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飲只是拿起樹枝輕輕往葉子霜劍上一挑,一個后翻身,落在離葉子霜十米遠的地方,她把手腕的樹枝一轉(zhuǎn),“葉子霜,你看好了?!?p> “葉家劍法第一式出水芙蓉柔中帶剛,剛中帶柔,剛?cè)岵?。劍氣灌注于劍尖,力發(fā)劍尖,而你,力于整把劍中,劍氣潰散,雖有剛,卻無柔。
第二式天女散花身輕如燕,如同天女散花意在灑脫,力發(fā)于手腕,劍氣匯于劍炳,似散花時利用手腕之力將劍脫離,而你,手腕僵硬,不夠靈活,以至于在劍脫離時,慢了三秒。威力大打折扣。
第三式橫掃千軍力發(fā)于劍側(cè),其劍氣灌注于兩側(cè),攻于下盤,其氣勢猶如千軍萬馬,而你,下盤不穩(wěn),以至于力道不足,發(fā)揮不出它三分一的效果。
第四式借力打力借用外力,為自己所用,而這外力,說的并不是風樹水……這些你所看的見的,所謂的外力是讓你借用敵人之力,以四兩撥千斤的手法,借力打力,這一招,你卻完全領(lǐng)悟錯了。
第五式出其不意顧名思義,就是要讓敵人不知道你下一步的動作,再出其不意,一招致命,所以這一招花樣最多,其實,花樣只是為了混淆視聽,最簡單的那一劍往往是最致命的,而你,偏偏把最復(fù)雜的那一劍,奉為必殺技。實乃大忌。
第六式引蛇出洞用自身為誘餌,露出破綻,讓敵對之人人有機可乘,放松警惕,在乘敵人放松之時,一劍致命,這一招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并不劃算。
所以葉家祖師創(chuàng)立第七式,扭轉(zhuǎn)乾坤時,完全是因為第六式,這兩招是連合在一起的,在敵傷我之際,快速出劍,所以這兩招必須快,恨,準,少了其中一樣,都無法使出它真正威力。而你,這兩招既然分開了。
第八式勢如破竹力八分,氣八分,留兩分于腳底,如同風雨中搖曳的竹子,反力而上,氣于劍炳,看準時機,一觸即發(fā),勢如破竹。而你,力十分,氣十分都用在劍上,腳底無力,如何搖曳不倒?
第九式長河落日收斂劍氣,藏于力中,潛藏氣息,找準機會,力十分,氣十分,絕地反擊,如同落日之后絢麗的云彩,日落見紅。而你,這一招只是學(xué)了一個招式。
血飲一把抓住葉子霜手中脫落的劍,毫不留情的往地上躺著的人刺了過去,錚的一聲,劍被人挑開了,血飲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一樣,在出劍的同時,手中的樹枝在如同一把劍狠狠的刺入葉子霜的左肩。
葉子霜啊的一聲,符文宇連忙回頭扶起葉子霜,看著她那一身傷,都不知道說什么好,葉子霜躺在符文宇的懷里,用最后一絲力氣問到,“你為何會…會…葉…葉……”最終還是還能說完暈倒在了符文宇的懷里。
“子霜!”一人站在門口大喊道。
血飲和殷寒軒一同望了過去,來的人一身正氣軒昂,濃眉大眼,鷹鼻,神情緊張的朝著葉子霜跑了過去,叫了叫躺在符文宇懷里的人,沒一點反應(yīng),他看著葉子霜滿身傷痕,眼中噴出火看著血飲,手中的君子劍嗡的一聲朝著血飲而來。
血飲只是一動不動,看著與葉子墨一同前來的葉長芳,兩父子長的十分相似,葉長芳年紀并不大,也就三十多歲不到四十,而耳鬢卻出現(xiàn)了兩縷白發(fā),顯的有些蒼老。
殷寒軒沒料到葉子墨什么也沒說就出手了,脫口而出,“小心?!?p> 可劍在離血飲還有一寸之時忽然無力的掉了下來,殷寒軒不是松了一口氣,而是震驚的看向出手之人,震驚的不只是殷寒軒一人,除了血飲外和昏迷的葉子霜,其余人都看向葉長芳。
誰也沒有想到,出手截劍的人會是葉長芳。
“爹!”葉子墨喊了一句。
葉長芳只是忘了一眼葉子霜,“先帶你妹妹去看傷?!?p> 葉子墨仿佛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輕重緩急,一把抱起葉子霜,朝著北苑走了,符文宇跟殷寒軒對視一眼,殷寒軒微微點了點頭,符文宇對著葉長芳微微點頭施禮,便去叫郎中了。
殷寒軒往葉長芳這邊走了過來,“葉伯伯,此事……”
葉長芳卻抬手打斷了殷寒軒要說的話,“此事王爺不必放在心上,霜兒什么性格,我這個做爹的如何不清楚?!?p> 殷寒軒是怎么也沒想到血飲會葉家劍法,葉子霜心氣極高,在葉家,所有人都是讓著她,寵著她,從小到大半點委屈都不曾受過,最讓她引以為傲的是她十歲變能學(xué)會葉家劍法所有招式,可如今?一個外人既比她還要懂得葉家劍法,還用劍法傷的她體無完膚,還在告訴她,什么是真正的葉家劍法。
殷寒軒嘆氣,血飲是答應(yīng)他不殺她,可就這手段,比殺了葉子霜還難受,皮外傷不礙事,只是內(nèi)心所受的打擊跟恥辱,該如何好呀。
血飲嘴臉彎起一抹笑意,有一種東西,比死更可怕,叫,生不如死,不殺葉子霜很簡單,但她也要用另一方式讓她體驗一下什么叫心如死灰的感覺。
她彎腰拾起地上的君子劍,兩指輕輕沿著劍身往劍尖滑去,“當年,葉前輩就是用這把劍殺了江湖第一劍,”血飲輕輕一彈,君子劍出發(fā)的劍鳴和淑女劍微有不同,淑女劍清脆,君子劍沉悶,她望著葉長芳,輕輕吐出兩個字,“凌劍。”
葉長芳只是覺得眼前的有些眼熟,那眉宇,那眼眸,可全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除了殺意,就是冷意,就連笑,都是冷的,那個人從來不會這樣,可又覺得自己異想天開了,那個人已經(jīng)死了。
當血飲說出凌劍時,葉長芳身體微微一怔,眉宇間盡是疑惑,“你是…”
血飲直接打斷了葉長芳的話,把手中的劍扔給葉長芳,“我是天香閣門下的殺手,血飲?!?p> 原來是她,也對,那個人已經(jīng)不在了,也不曾有過小孩的,葉長芳穩(wěn)穩(wěn)的接住君子劍,立于背后,“原來是天香閣第一殺手,久仰大名。只是不知,姑娘為何要傷我女兒?”
“是你女兒找的我,不是我找的她。不信,你問他?”血飲指了指殷寒軒,“不過,你也該好好教教你女兒何為葉家劍法?!?p> 葉長芳不明,殷寒軒低頭在他旁邊到,“剛剛她就是用葉家劍法傷的子霜?!?p> 葉長芳神色閃過一絲異常,“姑娘是如何學(xué)會葉家劍法的。”
血飲不以為然,“不足為奇,葉家這么多弟子,隨便抓個人嚴刑拷打不就知道了?!?p> 葉長芳聞言一笑,“血飲姑娘有所不知,葉家收徒,只教五式,除非是葉家人,否則,這剩下的五式是不會有人知道的?!?p> 血飲哦的一聲,低頭輕笑,在看向葉長芳時,笑意瞬間消失,“葉前輩,你說錯了,葉家劍法一共是九式?!?p> 葉長芳瞳孔縮了縮,氣息微亂,“因為第十式,只有家主才可以學(xué)?!?p> 血飲啊的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呀。是我孤陋寡聞了,葉前輩,你還是先看看你女兒吧,對了,守護好你的天下第一劍,我會找你的。”
“血飲姑娘你還沒說,你為何會葉家劍法?”
血飲撇了撇嘴,微微抬起下巴,嗯的拖著長音,似在冥想自己是怎么知道的……突然,拇指與中指打了一個響指,食指指著葉長芳,“想知道呀,你自己去查呀?!?p> 殷寒軒看到這樣的血飲,不知為何,既低頭笑了,有點調(diào)皮,看她那樣子,好像是想起來了一樣,結(jié)果……
在殷寒軒看來有些調(diào)皮的人,在葉長芳看來,卻像是一個巨大的危機,葉長芳望著那消失的方向,瞳孔一縮在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