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若賦跟著坐下,對鄭戚如柔聲道:“戚如,你也過來坐吧,聽聽這遠(yuǎn)方之客為何事而來。”
鄭戚如蹙眉,但還是緩了緩臉色,坐下遲若賦的身旁。
幾人表面上看上去無比溫和,實則內(nèi)心都打著各自的打算。
斐然微咳一聲,面帶抱歉地對鄭戚如道:“對不起,姑娘,我家艾衣不小心失禮了,不知道有沒有使您受到驚嚇。艾衣,快給人家道歉!你也太莽撞了,進來的時候應(yīng)該先說一聲的嘛?!?p> 艾衣面色微僵,不過還是急忙低著頭向鄭戚如道歉。
別人帶笑禮讓,自己若咄咄逼人也顯得小氣,再說實際上自己也沒出什么事,于是鄭戚如也緩了緩臉色,掛出笑容:“沒事沒事?!?p> 遲若賦看了看幾出波瀾,面色如常道:“不知道二位從那么遠(yuǎn)的地方過來,所為何事呢?”
看來他們知道我們從神界而來,想必也曾與帝追有過聯(lián)系了。斐然的心中萬千思緒不斷涌起,面上卻笑著道:“公子真是厲害,一眼就看出我們的來處。不錯,我叫斐然,我身旁這位叫艾衣,我們來,確實有一事相求?!?p> “哦?說來聽聽?!边t若賦看上去倒真像好奇的模樣。
“唉?!膘橙粧斐龀钊?,“我們的朋友也曾來過,可是卻一直不見所蹤,我們都很擔(dān)心,便想著來這兒找找?!?p> “是嗎?”遲若賦點點頭,似乎正在思索,“可是,我們這段時間并沒有見過跟你們一樣從遠(yuǎn)方而來的人,所以…你們是需要我們?yōu)槟銈兲峁c線索嗎?那么抱歉了,我們并沒有?!彼f著抱歉的話,臉上可看不出任何抱歉的意味。
斐然的笑容終于變得有些僵硬,他干笑了兩聲,道:“公子可確定您未曾見過?可是,我們在這里似乎聞到了他的氣息?!?p> “哦,那可能是他曾經(jīng)路過這里吧。不過我們無緣,并未見過?!?p> 鄭戚如猜到,他們一定是在找那個帝追,不過最后他的下場可是很慘的,被辛雪借助上古妖獸的力量給活活煉化了,成了一個小小的熔爐,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安好地在遲若賦那里呢。
她決定努力控制神情,千萬別被這兩個人,特別是那個男子給識破了,自己也盡量別說話,免得不小心說漏嘴…
聽聞這話,斐然明白,這遲若賦明擺了裝傻,并不打算牽扯上帝追的關(guān)系,若是這樣的話,自己就無法借機拿回那法寶了…
他垂下眼眸,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而后笑道:“真的嗎?可能是因為他太過平凡,就算您跟他打過交道,恐怕也記不住吧。因為我在您的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彼?,那帝追應(yīng)該是身死了,不過作為神,一般是無法神形俱滅的,而且那圣物應(yīng)該已融入了帝追的身體里,只要得到他的尸體,就能得到那個法寶。
遲若賦做出驚訝狀:“是嗎?不過我真的不知道,也沒有相關(guān)的印象,想必是您聞錯了吧,不知公子,最近可是染上風(fēng)寒了?”
鄭戚如聞言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這遲若賦真是一個看似儒雅實則毒舌的腹黑啊,這不就暗指那人是一時鼻塞給弄錯了嗎?
斐然的偽裝差點破功,他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又重新堆上笑容:“實不相瞞,其實…就算他身死,我們也能接受。他那人的脾氣我們都知道,若是因為他惹怒了您而因此身死,我們也絕無怨言,只是想要將其殘骸帶回去安葬罷了?!彼贿呎f著,一邊小心翼翼地細(xì)看著遲若賦的神色。
遲若賦見狀,露出惋惜的神態(tài):“若真是身死,那可真是太可憐了,也不知是誰那么心狠,竟殺死了你們的朋友,請寄予他我的悼念?!?p> 斐然終于知道,看來這遲若賦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意圖,只是在裝傻罷了??磥?,他應(yīng)該知道那法器的厲害。自己沒必要再廢話,還不如強行撩開偽裝的面紗。
他的表情突然肅然起來:“公子,您不必隱藏,我們已經(jīng)知道他的尸首在您這里了,我們并無向您復(fù)仇的意圖,日后也絕不會找您的麻煩,只是麻煩您行行好,將他的尸骸交給我們吧。”
鄭戚如覺得有些奇怪,為何遲若賦不想交出那人的尸骸,難道是因為他看上了被煉化后的法器?
遲若賦淡然道:“對不住,我真的沒有那東西?!?p> 斐然有些著急了:“公子為何如此固執(zhí)!你殺了他,我們并不計較,難道連把他的尸體帶回去這一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嗎?”
遲若賦笑了笑:“只怕你們,不旦旦想要他的尸體吧?!?p> 斐然的眼中厲色一閃而過,看來他真的知道那個法器的存在,只是不想把那它交給自己罷了。
他的心頭不免有些糾結(jié),自己雖然很想要,但也明白自己絕非面前這人的對手,也不想白白賠掉自己的性命。
一陣權(quán)衡下,他重新抬起頭,露出笑容;“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強求,不過…我有些事想要告訴您?!?p> “哦?何事呢?”
“公子,這個人名帝追,是神界尺熔族族長的兒子,身份尊貴,若無意外,本應(yīng)是下一任的族長,而那尺熔族族長,乃是神界十二大領(lǐng)主之一。因此,若有一天他們知道了,只怕是會追究到公子身上?!?p> 他似乎真的關(guān)心遲若賦安危一般地皺起眉頭:“到時候,你們可一定要小心啊!尺熔族族長絕不會善罷甘休的,還有,帝追的母親是沁洇湖的主人,她也是十二大領(lǐng)主之一,你們可得防著點,那個女人比族長還要難纏?!?p> 遲若賦笑了笑:“謝謝你的提醒,我們會注意的?!?p> 斐然似乎十分滿意地勾起唇角:“我是真心佩服公子你的,也真心想與你做朋友。到時候若他們真的找上了你,我一定會想方設(shè)法拖住他們的!不過,我認(rèn)為你們最好還是掌握主動權(quán),若是可能的話,最好親自到神界對付他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p> “是嗎?謝謝你,我會考慮的?!?p>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你們可道注意安全啊。”說罷,斐然看了眼鄭戚如,又看向遲若賦,十分不舍的樣子,而后才拉著魂不守舍的艾衣離開了。
走到足夠遠(yuǎn)的地方時,艾衣才忍不住開口:“斐然,現(xiàn)在我們該怎么做?難道真的就回去了嗎?”
“還能怎么辦?我們過去,只是找死。”斐然終于露出憤意,那遲若賦竟然知道那玩意兒的厲害之處,自己這一趟算是白跑了。
不過…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露出微笑,而后便將被綁住的帝凌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