右手朝著來向運氣推出,一股似有似無的力量從他手心穿出,半空像化作一道屏障,那飛針觸碰到竟然反向彈開,掉落地上,仔細一看,像是被人手掰過一樣,三條原先筆直的銀針居然彎成一個魚鉤一樣。
“快躲開,那是天罰堡的絕學順劈掌法!”原本坐在一旁的墨留白認出了杜橫刀使出的武功,高聲大喊提醒?!绊樑品??”聽起來倒是十分不起眼的名字,居然是天罰堡的絕學。
見到暗器不奏效,鄺凡飛也有些慌亂,心想著家伙好難對付,這天罰令到底是個什么神奇藥水,能讓一個人內(nèi)力瞬間暴漲,被打中弱點也不見消停半分。鄺凡飛抬起雙爪,心里雖然沒底,也不知道這練了十幾年的霹靂碎骨手和他的順劈掌法一對上,會是怎樣,但是情況不容他多想,搶先一步向杜橫刀再次靠近。
杜橫刀正處于力量鼎盛期,見到鄺凡飛襲來,挺身朝他奔去,如同一頭受驚的野牛,橫沖過來,那氣勢足有千鈞,又像山頂滾落的一塊巨石,越來越快,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帶動起來,已經(jīng)能聽到兩邊呼呼風聲,那聲勢絕對前所未見的嚇人。轉(zhuǎn)眼之間,杜橫刀便沖到跟前,身體往鄺凡飛撞來,鄺凡飛立刻變爪為掌,向他腰間擊去,在他出手瞬間變感覺一股巨大氣流逼迫而來,雙掌竟然無法近身,反而被他氣場震開,向后仰倒。
杜橫刀輕蔑一笑,道:“找死!”還沒等鄺凡飛爬起,便側(cè)身往前墜倒,如一口巨大的銅鐘栽下。鄺凡飛來不及起身,急忙朝左邊滾開。“轟”一聲,杜橫刀身軀砸向地面,掀起一陣塵土,地面上被砸開一個人形大坑。
杜橫刀狡猾得很,即使倒下也是面朝兩人,絕不把命門對著兩人。渝淺鳶本來還想趁著他和鄺凡飛拆招的空檔,伺機再次偷襲,這次看來是沒什么機會了,只能等著他的藥效和命門泄氣才有辦法與他抗衡。
杜橫刀一砸沒種,挑釁道:“來?。e躲啊,小崽子。爺爺還有得是力氣收拾你?!闭f罷迅速從大坑爬起。
此時圈外看戲的馬定樞早就認出渝淺鳶,在邊上道:“誒,大侄女,腎氣入髓上走,尤大椎、風府最重要?!庇鍦\鳶應了一聲:“明白!”隨即朝鄺凡飛用,唇語道:“前后夾攻,我找時機出招?!编椃诧w差點沒聽懂,露出一臉疑惑,她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比起嘴巴,只用喉嚨發(fā)出聲音,說了一遍。這下鄺凡飛才聽明白,點了點頭。
此時杜橫刀抓起地上一把鋼刀,白光一閃,攔腰朝兩人腹部揮砍來。鄺凡飛瞅準機會,雙掌上下合攏,啪的一聲,把刀身夾在兩掌中間,暗暗使出平生之力,死死夾住刀身,不讓刀再移動半分。杜橫刀見狀,手臂往前一送,那刀身往前伸出半寸,抵在他的腹部,隨著兩人的角力,似乎杜橫刀的力量更勝一籌,刀身正一點一滴往鄺凡飛腹部移動。
兩個人發(fā)出陣陣低吼,滿頭大汗。只見杜橫刀雙臂漸漸挺直,鄺凡飛雙臂漸漸發(fā)抖彎曲,即便使出十分功力,牙關(guān)緊咬,仍舊沒辦法阻止刀身前移,眼看就要刺入他的腹中。他艱難的抬起頭看著渝淺鳶,嘴巴迸出三個字:“快下手!”
這一切就發(fā)生在極其短暫的瞬間,渝淺鳶一言不發(fā),右足一點,身體如燕子掠波,倏地在兩人頭頂閃過,迅速落到杜橫刀的身后,一道反光閃起,渝淺鳶躍起的同時早已抽出匕首,玉手猛然一推,半把匕首刺入杜橫刀命門處。
一聲嘶啞的慘叫響起,杜橫刀握刀的手劇烈顫抖起來,一陣身體痙攣過后,一口黑血隨著他身體前傾而噴出,濺了鄺凡飛一臉,只見他心仍有不甘,揮氣左掌朝鄺凡飛腦袋打來,鄺凡飛雙手緊夾著刀身,根本沒有機會騰出手來抵擋。這時渝淺鳶“啪啪”兩掌朝杜橫刀大椎、風府兩穴處拍下。
杜橫刀揚起的手停在半空,過了半晌始終沒有下落,仿佛定格了。又一口黑血從他嘴里吐出,一聲痛苦的低吟,身子像一灘爛泥一樣,栽倒在地上。
見到杜橫刀終于倒下,鄺凡飛才仰天長舒一口氣,撇下鋼刀,一屁股坐在地上,盯著倒在地上的杜橫刀。只見他兩眼凸出,臨死前還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血從眼睛、耳朵、嘴巴,鼻子流出,臉色已經(jīng)紅得發(fā)紫,死狀恐怖。其余天罰堡的嘍啰見老大已死,早就不知所蹤,留下十幾具尸體和一地狼藉。
渝淺鳶見鄺凡飛轉(zhuǎn)危為安,心里一陣寬慰。她上前拔出插在杜橫刀身上的匕首,在他身上反復擦拭干凈,看了看鄺凡飛,揚了揚手上的匕首道:“鄺凡飛,你欠我的哦!”鄺凡飛一把奪過匕首,把它揣在手里,道:“怎么,你還想我要以身相許不成?”渝淺鳶又搶過匕首,放入袖中,道:“以身相許?想得美,做牛做馬還差不多!”飛起一腳,狠狠踢在鄺凡飛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