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梁山這么一問,符文宇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想他們在一起,還是不想,理智的說,殷寒軒跟血飲不是一個世界里的人,一個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一個是冷面無情的殺手,王爺心系天下人,可她呢?看誰不順眼,誰要惹了她,只怕都會成為她手中的刀下魂。
兩個人明明就是正負兩極,他是善,她是惡,該怎么相處呢?這么一想,他并不想。
可,他跟在殷寒軒身邊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殷寒軒有點人味的模樣,不再是那個永遠都帶著一張溫文爾雅的面具。
他會動怒,會生氣,會為了找到她不惜把自己的當作耙子,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惡作劇笑的像個小孩,會故意惹她生氣,會說恭維的話,會變得厚臉皮,會紅臉,會緊張的不知所措,他因為她變得生動了。
可也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是生動的。
他從未見過那個不管出什么事都鎮(zhèn)靜自如的殷寒軒,會夜深人靜之時,站在房門口躊躇徘徊,不知該怎么如何是好。
那個從不跟女子同乘馬車,不跟女子同乘一匹馬,更別說主動去拉一個女子的手了。甚至在她出現(xiàn)之前,沒有女子在東院過過夜,沒有女子跟他同桌吃過飯,那雙眼眸也從未倒影過任何人。
那個對誰都一視同仁的人,對誰都溫柔有禮卻又保持一定距離的人,因為她的出現(xiàn),變得不同了。
他的距離,只在她面前消失了。
他的溫柔變得與眾不同了,他總能在回頭時,看到殷寒軒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目光所及之處,那雙眼眸之中,永遠倒影著的是她的身影。
也許,只有血飲在的殷寒軒,才是那個真正,活著的殷寒軒。
梁山在符文宇面前揮了揮手:“將軍?”
符文宇把梁山的手一把撇開,起身正打算休息,咚咚咚的幾聲敲門聲,接著傳來血飲的聲音。
兩人對視一眼,符文宇過去開門。
梁山耳邊響起那一聲慘叫,打了一個冷戰(zhàn),莫不是王爺惹的她火冒三丈,又無法殺了王爺,拿他們出氣?不然這大晚上找他們能有啥事?掐媚討好似的給血飲倒了一杯茶:“大嫂,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
“明天啟程去波月谷,你們不要跟著一起去了?!毖嬮_門見山的說到。
梁山看了一眼符文宇,還沒開口,就聽到符文宇開口到:“血飲姑娘,此事…我不能答應你,保護王爺不僅是你的任務,也是我的責任?!?p> “我知道,殷寒軒對你有再生之恩,正因為如此,你們才不能跟著去。”
符文宇不解的看著血飲,梁山也是一頭霧水,問道:“為什么?”
“因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給你們?nèi)プ??!?p> 殷寒軒躺在床上,往床上里面挪了挪,引起腹部一陣抽痛,他揉了揉,雖說沒前面這么痛了,但動作太快還是有點痛的,重新拿起一床被子放在外面,整理了一下,余光看到自己的右手,這傷藥倒是效果挺好的,都不怎么痛了,想起這藥她是為了自己去拿的,心里流過一陣暖意,忍不住的嘴角上揚,回身一趟,看著自己的右手,傻傻的自言自語道:“這傷……也值了?!?p> 躺了良久,也不見血飲回來,該不是重新開了一個房間吧,這么一想,起身穿好衣服,下樓問了一下小二,小二說他看到血飲往馬廄那邊去了。
殷寒軒往馬廄那邊走了過去,出門就看到符文宇的身影,正要開口喊住,符文宇已經(jīng)往轉(zhuǎn)角走了,這么晚了,他這是要去哪?殷寒軒跟了上去,發(fā)現(xiàn)符文宇也是去馬廄的方向。
遠遠看到血飲正在喂駱駝,她這是睡了一天,睡不著么?大半夜的喂駱駝?而符文宇卻在血飲面前停了下來,他閃身往旁邊一躲,躲了以后才反應過來,自己為什么要躲?但很快又被新的一個念頭給占據(jù)了,這個時候,符文宇找血飲做什么?
“血飲姑娘,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符文宇琢磨了半天,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問清楚。
血飲嗯了一聲,眼眸都沒抬一下。
符文宇深吸了一口:“你喜歡不喜歡王爺?”
血飲眼眸一閃,依舊做著手中的事,半響也沒吭聲。
殷寒軒千想萬想也沒想到符文宇這么晚來找血飲,既是為了他。聽到這個問題,心里突然緊張起來,既希望聽到她的回答,又害怕聽到她的回答,人,還真是怕失望呀。
也許正是因為害怕,所以他才一直不敢問,她歡喜他嗎?
隨著血飲的沉默,殷寒軒那緊張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低頭苦笑一聲,抬腿正準備離開。就聽到血飲的聲音開口到:“還有事?”
“……血飲姑娘,還沒回答我。”
“我只讓你問問題,沒說要回答你。”
“……”
符文宇移動腳步,在心里糾結(jié)了一番,又轉(zhuǎn)身道:“血飲姑娘,我就是想說,要是你心里沒有王爺,我希望,你能離王爺遠一點。”
離他遠點?明明就是他纏著她,而不是她纏著她,說來說去,不就是怕她傷了他嗎?
血飲看著空落落的馬廄,被白云遮住的月亮,微微露出一點尾巴,但光不亮,只夠照亮著圍繞在它身邊的白云,血飲伸手摸了摸駱駝的腦袋,低聲呢喃:“為什么所有人都覺得,一定會是我先傷害別人呢?可明明都是他們先傷我在先的啊。”
也罷,反正波月谷一事以后,他們之間便無關(guān)系了,血飲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回了客棧。
看到殷寒軒老老實實睡在床上,旁邊還整整齊齊的鋪了一床被子,一看這旁邊寬大的位置,就知道是留給自己,洗了一個澡,換回自己的衣服,把火燭一吹,合衣躺了下去。
剛躺下,手又被殷寒軒握在了手里,血飲不耐煩的滋了一聲,這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正想直接把他給打暈,就聽到殷寒軒并不大,輕如蚊子的聲音說到:“別人都不是我,所以,別人說什么,你都無須在意,你只要記得,不管刀山火海,還是地獄黃泉,我都會陪著你,一直,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