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玩了幾局,腦袋有點迷糊了,喬琳頭靠在后頭的墻壁上,打了個哈欠,看看手機最后一格電量,然后站了起來。
“困了……”
“困了去睡吧?!崩顫砂矎乃种袑l(fā)燙的手機接過來放到桌上,來到她身旁,催促著她趕緊進衛(wèi)生間洗漱。
“你呢?”
“我去洗碗?!?p> “洗碗么?”
喬琳慢騰騰地重復著,聲音低了下去,李澤安感受到她輕輕往自己身上一歪,低頭看過去,她已經(jīng)閉上了眼睛,竟是睡著了。
墻上的時鐘將將指向十一點。
對于一個長期被失眠困擾的人來說,能夠在十一點睡著,是值得慶幸的事。
李澤安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冷淡,他修長的手覆在胸前女孩的頭上,不加掩飾的溫柔。
“喬琳——”
他喊著她的名字。
“嗯。”
“去房間睡?!?p> 喬琳揉了揉眼睛,好像察覺到自己離他的距離過近,趕緊往后一縮,默不作聲從桌子另一邊跑開,然后悄悄躲在門內探頭探腦看外邊,他并沒有注意到細微的動靜,拿著那張試卷安靜地看,燈光給周身鑲上溫軟的邊。
二十分鐘,他一筆一劃的在紙上寫著,半點停滯都無,似乎所有的步驟都已胸有成竹。
做完了,他揉了揉眉心,笑了一下,喬琳捂住胸口,心又開始瘋狂跳動了。
她忽然在想,如果剛才自己一直裝睡下去,他會不會永遠那樣溫柔的,守候在她的身邊。
李澤安回了房間,整個屋子陷入了長久的靜謐。
她光著腳走過去,把卷子捧回臥室認真看著,每一個思路生怕看的人完全不懂似的書寫詳細,細膩的心思讓她想哭又想笑。
他到底動沒動過心這個難題,她從未放棄過追尋答案。
二零零八年的六月。
張文和李海的婚禮辦在江北酒店,邀請的人不多,兩邊的親朋好友差不多到齊就開席了,也沒有儀式,就新郎新娘挨桌敬酒招呼。
張文身著一身紅色的旗袍,臉上喜氣洋洋的,充滿了對嶄新生活的憧憬;李海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看起來是個成熟穩(wěn)重的男人。
滿宴席的喧嘩里,喬琳他們幾個到處找,始終看不到陳念北的身影,這不由讓人平添了擔心。敬酒到他們這一桌時,喬琳小聲問女人:“阿姨,怎么沒見念北?”
女人的臉明顯僵硬了一下,視線到處搜索了一圈,“隨我們一起到的呀,不曉得哪里去了,琳琳,待會兒你幫阿姨去找找,謝謝?。 ?p> 被找到的時候,陳念北正孤身坐在隔壁大廳的一個角落里,看到熟悉的幾張臉,他趕緊用衣袖隨意抹了把臉。
在這個對母親來說大好的日子里,他也穿得格外正式。只是,衣服貌似不止小了一點點,他看起來被包裹得十分難受。
“你們來啦!”
他笑著打招呼。
“在這兒思考人生還是在畫圈圈詛咒誰?”
肖夢皺著眉看了一眼他右手邊的啤酒瓶,拿起來晃晃,空的。
“你喝酒了?”
“一瓶?!标惸畋鄙斐鲆桓种割^,得意地答,“自我檢測了下,酒量絕對是杠杠的,完全沒感覺?!?p> 他越是滿不在乎地笑,幾個人心里越不好受。
“出去透透氣?”
李澤安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