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居豪沒即時應聲,著手將柜上的藥箱打開,取出里面的藥和棉簽來。
“房間的事,過會再說?!彼谒砬岸紫聛?,“先上藥?!?p> “我自己來!”她受了驚嚇似地,上前欲奪藥棉。
他一記殺人的眼光投給她,她嚇的咽了口唾沫,心想,此時拉硬,絕討不到好果子。
為了避免不可描述的后果,忍了。
他左手握住她的腳腕,右手捏棉簽,浸藥,然后在她的傷口上,輕而又輕地來回涂抹。
“那什么,沒,沒事的,不疼的,動作快點,沒,沒關系的。”小鹿亂撞小鹿亂撞啊,怎么小鹿住心里不走了呢?
他不予她理會,依舊耐著性子捈著。
一個傷口,接著一個傷口,他像對待使命一樣的隆重嚴謹,一個個完成它們。
他的左手,不斷的往上掀著浴袍,一路掀著,一路捈著。
“這個不行!”她激凌一下,一個馬麗蓮.夢露般地手勢捂住中間。
他警然抬頭,連玩著手機游戲的小洋洋都給嚇了一跳,只聽游戲失敗的聲音呼啦啦叫囂成一片。
他用眼神問她緣由。
“不行。”她看了看小的,又看了看大的,紅著臉低喃道:“這個我自己來,就可以?!?p> 他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浪費時間。
“不行!”她尖叫一聲,激動道:“不帶這樣的,我又不是殘廢,我自己可以的。你干嘛非得親自給我捈,很難不叫人誤會你圖謀不軌!”
他抬頭望著她,“不要想太多,要想不軌,何至于等到現在?!彼恼Z氣低沉,波瀾不驚。
她想了想他的話,好像也對,可,可也不對。
但是她無以反駁。
“那個,還是我,自自自自,自自己來,我,我我,我里面——”她的臉紅到脖子根兒,頭漸漸低了下去,聲音也越說越低,低的自己都快要聽不見,可是他,聽見了。
“我知道。”他松下手,偏頭換了棉簽沾了新藥。
“只露出傷口即可。”他面無表情,卻給了她進一步的解釋:“這種藥,藥效強,捈少無效,過量傷膚,不易掌握……”
“呃,這樣啊。”說出來就行了,干嘛非得嚇人呢?
她理弄著衣角,總算,在掩護了隱私的同時,也露出了傷口。
捈藥不是個費時間的活兒,但她覺得漫長的跟二萬五千里長征似的。
他利落的收了藥箱,用后腦勺沖她道:“堅持一下,自然風干十五分鐘?!?p> “噢?!贝藭r的她最怕安靜,她以為安靜會給人造成遐想,如果面前這個男的,心存不軌……
孰不知,她的聲音才更容易……
“你這個人啊,還真有意思,很喜歡給人涂藥是不是?這是強迫癥,不對,也不是……不過,我建議哈,要是犯癮了——當然也用不著自殘出傷口來,就拿藥往自己身上涂得了,涂完了一洗,過了癮了,還不影響個人衛(wèi)生,嘿嘿……”
“噢對了!”魚玲瓏還沒忘記最關鍵的事,“今晚上我住哪?。楷F在麻煩你給我安排一間單間好不好?”
“崖崖(洋洋)要跟老西(師)費(睡)覺!”洋洋突然扔了手機,小身子如同金蟬脫殼,從浴巾里爬出來,光溜溜地鉆進魚玲瓏懷里,死死摟住她的脖子不放。
“誒,洋洋,洋洋……”
龍居豪無能為例的向她聳了聳肩膀。
“誒,不是,你們,你們父子倆,不帶這樣兒的哈,這,這……我,我……”
“那這樣——”魚玲瓏有了新的安排,“洋洋,你跟老師一起睡,咱兩個在一個房間,爸爸去別的房間,可以不?”
誰知洋洋扭著身子哭喊道:“不要,崖崖(洋洋)要老西,也要爸爸……”
“洋洋,你聽老師說……”
“崖崖不聽,崖崖不聽……”洋洋捂起小耳朵拒絕,“要老西,要爸爸,崖崖(洋洋)都要……”
魚玲瓏在洋洋背后遞給龍居豪一個眼神,那意思是說,你不管管你家孩子?
龍居豪似乎認領了她的眼神,嘴角斜斜地動了一動,道:“我尊重洋洋的意見?!?p> 怎么個意思?今晚,還睡一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