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別對我有意思,我有男朋友?!逼鋵嵤菦]有的,就是單純地討厭他而已。
武瀟好像聽到什么好笑的笑話一樣笑了,“想什么呢,我會覺得你有意思,還不是因為風子?!?p> 我有點疑惑地看向他。可是他也說不上為什么,只能說是這么多年和風的交情讓他覺得我有意思。
“你對我,跟那些小屁孩是一樣的,但是對他,誰知道呢?!彼砸詾楹軒浀匦α艘幌?,從煙盒里拿了根煙叼在嘴里,手在煙前做了個響指的動作,發(fā)出了一聲像打火機打著火的那一瞬間發(fā)出的燃燒的聲音,從他指間竄出一簇火苗把煙點著,然后轉身走向那一群他叫做“小屁孩”的人堆里。
菜菜大老遠看到我這邊,火速搜羅的一盤子剛烤好的燒烤,小碎步小跑了過來。“他過來干什么,罵我們了?”一邊說著一邊把秋千側邊的小木茶幾勾過來,一直到秋千的正前面,絲毫不考慮秋千晃起來會不會撞到它。
“來搞笑的叭,說了一大堆我聽都聽不懂的話……話說剛剛那個男的還是他手底下的人?居然是個學醫(yī)的?”我說。
菜菜拿起一串烤肉吹了吹,咬了一口一邊隨意的說,“那個男的,就我們一起過來春游那個班的,好像不是臨床的,影像的吧?!瓕α斯?,凌坤把魚竿都帶過來了,剛剛在河邊釣魚,釣上來現烤了,太震驚我了。”
“現在他們在干什么,昨天好像說著要包餃子。”
“現在在弄餡料吧,估計快了?!?p> “我去玩玩?!蔽野扬嬃弦豢诤韧炅?,火速吃掉了一串燒烤,然后拿著一串就鉆到人群里。
大學的第一年應該是大學生最活躍的時間了。
在春游回城的大巴車上,大家都玩累了,一輛車里沒有一個人說話,有的歪著頭就睡著了,沒睡著的也低頭默默刷著手機,兩眼無神機械地玩著。當大巴車開到學校,不到5點,這個點兒風可能還在訓練室。
還沒走到門口就已經能聽到沙袋的哀嚎,天天被錘,想想也是可憐。原本想象中,風一個人在沙袋面前,可是還沒進門就聽得出來,這個踢沙袋的聲音很虛,是使用力氣的方法不對,和角度不一定準確造成的,很有可能這個人是個新手。果然門一打開,沙袋前面除了風,還有另一個人。
我沒想到在這里見到他。我不知道要怎么形容猝不及防看到喜歡的人的心情,該怎么說呢,驚喜,驚訝,震驚……
他叫華南星,我們學院大一新生的輔導員,貌似二十六七歲,但是不是醫(yī)學專業(yè)。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呢,大概是剛開學不久的大學生安全教育課上,他某一個瞬間的笑容狠狠地戳中了我,后來漸漸發(fā)現了他的聲音也很好聽,是那種清爽的聲音,清晰的發(fā)音咬字,穿衣的搭配也不差,雖說不是非常有特點,也是簡約干凈的風格。
華南星穿著運動服,在風的指導下正在練習,不知道是突發(fā)奇想要這么鍛煉身體,還是別的什么。我開門的動靜引得風和華南星看了過來,我一下子不知道是不是應該跟華南星打招呼,是不是該叫老師,可是這個“老師”一叫了出口就像是差了一輩,我不想把距離拉得這么大。
“我記得你,你是童依依吧。”我還在糾結說點什么,華南星先說話了,一臉活力和朝氣的清爽笑容,臉上掛著一些汗,還有一點運動后的紅暈。這讓我更不知所措了,如果我夠鎮(zhèn)靜,我應該是面無表情面不改色,是那種不太親近的冷淡,可是或許實際上我臉紅了,心更有力頻繁地跳動了好幾下,然后慢慢地恢復平常。他記得我?為什么呢。
“過來找我的,我最近老說給她加訓一下?!辈恢朗遣皇秋L察覺到了什么,他先開口了。
華南星看向風,一副恍然,“哦,這樣啊?!比缓笥洲D向了沙袋,雙手扶了一下輕微搖擺的沙袋,然后擺開架勢好像準備繼續(xù)剛剛的練習。
我轉頭看向旁邊的沙發(fā),準備找個地方坐下,心里說不清楚是慶幸還是可惜,沒有能和他說上一句話,只是耿耿于懷著他說他記得我。
為什么呢。是入學之后第一節(jié)班會課上的自我介紹嗎,他臨時代替了一下我們的班主任來給我們開班會,坐在第一排,我上去自我介紹的時候,他是什么表情呢,想不起來了,當時并沒有很注意到他,只記得那時候和菜菜討論這個輔導員好年輕,看著甚至有點像班助學長。
我為了緩解手足無措,打開手機假裝有事兒干。這時候班群里面開始陸續(xù)發(fā)出今天春游的照片,有合照,或者拍趣事兒的,風景的,搞怪的,五花八門。我一張張點開了細看,忍不住憋著笑。
“你們班是今天要春游吧,”我看手機看得太投入了,一點都沒有察覺華南星也已經坐在了沙發(fā)上,他的聲音響起的時候,讓我嚇了一跳,“你們的班長前兩天來邀請我一起去了。”
“那你真是錯過一堆好吃的東西了?!憋L說。
“對啊太可惜了,偏偏今天要加班啊,怪我怪我?!比A南星說。
加班嗎,為什么真不巧偏偏是今天,要是他也能一起去了的話……我有點失落,把視線移到了一邊,風和華南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細碎地充斥在耳邊。
沒注意他們聊了多久,華南星說先走一步。我偷偷看了他一眼,就趕緊收回了自己的眼神。
風這時候說話了,“今天玩得怎么樣?!闭f到這個我可就來勁兒了,嘰里呱啦地講了一堆今天的事情,那誰不會包餃子然后兩片餃子皮對著合起來,包成了一顆太陽,那誰跟山莊租了套麻將,組起人直接打起了麻將,那誰把秋千給搖塌了……
風盤腿坐在海綿墊上,專心地聽著我講。
說得差不多了突然想起來,風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不會真的是要給我加訓叭,千萬別啊,春游一天現在可累了。這么一想,一直在講今天的事的我突然沒說話了,風看著我,有點無奈地笑了一下,或許是發(fā)現了我停下來的原因。
風說,“你有沒有發(fā)現,你學東西比別人快多了?”話題突轉,明明剛剛還是在說今天的春游。
我想到了上學期凄慘的成績,雖然是一科沒掛,其中還有一半是非專業(yè)課,但是考得也是險象環(huán)生。于是我很質疑風的話,狠狠地搖了兩下頭。
風說,“你的力量也比別人要強大,缺點就是你的體力還支撐不起你的力量?!眮砹藖砹耍粫娴囊o我加訓叭,還講這么多鋪墊。
“今天看到了你在結界里的樣子,我想,你應該就是我的繼任者了。”風說這句話的時候,依舊的波瀾不驚,不緊不慢,不知道為什么,我感受到了一絲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