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大院內(nèi),一聲長嘆從一個女孩口中發(fā)出。
她剛好坐在院子的荷花池邊上,兩條修長美好的腿在空中搖曳著,手撐著地,身子也微微向前傾著。極為清雅的臉龐不閃不避地迎著炙熱陽光,眼睛甚是明亮,時不時有狡黠的光于之亂竄,但微抿著的唇略顯幾分迷茫。
她總喜歡這樣,直直地看著蔚藍(lán)的天空。雖然日子對她而言十分清閑,但總有一絲不明的迷霧籠罩在心頭間。似乎冥冥中,某些東西等待了自己許久許久,未來注定是不平穩(wěn)的。
“哎喲,我的小姐啊,可算讓我找著您了。”伴著一個急切的呼喊聲,一個侍女模樣的姑娘跑到女孩身邊,上氣不接下氣,臉上還淌著未擦干的汗。
女孩側(cè)過身子,抬頭看了看自己的貼身侍女小月,蹙眉道:“小月啊,不是我說你,你也太慢了吧!我都在這里坐了快一個時辰了!”
小月聞言擦了擦臉上的汗,扁了扁嘴:“小姐,這可不能怪我啊,是您跑的太快了,我本來一直跟在后面的,結(jié)果一晃眼的功夫就看不見您了,我還…還差點迷路了…”小月的頭越埋越低,聲音也越來越薄弱。
女孩略為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但沒說什么,只重新抬眸望天,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包裹起來。她的腦中似乎不斷被勾起亮光,整個人陷入了沉思中。
小月見半天都沒什么聲響,想著這可不是自己這小姐的脾性啊,照往日,非得立即起身,像打了雞血似地繼續(xù)游戲。她小心地望望女孩的臉,甚是不解,又仔細(xì)瞧了瞧,覺得此時的小姐有些許不同,但又提不出個一二來。
女孩突然出聲:“小月…”
“嗯?”
“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如何?”
小月摸不著頭腦,不知女孩所言的生活指的是怎樣的生活,應(yīng)是指女孩自己的事兒吧,于是道:“很好啊,小姐為鄭家的嫡系,夫人和老爺都很疼您…小姐聰慧,發(fā)明了不少好玩的游戲,大家也很是喜歡…”說完小月漸失底氣地小了聲音。
“可是…”女孩又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昨日我遇見了謝立,那是我兒時的玩伴,他…看起來和當(dāng)年完全不一樣,身上多了很多東西似得。他給我講了好多事,都是他出外游歷的奇聞異事,那簡直…唉,小月,若是你也聽了,便會知道我為何這樣了?!边@看似安逸的生活,卻總給女孩一種束縛的疼痛,也許這是一片凈土,但卻是被圍困起來的禁地,自己無法逃脫,只能任由命運(yùn)牽著鼻子走向未知。而曾經(jīng)玩伴口中的快意江湖,精巧地勾勒出自己內(nèi)心渴望的某樣?xùn)|西。
小月聽著,隱約回憶起多年前那個喜歡跟在自家小姐身后,膽怯的小男孩,他現(xiàn)在的樣子…
小月的眼珠往左下方轉(zhuǎn)著,思考半晌也沒有任何苗頭,但看見小姐望著的方向——遠(yuǎn)方,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兩人雖是主仆關(guān)系,但從小一起長大,互相十分了解。于是小月試探地開口道:“小姐,這多簡單。你若是想出府見識一番,那就去給夫人和老爺說說吧。他們一定會同意的?!?p> 女孩的眼中有一絲亮光閃過,她興奮地起身,臉色因激動而微紅:“是啊,這么簡單的事,我怎么這么傻,在這兒白白思索這么久呢!我這就去跟爹爹和娘親商量商量,他們一定會同意的?!彼冻鰺o比確信的神色,朝著室內(nèi)快速奔跑起來。
小月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