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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海俠影

第十七章 結(jié)義

狂海俠影 一笑有才 4314 2020-05-13 00:33:31

  鐘桃桃憑自己一身猛烈的真氣內(nèi)力,生生將楚一笑體內(nèi)殘存的毒氣逼迫出來,自己也癱倒在地,胖和尚趕忙上前查看,好在只是力竭虛脫,并無大礙。待鐘桃桃喘息片刻,這才扶起楚一笑查看情況,只見他雖昏迷不醒,但已然呼吸順暢,表面黑斑散盡,身體溫度逐漸正常,再一詢脈,便自信道:“這小子已經(jīng)沒事了”。

  聽得這話,眾人慰喜,王小雨更是破涕為笑,柳詩云本是自責(zé)非常,這下也終于如釋負(fù)重,這一晚上時間,二人經(jīng)歷大悲大喜,其中的跌宕恐怕此生都難以忘懷。

  “此處冷冽,我們還是先出去吧。”裴青竹見眼前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果真醫(yī)好了楚一笑,心中雖有千般感慨,也終究是沒有表露出來,只是冷冷提醒道。

  于是胖和尚扶著鐘桃桃,柳詩云背著楚一笑,一眾人回到胖和尚的竹屋內(nèi)。

  翌日午后,楚一笑醒轉(zhuǎn)過來,只覺體內(nèi)翻江倒海,立時就要發(fā)作,終于“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黑血,說也奇怪,這口血吐盡之后,整個人頓感輕松,原本還有一些昏脹的腦袋,也清醒許多。再定睛一看,胖和尚,王小雨,柳詩云以及一個奇怪的老頭都坐在床頭,臉上洋溢著欣喜的笑容,可楚一笑等不及給眾人打招呼了,不知哪來的氣力,“噌”的竄了起來,便往屋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叫:“你們別過來”,再顧不得大伙阻攔了。終于一路跌跌撞撞沖到屋后墻頭,楚一笑刮開褲衩便來了個飛流直下,一瀉千里,待得一泡黃湯灑盡,好不舒坦,原來,楚一笑中毒昏迷多日,早已是尿意甚濃,如若再不釋放,恐怕就要當(dāng)眾獻(xiàn)丑了。

  可正當(dāng)尿撒完畢,準(zhǔn)備提起褲衩的一瞬,楚一笑抬眼瞥見一抹青色,這才發(fā)現(xiàn)屋后的山坡上不知何時竟站有人,大驚之下趕忙捂住褲襠,驚慌道:“師……師叔,不知道你在后頭啊,見諒見諒?!痹瓉硎桥崆嘀駨纳缴舷聛?,竟然好巧不巧給碰上了。

  裴青竹倒還鎮(zhèn)定,道:“看來你已經(jīng)好了,那我就不必再進(jìn)屋了,吶,這是給你送來清毒的草藥,交給韓大師,他知道怎么弄?!闭f著便欲將手中的一袋藥包拋給楚一笑。

  可此時楚一笑雙手捂住褲襠,哪還有空,無奈道:“你……你……你先背過身去”。

  裴青竹冷笑一聲,道:“有什么可稀罕的,你可知你昏迷這幾日,是誰給你換的衣物么?”說著也不給楚一笑回話的機(jī)會,把藥包擲于地上,又輕悄悄地轉(zhuǎn)身離開了。楚一笑瞧著裴青竹走遠(yuǎn),這才趕忙提上褲衩,抓起藥包往屋內(nèi)溜回。

  屋內(nèi)眾人本在納悶之際,眼見楚一笑又氣急敗壞地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可還沒開口詢問,就聽得楚一笑怒道:“你們老實說,我昏迷這段時間,是哪個王八蛋給我換的衣服”?

  “???”眾人被問的懵了,不知這楚一笑又要搞哪出,但見他半天功夫就能又跑又跳,知道已無大礙,開心的圍攏過去,也就懶得搭理他這無聊的問題。

  待大伙寒暄了會,胖和尚便把楚一笑拉到鐘桃桃跟前,道:“一笑啊,還不趕快叩謝鐘神醫(yī),要沒有他老人家,你可是沒得救咯”。

  楚一笑昏迷初醒,實在有些迷糊,只記得當(dāng)日吞下“百夢入懷“之后,便是一陣暈眩,眼前一片模糊,再后來就什么都不記得了,只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冗長的夢,不知何時又來了一個鐘神醫(yī),但不管怎樣,聽胖和尚的意思是眼前這位貌不驚人的老頭救了自己,當(dāng)下便叩首道:“感謝老前輩施手搭救”。

  鐘桃桃厭煩地?fù)狭藫项^道:“起來吧,起來吧,又整這些虛頭巴腦的禮節(jié),要說救你,你還是去感謝那裴青竹吧”。

  楚一笑聽得這話,一頭霧水,只好乖乖站了起來,對著胖和尚道:“對了,說到裴青竹,剛才我碰到她……裴師叔了,她讓我把這藥包給你。”說著把藥包交給了胖和尚。

  胖和尚埋怨道:“你也不知道請人進(jìn)來坐坐”。

  楚一笑也怨道:“那女人傲慢的很,扔下藥包就走了,還讓我問問知不知道是誰給我換的衣服”。

  “哈哈哈哈,可不正是裴姑娘嗎,她干嘛突然問你?”胖和尚笑道。

  楚一笑聽得這話,頓覺無地自容,臉上更是一陣通紅,自然不好將方才的事告訴眾人,眼見旁的柳詩云也跟著哈哈大笑,趕忙轉(zhuǎn)移話題道:“柳兄弟,你也沒事了,那真是太好了,真是感謝老天爺庇佑”。

  柳詩云道:“應(yīng)該說感謝的人是我才對,楚兄大義,為救我性命自愿以身犯險,說來真是愧疚,要是有個萬一……”。

  楚一笑哈哈笑道:“好說好說,我就知道會沒事的,你們真是一個比一個憂心,當(dāng)日你不也是為救我?guī)熋貌虐さ媚堑睹矗@要一個個算下來,不得應(yīng)該讓我?guī)熋媒o我也磕個頭咯”。

  “混蛋,你討厭”,王小雨嘴上雖罵,但看到楚一笑還能開起玩笑來,心里不知多高興。

  就這樣,眾人你一句我一言,快樂地鬧騰起來,眼見互相都化險為夷,沒有比這更讓人快樂的事了。又鬧了一會,忽聽得門外有人敲門,胖和尚趕忙去開門迎接,來的是兩個壯漢,左邊的壯漢身材稍矮,膚色銅黑,五官棱角分明,右邊的壯漢稍顯白凈,但一身肌肉隔著布衫也能清楚的瞧見。

  “咦,羅大哥,童大哥你們怎么來?”柳詩云驚訝道。原來來者便是柳家的看家護(hù)衛(wèi),黑皮膚的壯漢名叫羅震南,另一位稍白凈的高個名叫童鋒。二人見柳詩云安然無恙,長吁一口氣,童鋒更是欣喜道:“老爺,夫人當(dāng)日收得消息,聽聞公子劇毒已解,自是寬慰非常,便既刻安排我等前來接公子回家”。

  “???回家???可……這……”柳詩云犯了難,與眾人對望幾眼,沒想到分別之日這么快就到了,最后眼神落到王小雨身上,不知如何應(yīng)對。

  胖和尚道:“詩云,如今你身上的毒已解,一笑也沒事了,你確實該回家給爹媽報個平安才是,”這些道理,柳詩云自然都懂,可不知怎的,就是不太情愿這么快就與大伙分開,此時一別,更不知何時再能見到王小雨,只好默不作聲,胖和尚看在眼里,繼續(xù)道:“嘿,傻小子,又不是生離死別,你難過啥,我這破竹屋可隨時歡迎你再來”。

  柳詩云收起心思,道:“這段時間有勞師伯費(fèi)心,可晚輩魯莽,可否再求您一件事”。

  “哦,但說無妨,”胖和尚道。

  聽得這話,柳詩云對著羅震南和童鋒握拳道:“羅大哥,童大哥,我知爹娘掛憂,本應(yīng)即刻與你們回去,可我的命是這位楚兄舍命換回,今日他剛脫險蘇醒,可否容我多留一日,與楚兄好好話別,”轉(zhuǎn)頭又對著胖和尚道:“還望師伯多收留晚輩一日”。

  話說到這份上,胖和尚實難再拒,點(diǎn)頭答允,羅震南和童鋒也覺得多留一日自不打緊,于是也答應(yīng)下來,告知柳詩云他們會在山下等候,明日午時便來接柳詩云回家。

  見柳詩云可以多留一晚,楚一笑和王小雨自是歡快非常,三位年輕人經(jīng)此磨難,早已認(rèn)對方為生死之交。而胖和尚更提議今晚在竹屋內(nèi)好好燒頓飯給柳詩云踐行,鐘桃桃本準(zhǔn)備今日也一并離開,聽得有美味招待也厚著臉皮留了下來。于是眾人分工,各自忙活起來,鐘桃桃負(fù)責(zé)宰殺鴿子,胖和尚去田邊摘菜,王小雨負(fù)責(zé)燒火,而楚一笑借口與柳詩云有話要說,拉著柳詩云往屋外跑去。

  “楚兄,有什么話但說無妨,何必走這么遠(yuǎn)呢?”柳詩云眼見楚一笑帶著自己往那藏酒的竹林越走越近,心下一慌,估摸著這酒鬼是酒癮犯了,要是平時到還好說,可這楚一笑畢竟劇毒剛解,萬萬不可飲酒,所以趕忙勸住,可楚一笑并不搭理,自顧往前走,柳詩云擔(dān)心他有所閃失也只好跟著往前行,心里直嘀咕:“這楚一笑身中奇毒,這才幾個時辰的功夫,就跟沒事人一樣,不知是鐘神醫(yī)醫(yī)術(shù)高明,還是他身懷異稟呢”?

  終于來到了小竹林,楚一笑朗然道:“就是這里了,柳兄弟可知我為何引你來此”?

  柳詩云坦然道:“莫不是帶我來參觀楚兄的‘小秘密’”?

  楚一笑驚訝道:“咦,柳兄弟,你也知道這竹林的秘密”?

  柳詩云心道:“既然都到這里了,自是不必再打啞謎?!毕氲酱颂?,柳詩云也不再假裝,便把昨日他與王小雨籌劃灌醉胖和尚的事告與了楚一笑,還指著當(dāng)時砍斷的兩棵竹子給楚一笑辨認(rèn),道:“當(dāng)時我與小雨確是擔(dān)憂楚兄狀況,遂不得已糟踐了楚兄的美酒,你可萬萬不要怪罪小雨妹妹,滋當(dāng)是我借的,等明日我回了城,便給楚兄籌存十倍佳釀,待得你我相見之時,再痛飲百杯千杯,你看如何”?

  楚一笑哈哈大笑道:“柳兄當(dāng)我是如此不講道理的人么,你和小雨為尋我下落,煞費(fèi)心思,憑這份情誼便是喝光這些個馬尿湯,又有何妨。”楚一笑見柳詩云寬心不少,接著道:“當(dāng)然,這‘竹樹藏酒’確也是我的一個秘密,可今日把你引來卻還有另一件事”。

  柳詩云不解,忙問道:“難道還有其他秘密不成”?

  楚一笑指著竹林中一處隆起的小土堆,道:“不錯,柳兄弟,你站到這個方位來,向西面看,你能看到什么”?

  柳詩云聽楚一笑這么一說,便好奇地站上了小土堆,向遠(yuǎn)處望去,只見層疊的云海在夕陽的浮光中緩緩流淌,溫柔地?fù)崦《氲母呱?,在金色的柔浪中,一根高聳的巨柱刺破云海,直破蒼穹,恰似平靜的遠(yuǎn)海上,一座孤獨(dú)的燈塔。

  “太壯觀了,人們都說蜀山十步一景,暗藏的媚顏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今日得見果真如此,只怪我多次路過此處,卻都不曾仔細(xì)觀瞻。”柳詩云癡癡道。

  楚一笑道:“別急著感慨,再等等”。

  聽得這話,柳詩云只好癡癡地盯著遠(yuǎn)方不再多言。沒過多久,只見夕陽漸漸偏西,方才燒亮的云海變得通紅,而也就在此時,柳詩云驚訝的發(fā)現(xiàn),那輪夕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石柱的尖端,此時的石柱仿似一根正在燃燒的佛香,而落日點(diǎn)綴成香尖兒上的火苗,近旁翻滾的云海便是那佛香熏出的冉冉輕煙,當(dāng)真神奇之極。

  楚一笑道:“這便是蜀山有名的‘金蘭香‘了,這樣的景色一年中只有這個時節(jié)可以見著,相傳只要對著‘金蘭香’跪地結(jié)拜,那便是生生世世的好弟兄”。

  “哦,是么?”柳詩云驚喜道:“我聽聞江湖中人義結(jié)金蘭,皆要歃血起誓,焚香叩拜,未曾想還有對著石柱結(jié)義的,今日聽來倒有些浪漫”。

  楚一笑眼神篤定地望著“金蘭香”,道:“不錯,那些別人用過的禮節(jié),再莊重再熱鬧,也免不得落俗,不如對著石柱起誓來得豪邁,兄弟,你說對么”?

  “楚兄的意思是……?”

  楚一笑緩緩道:“當(dāng)日在‘不知春’你我本是萍水相遇,沒曾想后面竟然發(fā)生這么多事,我想這便是人們說的‘緣分’,何況柳兄弟冷靜果敢,重情重義,是我所不及,今日我有心與你結(jié)拜為兄弟,不知柳兄弟意下如何”?

  柳詩云聽得這話,感動萬分,道:“說到重情義,反倒使我愧疚了,當(dāng)日我身中劇毒,是楚兄拋卻生死,以身試藥,我才得以撿回這條賤命,能與楚兄義結(jié)金蘭自是求之不得,只盼楚兄別嫌我高攀才是”。

  說到此處,二人盛意之濃,當(dāng)下跪到在地,對著“金蘭香”拜了八拜,再不管身上余毒未清,取出竹中之酒便是一陣暢飲,此情此景比之在“不知春”更添一番豪情。又飲了數(shù)口,二人談到年歲,雖楚一笑從小被胖和尚收養(yǎng),不知具體生辰,但因柳詩云還未滿二十,便尊楚一笑為大哥。

  “今日當(dāng)真暢快,想不到我也有異姓兄弟了,”楚一笑道。

  柳詩云道:“大哥為人耿直豪邁,想必是朋友滿天下,又何必發(fā)出這樣的感慨”?

  楚一笑道:“實不相瞞,我雖從小在蜀山長大,可真正的朋友只有小雨一人”。

  柳詩云疑惑道:“哦?這又是為何”?

  楚一笑眼中閃過一絲哀涼,道:“今日你我義結(jié)金蘭,我開心都來不及,這些爛糟的故事便留著以后再說吧”。

  柳詩云見楚一笑不愿多說,也不再追問,借著勝喜,二人飲盡竹內(nèi)美酒,待到夕陽完全落下,這才搖晃著返回竹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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