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fēng)吹起細細的黃沙,將黃昏的天又加上了一層朦朧,讓視線變得有些模糊不清,三娘站在客棧外面,一身輕如沙衣的玫瑰色長裙被風(fēng)輕輕吹起,挽在腦后的發(fā)鬢被吹給出散了,一頭清秀的長發(fā)散落在了身后,在落日余暉的夕陽下染成了金色,可她卻毫無察覺似的,一雙含羞帶媚讓人看一眼就淪陷的眼眸此時卻是如同上空盤旋的雄鷹,直勾勾的帶著某種兇殘望著不遠處被風(fēng)卷起的滿天黃沙。
小安子從客棧旁邊走了過來,立在三娘旁邊,他側(cè)頭看了三娘一眼,她臉上是難得出現(xiàn)的一種嚴(yán)肅,還有一絲畏懼跟焦灼,在他眼里,三娘從未怕過任何人,也從未對什么人對什么事嚴(yán)肅對待過,有時候會讓他覺得這世間所有事所有人在她眼里都像是這沙漠之中的風(fēng),吹過但帶不起一點風(fēng)波,在她心里經(jīng)不起任何漣漪,沒有她不知道的人跟事,也沒有她解決不了的人跟事,而唯獨一人,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會露出如此容顏。
他記得三娘曾跟他說過,要是這世間還有她燕三娘查不到的人,那么此人一定不是人。
“怎么說?”三娘突然開口到。
“她說她的事她來解決,讓三娘莫管?!?p> 三娘輕笑了一聲,低頭扯著自己的衣袖:“那你說……”
叮當(dāng),叮當(dāng)……幾聲清脆的鈴鐺聲不止從何處傳來。三娘的話就此一頓,扯著衣服的手也停了下來,她抬眸看向眼前,一望無際的沙漠之中前面明明什么都沒有,這會卻突然隱隱約約出現(xiàn)一個人影,騎著一匹馬,悠哉悠哉的朝著這邊又來。
聲音越來越近,一聲接著一聲,間斷之間頗有節(jié)奏,馬上的人在漸漸露出了一張臉,一雙劍目眉星的眼眸下面是一張帶著邪魅笑意的臉,只是,只露出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被一個眼罩各遮住了,但絲毫沒有影響此人俊美的容顏,反而添加了幾分凌冽的美。
耳朵上帶著一個骷髏的東西,脖子上掛著一塊紅色的紅巾,穿著一件類似鎧甲又不像鎧甲的衣服,腰間上懸掛著一把彎刀,一穿快到膝蓋的皮靴將一雙腿顯的十分修長,身下的馬脖子上掛著一個鈴鐺,馬兒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身上散發(fā)的慵懶,自己也跟著慵懶起來,好似他們是來沙漠之中散步,悠哉悠哉走的十分慢。
這人也不知道是從那里出現(xiàn)的,突兀的就出現(xiàn)在了這黃沙之中,明明走的很慢,卻又一瞬間就到了三娘跟前。
那人并未下馬,而是附身居高臨下的看著三娘,嘴角的笑意深了深:“這么久不見,三娘還是如此,一點都沒老呀?!?p> 三娘盯著此人看了許久,那人也就這樣附身看著三娘,唯一不同的是,一個臉上帶笑,吊兒郎當(dāng),一個正容亢色,如臨大敵。
小安子看到三娘緊緊握拳的手,正要伸手拉一拉,三娘卻突然笑了:“今天不知道刮的什么風(fēng),既然把鷹大人給吹來了?!?p> 鷹隼一笑,坐直了身體,伸手彈了彈腿上的灰塵:“三娘何必明知故問呢?”說著,左腿往右邊一跨從馬上跳了下來,他拍了拍馬脖子,那馬便往沙漠之中自己走了。那叮當(dāng)叮當(dāng)?shù)穆曇粢矟u漸遠了……
鷹隼沒等三娘回答,一手扣著掛在腰間上的彎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往三娘肩膀上一撞,朝著客棧里面走了進去。
小安子擔(dān)憂的叫了一聲三娘,三娘笑著搖了搖頭,眼神示意她無事,跟在鷹隼身后走了進去。
鷹隼跨入大門的腿突然一停,看著客棧坐著七七八八的幾個人,呦了一聲:“三娘,你這老板娘當(dāng)?shù)目墒窃絹碓經(jīng)]用了,我既然在大白天看到客棧除了你們之外的其他人。嘖嘖……你說,這客棧是不是該換換主人了。”好似不滿似的搖了搖頭,這才動了腿,走到一處桌前,坐了下來。
殷寒軒幾人正在說昨晚發(fā)生的事,葉子霜是因為葉子墨才開的房門,葉子墨去追了一個黑衣人,她才追了上去,皇莆瑾也跟著出去,而皇莆瑜她昨晚壓根沒有喊救命聲,昨晚的救命聲不知道是誰發(fā)出來的。
幾人追過去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何走散了,但,無一例外,大家都是一股藥粉給迷暈了。
符文宇跟葉子墨一人拉著一個小孩,將他們從拖了出來,躲進了客棧,這才躲過了突然對他們襲擊過來的雄鷹,小男孩帶著他們左繞又繞來到客棧正廳,更好遇到殷寒軒幾人,幾人坐在一起聊,才知道,是有人先對葉子墨下手,拿了葉子墨的劍這才引葉子霜跟皇莆瑾兩人出來。不過,昨晚的一切,都不過是三娘他們跟他們玩的游戲。
小男孩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很是不屑,覺得中原江湖五大世家也不過如此,但對此,南厲風(fēng)幾人就十分無語了。
幾人正聊著,就看到鷹隼走了進來,還有鷹隼說的話,好似并不把這三娘放在眼中,小男孩聽到這話,要不是被梁山給拉住了,早就沖過去了。
三娘拿了一壺酒放在鷹隼面前:“鷹大人說笑了,這些人之所以在此,還不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p> 鷹隼拿起酒壺聞了聞,這才倒了一碗,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殷寒軒幾人,又把目光在殷寒軒身上停留了幾秒,與殷寒軒看過來的眼眸正好撞上,:“哦?是嗎?據(jù)我所知,她可不在乎任何人。”
“是不是,鷹大人自己問不就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三娘幫我把她請下來吧?!?p> 小安子看到小男孩跟小女孩出現(xiàn)在客棧,使了一個眼神,小男孩還不愿意走,要不是看到三娘看過來的目光,只怕還不會走……小安子看到兩個小孩離開,微微松了一口氣,端著一些邊果上來,笑道:“鷹大人,這飲姐姐那里是我們能請的動的?”
鷹隼看到那一盤花生,正要伸手抓,似乎是想起什么似的,嘴角笑意深了,食指一彎,放在嘴里一吹,那只攻擊梁山他們的雄鷹突然從門口飛了進來,在客棧盤旋了一圈,停在了鷹隼坐的桌前。
鷹隼拿起一個碗,倒了一杯酒放在雄鷹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它的腦袋:“喝完,就去把她找出來,可別在吃虧了?!?p> 雄鷹咕咕叫了一聲,仿佛是對鷹隼說的話不滿似的,鷹隼笑了笑,摸了摸它的翅膀:“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雄鷹腦袋往鷹隼手中湊了湊,仿佛是在撒嬌,鷹隼笑了笑:“好了,快去吧。要是又讓她跑了,回去罰你三天不準(zhǔn)喝酒。”
雄鷹甩了甩了腦袋,鷹唳一聲,朝著客棧外面飛了出去,還沒一柱香時間,又飛了進來,在客棧上旋盤旋了起來,鷹隼抓起一把瓜子朝著二樓房間扔了過去,一件件房門就被打開,就連三娘那件也不例外。
那只雄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找到人,反正房門一打開,就一件房間一件房間的飛了進入,小安子看著雄鷹進了三娘房間,他低頭看了一眼三娘,三娘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
殷寒軒幾人卻是十分好奇的看著那只雄鷹,梁山低聲問道:“這人為什么要找大嫂?難不成是跟大嫂結(jié)仇了?”
皇莆瑾指了指左眼:“會不會是他眼睛就是被她刺瞎的?不過,這人什么來歷呀,我看這三娘對他挺客氣的。”
梁山:“不知道,不過,我聽說那小孩說,三娘跟這人之間應(yīng)該是有仇,但因為有些消息要從他這里得到,所以才沒有動手殺了他?!?p> 南厲風(fēng):“應(yīng)該不是,你們看三娘的手,從她一進來,她手就是握緊的,這很明顯就是在極力的壓制自己,要是三娘能殺此人,一定是早殺了?!?p> 殷寒軒倒是沒想到此人是來找血飲的,想起三娘剛才那匆匆忙忙的模樣,以及現(xiàn)在隱忍的模樣,就知道三娘對此人應(yīng)該是有幾分忌諱,小安子臉上笑嘻嘻的模樣也不見了,以血飲的性格,與他是仇家應(yīng)該更有說服力一些,但看那鷹隼,好似并不像是來尋仇的,倒是有些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