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學館放學,吳青鋒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李雨昔聽完第二首詩,也思緒萬千,太傅講的課都沒聽幾句。“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比首幽茏鞒鲞@么有深度的詩,他的身上到底又藏有多少秘密呢?李雨昔只覺陳郁筱的形象竟變得神秘且高大起來。
“春宵一刻值千金,春宵一刻,呀!登徒子!”李雨昔一聲驚呼,俏臉微紅,倒是嫵媚而又可愛。
晚上,德賢殿里,皇帝老爹在燭光下批著奏折,突然漫不經心地對著李德泉說了一句:“你說我對筱兒,是不是過于放松了,他是明華的孩子,自然是絕頂聰明,那他……那他一定還是有理想的?!?p> 李德泉聽到這,立馬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妄自揣測!”
“呵呵,就算筱兒真有救世之心,做父親的,總歸不想讓他承擔太多,只要朕這做父皇的還活著一天,就要讓他多過一天開開心心的快活日子。不過這孩子,真的給朕長臉??!”
德賢殿里,傳出平日里很少能聽到的,爽朗的笑聲。
尚書府里,李九林在女兒的敘述下,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他笑嘻嘻地對女兒說:“怎么樣,爹沒說錯吧,這三皇子一定是個能做大事的人!”
李雨昔像是有心事似的,朝著父親吐了吐舌頭,也沒有反駁什么。
“三皇子,原來你說理想是賺錢,原因竟然在這!也好,那我便助你一臂之力?!痹鹿庀?,李九林喃喃地說道。
陳郁筱從學館回來,還是有些頭痛,本想好好安歇,但一想到最近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去做,倒也不敢過分放松了。
剛才先是跟皇帝老爹說了話,最終也是沒敢說出要去行商的事情,到學館又一通胡鬧,雖然當時心里解氣的很,但是自己接連得罪了吳家兩個兒子,這梁子怕是已經結下了。
陳郁筱本不是這種猶豫不決畏畏縮縮的人,在地球上,陳郁筱憑自己奮斗得到的東西,也就是那么多而已,所以陳郁筱做事也是敢愛敢恨,但是到了這個世界,陳郁筱明顯感覺到,自己擁有很多東西,自己身邊也有許多關心自己的人,這固然是一件好事,可這樣,自己肩上的責任好像也變的大了起來,陳郁筱覺得自己唯一能為他們做的,就是少給他們添一些麻煩吧。
皇子的事情,果真令人頭大啊。不在其位,不承其重。
陳郁筱無奈地搖搖頭。
在宮里吃過飯,小林子來叫陳郁筱去校場,這是陳郁筱計劃好的,去校場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武藝,順便看看那里有沒有什么朋友,聽小林子說,自己原先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校場了,若是這樣,從病了之后,就再沒去過校場一次,那些朋友估計也會很擔心。于情于理也應該去和他們見一面。
不過與其說是他覺得情理上該去,倒不如說陳郁筱想見見自己的朋友們。在地球上陳郁筱就不知道友誼到底是什么東西,如今皇子的身份,想與誰結交也是唾手可得,但自己還是想有一個真正的朋友。小林子是奴役,可陳郁筱也算是將他視為半個親人,除此之外,來到這之后,倒真的沒有再結交過一個朋友了。
希望在校場上,能碰到原先的朋友吧,陳郁筱想著,和小林子往校場走去。
到了校場,看上去并沒有想象中的熱鬧,也沒有想象中的大氣。按照陳郁筱的想法,這校場應當是好多習武的世家子弟一起賽馬搏擊,挽弓射箭的地方,但是校場上只是冷冷清清的一些人,還都各自訓練著該練的東西,在陳郁筱看來,竟沒有什么武藝高超的感覺,甚至也就比普通人厲害那么一點。
陳郁筱和小林子進來,到還有些無所適從,只得問小林子道:“小林子,我平日里來這校場,都干些什么?”
小林子一聽三皇子問關于校場的事情,瞬間就打開了話匣子:“殿下,您平日里來校場,那可是來為教訓那些將門虎子的,若是單打獨斗,怕是整個校場都沒有殿下的敵手,若是群起而攻之,殿下打個三四個還是不在話下的,當然殿下的騎術也是十分精湛,在這個校場中殿下的馬就有十數(shù)匹,都是價值連城的名馬,還不算那些普通些的。”
說了好一會兒,小林子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而且殿下的箭術,不敢說是百步穿楊,也稱得上登堂入室。有時候殿下和他們比射箭,還會加些彩頭,多半是能贏的。殿下還跟小林子說過,您投壺投的準,就是練箭練出來的,所以說起來,殿下和他們在校場賭博的時候,十有八九都會贏,而且贏得還十分光彩!”小林子看著陳郁筱,似乎為自己的說辭頗為自得。
“小林子,我跟你說了,你跟尚書李大人學學,你這拍馬屁的功夫現(xiàn)在連入門都算不上。”陳郁筱笑笑搖搖頭,自顧自地在校場走著。
小林子撓撓頭,聽三皇子的意思,自己似乎說錯話了,但是又不知道錯在哪,只好疑惑地跟了上去。
正走著,看到前方一個身穿烏青軟甲的小將正在練箭,“嗖”的一聲,一箭出手而去,正中靶心,陳郁筱原先倒也射過箭,但是準數(shù)很差,更別說在這么遠的距離正中靶心了。
因此看到這一箭,不覺在心中叫了一聲好,正想往前走的時候,突然又聽到“嗖”“嗖”“嗖”的三聲,竟是連射三箭,三箭全中靶心。
陳郁筱此時已經看呆了,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突然想起剛才小林子還說自己是百步穿楊,明顯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這個小林子,又敢騙我!
陳郁筱正想發(fā)作,卻見那青甲小將已經放下弓箭,笑著朝陳郁筱這邊走了過來。
原來自己還認識這等武藝高超之人,看來自己旁邊的人,也不光是籍籍無名之輩,陳郁筱想著,也笑著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