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玲瓏想著,她這一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背著孩子與那些追兵展開巷戰(zhàn),目的就是避免他們開車追來,可,可這幫惡人狡猾大大的有,竟然在公路上留后手!
叭叭!
隨著車門整齊利落開關(guān),一個個黑裝黑超男人不約而同下了車,分腿叉手立在車身兩側(cè)。
一股冷風(fēng)躥出車縫,直剌剌向她掃射,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按照電影或小說里的情節(jié),高富帥冷的霸道單身總裁該于此時出手救美了。
她啞然失笑,這可不是電影大片,絕不是。
她的生活現(xiàn)實的忒特么讓人絕望!
絕望這種東西,太容易讓人垮掉。
跑了大半個街區(qū),她感覺積存了十九年的體力耐力,就在車門一齊叭叭聲中,剎那消耗怠盡。
白瞎了,這揮汗如雨的半小時!
她晃了晃懷中的小小只,暗嘆,小洋洋啊小洋洋,到頭來沒能救得了你不說,還要搭上你如花似玉冰清玉潔的美女老師,這買小送大的買賣,咱倆賠大了!
她頹然坐在地上,懊惱的快要哭出來。
有招想招,沒招擎死,這不是她的style。
她才不要向敵人示弱。
她用力闔了闔眼皮,逼退噙滿眼眶的淚珠,再度瞠開,含進滿眼燈光,刺得她難受。
她慌忙解下將她和孩子系在一起的運動服上衣,麻利的將孩子由后背轉(zhuǎn)至身前,用衣服把孩子從頭到腳裹住,緊緊抱在懷中。
“洋洋乖,閉上眼睛,否則眼睛,給,給刺壞了,就再也看不見東西了!”她下意識的一把將孩子的小腦袋按在肩膀上。
“沒事的洋洋,只要老師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你受到傷害!”她低頭親了親孩子柔軟的小額頭,是安慰孩子,也是給自己打氣。
她鎮(zhèn)定了精神,緩緩站起身來,一雙大眼睛緊緊地盯住正前方的車子,雖然她看見的,只有刺眼的燈光,但是,她的眼神,堅定而無畏。
倒是坐在副駕駛的墨鏡男人,目光凝滯,神情微詫。
饒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被他的人團團圍住,也會被那種強勢的氣壓嚇個半死,然而,本應(yīng)驚厥不振的她,居然英勇崛起,這令他倍感驚訝。
因著這驚訝,他抬眸細看了她,于是,一幀獨特美景不由自主的嵌入他心中:姣顏清純,亂發(fā)貼面,呼吸跌宕。
他的雙眸正對著的她的那雙眼睛,倔強而又清澈,靈動中閃爍著慧黠。
他的心,陡然一悸,像是冷夜中閃出一片溫暖光亮,驅(qū)散他滿世界的陰暗晦沉,剎那間變得舒適通暢。
“喂!你們,你們,到底要干什么!”她勇敢的喊了一聲。
怕到極致反而麻木,比麻辣燙還麻,都麻了還怕燙——呃,還怕他?
沒人理她。
好,我走還不成嗎?
想著想著,她抱緊了孩子,沒事人兒似的,沖著前方車與車的縫隙行將過去。
“上車!”剛剛行至正前方的車身之側(cè),她的耳朵撞到一個聲音,倆字,震的她全身一凜。
這聲音,夠沉夠冷夠磁性,應(yīng)該屬于高冷總裁標配。
靠!好聽又怎樣?又怎樣!
魚玲瓏雖單純但她不幼稚,在智商已然慢慢上線的此時,她當(dāng)然不會遐想這位高冷總裁是救她與孩子于水火的!她斷定,他跟那些追兵,一,伙,的!
她走她的。
既然我說話你們都當(dāng)沒聽見,憑什么你的話姑奶奶就得聽見?
她腹懟話外之音,一步不敢拖滯。
被他那聲“上車”震驚的,不只魚玲瓏,還有那圈黑衣人。
先生讓誰上車?孩子還是那個……女的?
好在,人群中有機靈的。
眼見著,她就要沖出車圍,忽覺冷風(fēng)灌入脖后,整個人隨著一股力道提了起來。
“啊!”連她帶孩子一起被人扔進了后座,她驚叫一聲,任由一面肩膀向車窗撞去,不肯撒手去撐,只恐孩子分離她身。
狼穴虎口可怕不?她這回是直接被掛在虎牙上了,只等老虎閉嘴,她就斃命。
嚇死老虎,呃不,嚇死寶寶了!
她是真的真的害怕了,心與肝相依為命,共同顫抖。
掙脫無能,她得做點什么來沖淡這種深不見底的恐懼。
可是,她能做什么?除了一條三寸不爛之舌尚能靈動自主,她再也沒有順手的武器。
好吧,那就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