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理209年2月15日,東海,蓬萊島。
景傲南知道自己今天有些特殊的事情需要處理,天還沒亮便早早的起了床。他穿好衣服,捋了捋發(fā)白的胡子自言自語道:“唉,這小子總不讓人安生,睡覺都睡不好?!?p> 月亮還在天上嵌著,初春的蓬萊島還是很冷的,連景傲南都連打了幾個噴嚏。
他先是緩步走到劉羽房間前,輕輕敲了敲門,沒人。
那既然沒人,我可就不請自來了!
景傲南把門輕輕推開,溫熱的被褥已是疊的整整齊齊,床單也是扯的很展,簡直跟部隊上的示范兵一樣。
景傲南露出了一絲不知是苦是樂的笑容,匆匆關(guān)上門往蓬萊島北面走去。那里,是他收集了半輩子的陣材。
離那里還有大概幾百步,景傲南便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精神力,而且比起以前,攻擊性更多了幾分。
除了劉羽這小子,還有誰呢?
景傲南微微一嘆,快步走了過去,對著劉羽微微拱拱手,大聲笑道:“你這小子還真是勤奮,大半夜的就來這訓(xùn)練,可別累死咯!”
劉羽的精神力猛然向他襲來,連他也不得不揮手擋在自己面前,輕聲罵道:“臭小子,連老夫都敢打,看來得老夫給你上一課了!”
景傲南的右手用力揮出去隔斷了劉羽的精神力,再疾走幾步上了陣席,喝道:“臭小子接招!”
景傲南的精神力“唰”地釋放出去,周圍的陣材紛紛像得到指令的騎兵一樣,飛快地組織著復(fù)雜的陣法。
劉羽并沒有閑著,幾塊陣材被他用力的推了過來,緊接著又是幾塊,惹得景傲南暗罵道:“小子不講規(guī)則,哪有捅冷刀的?”
但陣材已經(jīng)飛過來了,他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力來處理這些像火箭炮一樣的陣材,編制陣法的速度自然就下來了。
但景傲南畢竟是景傲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手上功夫就是再慢也沒有慢過三分鐘,一座龐大而復(fù)雜的陣法不知不覺中完成了。
劉羽突然怒吼一聲,手上三個陣法同時被推了過來,倒是讓景傲南微微震撼:“這小子這么厲害!”
他“嘿嘿”一笑,雙手不斷地調(diào)整著陣法,“告訴你,姜還是老的辣!”
劉羽今天格外心狠手辣,直接把御筆陣撞了上去,景傲南的陣法最外層直接被刺穿了。
景傲南可不是等閑之輩,以不變應(yīng)萬變,御筆陣微微一頓,居然直接破碎開來,陣材隨即被景傲南的陣法吸收。
這正是日月陣的反激之力,能夠把敵人陣法的強悍力量傾瀉在敵人陣法上面,使其陣法直接崩潰。
“哦,這是丘井陣啊?!本鞍聊衔⑽①潎@道:“好小子,逼得我還得換招數(shù)?!?p> 景傲南左手輕動,隨意地編制出了一個簡單的陣法,再往里面用力地塞上一個巨大的陣材,鼓鼓囊囊的就像一個不堪重負的背包。
他左手隨意一揮,那陣法便被推了出去,被丘井陣一口吃掉。那陣法居然沒有任何反手之力,而是直接爆炸了,倒是把劉羽的丘井陣炸的尸骨無存。
“哈哈哈,”景傲南放肆大笑,“這顆榴彈炮感覺如何?”
可是此時,景傲南卻突然感覺背后冷汗涔涔,身旁居然出現(xiàn)了一片片的惡鬼,張牙舞爪地向他沖了過來。
景傲南絲毫不慌張,不經(jīng)意的一瞥,那雙深邃的眸子便把惡鬼撕了個稀巴爛,連同鬼陣也一起走向崩潰。
“老夫經(jīng)歷的事情可比你多得多,心境怎么可能連你都比不過?”景傲南先笑了幾聲,望著漫天亂飛的陣材卻突然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勁。
“這小子今天怎么了?”景傲南臉色一冷,突然明白后的他猛地沖了出去,“不好,這小子走火入魔了!”
劉羽嘶吼一聲,鋪天蓋地的陣材便向景傲南飛了過來,強悍的精神力讓景傲南的身子都滯了滯。
景傲南不敢再浪費時間,身形一閃閃過陣材,對著席上安坐的劉羽脖頸用力一拍,再扶住緩緩倒下的劉羽,松了口氣:“總算沒事了。”
周圍失去了精神力的陣材轟然倒地,把整片場地搞得混亂不堪。景傲南臉色一僵,苦笑道:“這小子還真能惹事!”
好累啊……劉羽緩緩睜開眼睛,左右一望:“我怎么在這里?”
“你小子還要不要命?”景傲南這次是真生氣,沉了聲音說道:“練陣法都能練的走火入魔,估計整片大陸也就你一個了?!?p> “我這不是……”劉羽尷尬地撓了撓頭,“好學(xué)嘛?!?p> “好學(xué)個屁!”景傲南直接爆粗口,“你再這么胡鬧,命都折騰沒了?!?p> “嘭”的一聲,獨孤笙推開門,慌慌張張地沖了進來。
“劉羽呢,還好吧?”
景傲南嘆了口氣,“獨孤笙,這小子折騰了多久了?”
獨孤笙不做聲,只是關(guān)切地問劉羽:“還好吧?”
“我沒事?!眲⒂鹕n白的臉上被他強行擠出一絲笑容。他想要下床,可是腹部的一陣劇痛讓他瞬間失了神。
“獨孤笙,這小子到底折騰了多久?”景傲南追問道。
“快三個月了吧?!豹毠麦弦е齑叫÷暣鸬?。
“唉,你們也不早點給我說,非要讓我自己去找。要不是我昨天偶然發(fā)現(xiàn)陣材位置和我擺的不一樣,這小子今天可就死在那兒了?!?p> 獨孤笙聽了這話,眼淚馬上就下來了,一陣梨花帶雨:“對不起,我也不知道這么嚴重的……”
景傲南拍了拍劉羽的頭,笑著打趣道:“你死了就死了,獨孤笙還年輕,別連累人家姑娘給你守活寡。”
“咳咳咳——”劉羽猛地一陣咳嗽,轉(zhuǎn)頭又望見獨孤笙那對自己略帶不滿的眼神,連忙辯解道:“我也不知道會走火入魔??!”
“要你這個搞法,切菜都能切的走火入魔。”景傲南調(diào)侃道。
“就你這個樣子,估計沒有百日是別想下床了,好好躺躺。”
“啊?我的身體以前用藥材滋養(yǎng)過的,沒這么嚴重吧?”
“你這次可是動了根基了,沒要你一條命也要你半條命,才躺上幾個月而已,算是好的?!本鞍聊夏樕⑽⒑棉D(zhuǎn),“這些日子躺床上多讀讀書,別一天累死累活的?!?p> “那師父,”劉羽掙扎著問道,“等我病好,又學(xué)什么?”
“隨你咯!”景傲南聳了聳肩,“就你這個搞法,別把我這個老頭子搭進去了,我可受不了你這強度的練習(xí)?!?p> 劉羽頓時無語,但他也下意識地追問道:“那大陸現(xiàn)在什么情況?”
“大陸嘛,還是那老樣子。”景傲南隨意地說道,“兗州起了叛亂,韓廆率軍平叛,卻傷了元氣;西涼錢究被關(guān)東聯(lián)盟打的慘,到現(xiàn)在還在緩氣;其他的都是一片死氣沉沉,倒是南方的一些諸侯開始崛起?!?p> “哪些南方的諸侯?”劉羽帶著幾絲期盼問道。
“比如荊州那個新來的獨孤杰,一場酒宴就把荊州境內(nèi)的豪強殺了個干凈,也算揚眉吐氣;還有揚州的陳東,硬是把氣勢洶洶的南蠻給打了回去,擴地二百里,也算很厲害了?!?p> 劉羽微微點了點頭,緩緩放低身子,闔上了眼睛。
“那我的福地,又會是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