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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chuàng)刀傳

血海環(huán)魔(中)

創(chuàng)刀傳 木可風(fēng)斷五月 3612 2019-07-01 12:51:34

  風(fēng)鈴并不正面回答,平靜道:“你是誰?你似乎很了解我?guī)煾?,很熟悉他的刀法特點?!痹憷项^目光一寒,一字一字道:“你師父應(yīng)該告訴過你‘血海環(huán)魔’是誰吧?”語聲猶如刀一般冷厲。

  風(fēng)鈴一聽“血海環(huán)魔”四個字,當即瞳孔陡縮,面容失色,冷汗已自額頭流下。良久,方顫聲道:“你就是‘多情子’!”呂丁聽到這個名號之時,神色也是陡然大變,額頭同樣溢出了不少冷汗,他起身和風(fēng)鈴并肩而立。

  糟老頭見狀,得意地道:“看來,你并非孤陋寡聞,老夫就是‘血海環(huán)魔’多情子?!?p>   江湖中,聽到“血海環(huán)魔”多情子七個字,不冒冷汗的人恐怕只有為數(shù)極少的幾人。此人為邪派第一高手,三十多年前便縱橫天下。他極其殘暴好色,那時,風(fēng)斷、水血等四大刀客的盛名尚未達到巔峰,準確他說,他們還只是武林中二流的角色。風(fēng)鈴的師父在一荒谷中與他偶遇,得到他的指點,數(shù)年后,終于成為江湖一大刀客。三十多年前,能與“血海環(huán)魔”多情子并列齊名的唯有鬼谷“鬼尊”、少林方丈“天道禪師”,以及一些異域奇人。現(xiàn)少林方丈天道禪師早已圓寂,那些異域奇人不知所蹤。這多情子也在江湖銷聲匿跡多年,沒想到他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風(fēng)鈴心中稍稍欣慰,因為呂丁站在他的身旁。他行了一禮,道:“晚輩風(fēng)鈴,拜見前輩,恩師常提起你呢,對您老人家甚是敬重!”多情子冷然點了點頭,道:“你的刀法較你師父當年強得多,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刀客?!憋L(fēng)鈴忙道:“多謝前輩夸獎!”多情子又道:“像你這般年紀就有此造詣,在十大英杰中,應(yīng)有其名?!憋L(fēng)鈴只能道:“是!”多情子冷哼一聲,厲聲道:“現(xiàn)在你還想救這小尼姑?”風(fēng)鈴看著多情子的眼睛,沉聲道:“想!”多情子聞言,凝視著風(fēng)鈴。

  多情子見風(fēng)鈴態(tài)度堅決,不由心生怒氣,許久未有人敢在他面前逞強了。多情子凝視風(fēng)鈴半餉,忽縱聲長笑起來。笑聲如猿啼狼嚎,良久不絕,震得所有人耳膜嗡嗡作響。勿戒、呂丁、風(fēng)鈴只覺體內(nèi)氣血翻涌,胸口猶如被重錘擊了一下般,甚是難受。而思靜也倒在地上,想必是昏過去了。多情子舍不得傷了她,應(yīng)該無大礙??闪硗馊荒贻p尼姑因被點了穴,不能運功抵擋,被笑聲震得內(nèi)腑經(jīng)脈全斷,七竅流血而亡。

  笑聲過后,多情子森然道:“好,夠種,那小子也算有眼光,收了一個好徒兒?!彼滞藚味∫谎?,道:“你是姜十三豆的傳人?”呂丁冷漠地點點頭。多情子厲聲道:“豆瓣刀法這名字俗里俗氣,可也算得上武林一絕,好,今兒個就讓老夫開開眼界。”風(fēng)鈴知這次遇上了最強的勁敵,聽出他出言不遜,望了呂丁一眼,搶先出招,身如飛梭,電快拔刀。

  寒光一閃,在多情子當胸打了一個電弦,卻未見血,多情子不知何時,已移開三尺。風(fēng)鈴心中一寒,忙回刀護身,砰!血環(huán)正中刀面,隨即又撞在胸口,風(fēng)鈴立如斷線紙鳶墜落,重跌在地板上,身子又彈起一尺來高,滾了一丈,方才癱在地上。

   風(fēng)鈴的刀早已碎成數(shù)十段,他只覺內(nèi)臟如煮沸煮稠的稀飯,全身經(jīng)脈暴脹,仿佛輕輕一揚,便要爆炸般。可是,胸間一股熱血沖起,隨又回壓,他的心仿佛被壓扁了,那股血竟始終壓抑在他心頭,噴不出來。這種感覺比死不知難受多少倍,看來多情子確是夠“多情”。

  呂丁驚駭?shù)赝L(fēng)鈴,他確是有助風(fēng)鈴之心,可惜,他還未來得及出刀,風(fēng)鈴便已受到重創(chuàng)。他看得出,風(fēng)鈴的刀,絕不比他的刀慢。多情子望著呂丁,冷冷地道:“他為什么會???”呂丁面容慘變,咬牙不語。多情子獰笑道:“原本他不致會敗得這么快,這么慘,唉!看來,他師父并未告訴他老夫出招的特點,這不是他的錯?!憋L(fēng)鈴深感肺腑俱裂,全身骨頭像散架似的,渾然無力,但還是忍著萬般的煎熬,望著多情子。多情子卻未看他一眼,繼續(xù)道:“以靜制動,以慢制快,不動便是動,快便是慢,慢才是快,老夫的《血海環(huán)浪》便是如此。”風(fēng)鈴還是忍著軀體爆裂般的痛苦望著多情子。

  多情子終于望了他一眼,道:“十年前,老夫手中已無環(huán),心中卻有環(huán),全身都是環(huán)。”這是武學(xué)的巔峰嗎?這是武學(xué)深奧的至理嗎?風(fēng)鈴聞此言,閉上了眼睛,因為,他輸?shù)蒙跏切姆?,這多情子遠非他所及,在多情子面前,他只不過是一個剛學(xué)會走路的娃兒。多情子看著風(fēng)鈴,忽地嘆了一口氣,失望地道:“你懂了,可惜,你現(xiàn)在才懂,太遲了。但你能懂,也不愧為一代奇才!”愛才之心人皆有,多情子也是人。

  終于,勿戒忍不住顫聲道:“手中無環(huán),心中有環(huán),全身皆環(huán)……幫主,風(fēng)鈴是屬下的結(jié)義兄弟,不如……”呂丁眼中陡地明亮起來,因為他在期待希望。

  多情子卻搖了搖頭,黯然道:“老夫已給了他機會,現(xiàn)在一切都遲了,中了老夫‘血海沸浪’之人,絕不會活過二個時辰?!薄把7欣恕蹦耸恰堆-h(huán)浪》十八招中最威猛的四絕招之一。勿戒怔了一怔,苦嘆一聲,黯然無語。

  呂丁的眼神也完全黯淡了。多情子望著他,沉聲道:“你是一個真正求名的刀客!”呂丁冷冷道:“刀客便是為名而生……”多情子頷首道:“所以,你不愿意失去這樣的一個好對手?!眳味±淙稽c頭。多情子又道:“你甚至把他當作世上最美好的東西,只因你敬重他?”呂丁默不作聲,多情子凝視他片刻,忽道:“好,你走!”呂丁一動不動,目光停注在風(fēng)鈴紅如火炭般的面孔上。多情子“多情”地長嘆了一聲,道:“我們走!”他這一句話自是對勿戒說的。勿戒將思靜像小雞一般挾在肋間,多情子卻順手抓起了風(fēng)鈴,兩人一前一后,下樓奔向東方而去。

  呂丁還是注視著風(fēng)鈴先前倒地的地方,眼神充滿孤獨,充滿遺憾,也充滿怒恨。忽然,他霍然轉(zhuǎn)身,望著柜臺大喝道:“出來!”也許是威嚴的氣勢把躲在柜臺后面偷看的掌柜嚇著了,掌柜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了出來,可突然好像被什么東西絆著了,身子往前撲來,到了呂丁面前才穩(wěn)住。

  寒光一閃,砰的一聲,接著又是“啊”的一聲,一把刀架在了掌柜粗短的脖子上。刀自然是呂丁的,這聲音自然是掌柜發(fā)出的。掌柜神色駭然,身子也已顫抖,失聲道:“大……大……”但舌頭像是打了結(jié),許久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突然間,只聽到吱的一聲,呂丁面前的桌子分成了兩半,向兩邊直倒下去。掌柜一看桌子切口是那么的整齊,而且不是在被劈的時候斷開,更是面如死灰。

  呂丁終于開口了,道:看到這張桌子了嗎?”掌柜早已被嚇得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想必這半日里遇到的倒霉事比前輩子的加起來還多。呂丁突然收了刀,速度之快,讓人看不清楚他的刀放在了什么地方。他隨手扔出一袋東西到地上,道:“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情?!?p>  掌柜駭?shù)溃骸按髠b,有……什么……事,盡管吩……吩咐,莫說……莫說是一件,就算是……是十件百件,小的也愿意?!?p>  “棺材,三口上好的棺材?!?p>  掌柜身子一震,幾乎一個跟頭跌了下去,雖張開了嘴,卻過了半餉還說不出話,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噗地跪下,哭喪者臉,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呂丁喝道:“你是想讓我再添一口你的棺材嗎?”

  掌柜身子又是一震,嘶聲道:“不敢不敢!”

  “聽著,去買三口上好的棺材,選一塊上好的地方,把這三位師父安葬了。聽到了么?”

  “聽……聽……聽……”

  “這里有五十兩銀子,夠你辦好這件事,剩下的就當是是酬勞。記住,此事如有差錯,你的下場就跟這張桌子一樣。”

  那掌柜哪敢說個不字,就算借十個膽子,也不敢。他趕緊回應(yīng)道:“大俠,請……放心,我一定辦……辦好……”話猶未了,呂丁便轉(zhuǎn)身下樓。

  多情子腋下雖夾著一個人,但步伐甚是輕快,隨手在路旁做了一系列“暗記”,勿戒知他想召回瘋尼四人,心里惴惴不安。他偷偷瞥了幾眼風(fēng)鈴,見風(fēng)鈴滿臉大汗,流個不停,雙目卻是緊閉,想是不行了。二人毫無在意旁人的眼色,徑自走出街道,奔向郊野,行了五里,一座木房便出現(xiàn)在眼前,房屋四周栽滿了錯落有致的花草,涼風(fēng)習(xí)習(xí),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多情子進了木屋,將風(fēng)鈴隨手拋在地上,命勿戒將思靜放在一張極其舒適柔軟的床上,一擺手,命他在屋外守候。勿戒雖不大不樂,但也不敢違背多情子的意愿,出了木屋,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道:“老子在外喝涼風(fēng),你在里面抱美女?!毕氲侥莻€令他心醉神癡、欲火中燒的美貌小尼,心中越發(fā)憤怒生氣。他一生極愛尼姑,而像思靜這般可愛貌美的尼姑,還是生平第一次遇到,誰知多情子也看上了。

  呂丁出了酒樓,徑自奔向街東頭,此刻他全副心思都被一種激情所充注,只覺大地茫茫,人山人海,唯他一人而已。他從小嗜刀如狂,愛刀,敬刀,也愛刀客,敬刀客,自小心中便養(yǎng)成了視他敬重的刀客為知己。風(fēng)鈴正是他敬重的刀客,他一定要設(shè)法救出風(fēng)鈴,但他一人不能,他要找?guī)褪帧6嗲樽幽耸钱斒郎儆械漠惾?,誰能幫這個忙,誰又愿意幫呢?

  看到勿戒,呂丁想起了花錯門。勿戒等人曾在大船上劫持了花錯門的公子,也就是風(fēng)扮男裝的花伊伊?;ㄥe門是有分堂在這里,本來分堂勢力薄弱,然而,被勿戒等人一鬧,花銀調(diào)派了眾多高手趕到,這股勢力不可小覷。他也知道風(fēng)鈴和花伊伊有交情,若是再找出第二個能幫風(fēng)鈴的人,便一定是花伊伊。

   前面吵吵嚷嚷,很多人爭著跑過去看熱鬧,呂丁心中有事,他怎會停下來?可是,呂丁停下了,而且眼神顯得比圍觀的任何人都明亮。因為,他看到了刀光,聽到了刀聲??梢钥隙?,這刀光和刀聲便是出自一個刀客高手,否則,怎能吸引呂丁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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