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用過晚膳。
惜靈快速帶著如意跑回自己的房間。
如意自己換了男裝，然后伺候著惜靈換好了男裝。
“哇，靈兒，你穿男裝，簡直是個翩翩美公子嘛，我簡直都要愛上你了呢！你這樣出去，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少女啊~”
如意對著惜靈一陣猛流口水。
“別臭貧了，你快坐下?！?p> “哇小姐你干什么啊，在我臉上弄什么東西??？”
“笨蛋呀，給你撲一點胭脂，這樣就算女扮男裝，你碰到心儀的人，跟他說你是女孩她也會相信你的??！這時候，你就可以把準備好的荷包送給他啦，這樣，你們不就……”
惜靈幻想著那個畫面，不由一陣竊笑。
“哇，小姐，您可真是聰明啊！就依您啦！嗯……真不知道今夜我會遇到怎樣的一個他呢？我真的好期待啊~”
如意坐在妝臺前手捧著臉和惜靈一起幻想著。
十八歲的思春少女，簡直恨不得心上人立刻出現(xiàn)在眼前，兩眼都泛起了桃心。
“好了，整理下衣服，去跟爹娘說一聲，我們走啦。”
惜靈提早結束了幻想，清了清聲道。
“咦？小姐？為什么您只給奴婢抹了胭脂，您自己不要來點嗎？”
如意站起身來，看著惜靈白凈的面龐。
“還是不要了，你是為了遇到心上人，我只是想出去湊湊熱鬧。少惹一點麻煩，省得讓爹娘操心~”
惜靈說罷，拉著如意的手走了出去。
跟爹娘告別，韓世宏跟菡汝又是一番嘮叨，惜靈耐著性子聽完，二老終于舍得發(fā)話，惜靈趕忙像得了特赦令般帶著如意，蹦蹦跳跳出了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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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聽父親的，從側門出了將軍府，選了一條不是很熱鬧的大街，向著花燈會的地點出發(fā)了。
天色已然微黑。
“小姐你看，這里人越來越多了誒！你看你看，這邊有賣桂花糖的！還有捏小泥人的！哎呀小姐，好多種類的糖葫蘆串啊，你想吃嗎，奴婢去給您買一個回來？”
“說了幾遍了，不要叫小姐，要叫公子。還有啊，你也不要自稱奴婢了，得記住咱們倆現(xiàn)在可是男的！”
惜靈對著如意，瞪大了眼睛搖搖腦袋，眼中盡是無奈。
“呃……人家一時還沒習慣嘛……誒公子？你看你看，那邊有個帥哥誒！”
“哪邊?。俊?p> 惜靈心不在焉隨便晃了晃頭道。
她可是一心一意只盯著小攤上新奇的物件兒呢。
“就是那邊啊，賣風車的那邊！呀！他在看我們！呀小……公子！他朝我們走過來了！怎么辦怎么辦……”
如意指著對方，手捂著嘴，嘴里不停地嘟噥著。
惜靈轉轉頭看到了那人，兩人眼神一個對視。
清冽中帶著玩世不恭，白凈的面龐和揚起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就著一張抿得緊緊的薄唇。
帥哥一枚。
再打量打量衣著，惜靈瞬間皺起了眉。
他正在探尋她突然皺起的眉，抬步快速向著她的方向走來，卻被一個張開雙臂的人擋住了去路。
“哎呀！這不是張公子嗎？幸會，幸會?。∧袢找瞾砜椿魰?！”
面前的人滿臉堆笑，對著男子又是抱拳，又是作揖的。
“你是？”
張鵆（heng）挑了挑眉，合住了手中的折扇，心下對此人很是不滿，卻也只得忍住不耐問道。
再一抬眼，對面此時早已沒有了惜靈二人的身影。
“哎呀，張公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幾回您可來我們古軒齋選了不少寶貝呢！上次您問小的，還有沒有更特別的物件兒，我就跟公子說，過幾日會從西域來一批上好的煙絲，這不，今日傍晚剛剛到貨。小的正準備明日差人去府里請公子呢，今兒可巧誒，趕件兒就遇到您咧！”
大街上遇見財神爺，古軒齋的掌柜的哪能放過呢？
“啊~記起來了，原來是古軒齋的掌柜呀，幸會幸會！既是如此，那我就跟你去店里看看吧！小粒子，你來，我有幾句話說?！?p> 張鵆對身后的隨從道。
“是，少爺。”
張鵆對小粒子一番耳語：“剛才那兩個女扮男裝的姑娘，看到了吧。去給我查查，是哪家的，緊緊跟著她們，找到住的地方。務必把事辦妥了再回來，知道嗎？”
“少爺放心，小粒子一定辦好！”
小粒子恭敬地低頭抱拳。
“那走吧，掌柜的，我們就去看看你那新煙絲！”
說罷，張鵆重又打開了折扇，瀟瀟灑灑地向前邁開了步子。
“是，張公子！誒，您請！慢點啊~呵呵呵呵！”
古軒齋老板在一旁點頭哈腰，諂媚地引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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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你拉我做什么？走那么快跟逃命似的，你見鬼啦？”
“跟見鬼差不多?！?p> 惜靈頭也不回地答，繼續(xù)扯著如意的袖子快步往人多的地方走。
“見鬼了？莫非您說的是那位公子？我看他眉清目秀的，長得真好看呢，難道竟會是鬼嗎？不不不，不可能的，剛才他還一直盯著咱們看呢，不知道在看您還是看我？哎呀~要是看我，那可就好了！您知道嗎公子，方才他走過來的時候啊，我的心……可咚咚直跳呢！萬一……萬一他就是我的良人，咱們這樣逃了，多不好?。咳f一他不追上來，那我豈不是很沒有面子嘛公子？或者……萬一他是您的良人呢？我看那公子身上的衣裳布料也不差……也不知門當不當，真要配得起公子的話，我讓給您也是沒關系的啊??！”
如意一邊被惜靈拽著走，一邊口中絮絮叨叨地說，絲毫不見停下來的跡象，簡直叫惜靈不得不佩服她的肺活量。
“胡扯?！?p> 惜靈突然冷冷的打斷了她。
“奴……小的怎么就胡扯了？”
如意正沉浸在美好的幻想里，被惜靈這樣打斷，不由略略有點羞惱。
惜靈突然站定，如意差點向前摔個趔趄。
惜靈扶正了如意，扳著她的肩膀嚴肅地對她說道：“如意，你看到那個人腰間的玉墜了沒？”
“??？什么玉墜，奴婢沒注意，奴……小的光看他的臉了?？烧鎺洶 ?p> 如意的眼睛繼續(xù)冒著桃心。
“我聽娘親說過，爹爹在朝中得罪了許多人，不知道有多少無法拉攏爹爹的人在對我們韓將軍府虎視眈眈，伺機除之而后快。那你說，如果我們被爹爹的仇人給盯上了，結果會怎么樣？”
“公子……您的意思是……那人，是咱們老爺?shù)某鹑恕俊?p> “八九不離十。他腰間的玉墜樣子，我在爹爹書房里看到過的。當時覺得好看就隨口問了爹爹，爹爹卻是一臉的凝重，說了句女孩子家不要管那么多。后來我聽府里的祁越（韓世宏的一個得力護衛(wèi)，是他從戰(zhàn)場上帶回養(yǎng)大的遺孤，這個以后再表）描述過那個圖樣，和我看的大致一樣?！?p> “那玉墜到底是來自哪里？”
“你可還記得，爹爹前年打勝仗回朝，本該被大行封賞，朝中的張丞相卻舉了一堆證據(jù)，狀告爹爹私吞軍餉，中飽私囊，惹得皇上震怒，最后只有功過相抵不賞不罰，爹爹才逃過此事?！?p> “當然記得，可奴婢是萬萬不信的！咱們老爺是多正直的一個人，這種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你說的沒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些所謂的證據(jù)，通通都是偽證?？傻膊辉敢廪q駁，還是謝恩領罰，繼續(xù)回府勤加練兵。”
“哎，咱們老爺，可真是太過盡忠了啊！”
“皇上罰了爹爹，卻又賞了這舉報偽證的張丞相。那塊玉佩，便是賞賜品。它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皇權，由此，張丞相在朝中的地位，便更加鞏固了?！?p> “公子，我看您平時大不咧咧就知道讀書練武，怎么朝中的事情您會這么清楚的？”
“你別看我爹平日看起來沒什么煩惱，其實他心里一有事我都看在眼里呢。有時候他不在府里，我都會偷偷溜進書房看看奏折，所以這樣的大事，我還是略知一二的。”
“原來是這樣啊~小姐對咱老爺，可真是用心孝順??！”
如意感動地說道。
“好了別拍馬屁了，躲過了那人，咱們往熱鬧的地方去，他就更找不到我們了。你看，天也快全黑了，再不走可就趕不上熱鬧了?！?p> /
此時，身后一雙眼睛正緊盯著她們。
“原來是韓將軍府的千金。這下可是有趣了?！?p> 小粒子喃喃地自言自語。
少爺對朝中事情從不過問，而他身上是帶著功夫的，老爺層層選拔出來為少爺做貼身侍從的，所以他關心的事情自然多一些，知道的，當然也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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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時候，城里剛剛下過雨。
青色的石板路帶著潮濕的氣味，映輝街道兩旁懸掛的各式花燈，看起來真有種華燈初上的感覺。
街道寬闊，兩旁店鋪林立。
因著是乞巧這樣熱鬧的節(jié)日，平日里本該早早關門的店鋪此刻燈火通明，店家全部卯足了勁在招攬客人。
整條大街長十里，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公子，我買了兩個糖人，你嘗嘗?！比缫馀d高采烈地抓著兩個糖人跑了回來。
“傻丫頭，我們倆現(xiàn)在是男的，你買這些東西，人家會覺得奇怪的?？烊拥?，就走走看看就好?！?p> “是……公子……”如意噘著嘴扔掉了剛買的糖人。
“咦？”身后傳來一個低沉溫潤的男聲，煞是好聽。
他拍了拍惜靈的肩膀。
惜靈轉過頭。
倆人同時呆住，同時臉紅。
“咳咳……這位公子，這么好看的糖人，吃也不吃看也不看，怎么就扔掉了？這樣很浪費的喔！”
還是男子首先反應了過來，舉著剛才接住的兩個糖人對惜靈說道。
“你，你管不著?！?p> 惜靈回答。
“怎么能管不著呢，你可知道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每個人生活都多不容易，你應當體察農民的辛苦啊！”
“你……你管不著！”
惜靈繼續(xù)回答。
“我看公子的打扮，也不像是大戶人家的，既然如此，就更應該體會父母的辛苦，這樣糟蹋東西，你父母會傷心的?！?p> “你，你管不著！”
惜靈一定是呆住了，居然只會說這一句話。
“公子可是糊涂了，為何只會說這一句話？我說，你家公子沒事吧，長得眉清目秀的，倒是可惜了。”
男子溫潤地笑了笑，問著旁邊的如意，唇角微挑。
“你胡說什么，我家小……我家公子可沒傻！他說了，你管不著，就是你管不著的意思！別來煩我們??！我們愿意扔就扔，你覺得浪費，就自己拿去吃好了！公子我們走！”
如意生氣地拉起惜靈的手就要往前走。
“別走?！?p> 溫潤男子拉住惜靈的胳膊。
“你又想干什么！”
如意生氣地瞪著男子，急得在原地跺了下腳。
“也沒什么，”男子嘴邊漾起淡淡的微笑，玩味地看著主仆二人，花燈的光映在眼中，煞是好看?！熬褪?，自己一個人出來玩實在無聊，我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燈會，看公子貌似也沒什么經驗，不如，我們搭伴而行，路上也好解悶，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這……”
惜靈猶豫著。這人長得是真的好看，看起來也很有禮貌，沒什么壞心的樣子。但自己還是不想惹什么麻煩。
心里盤算著，朱唇輕啟，正要拒絕。誰知男子的食指就點住了她的唇，惜靈瞬間感覺整個人都石化了。
“公子別忙著拒絕，你看這里人這么多，推推搡搡的也甚是不安全。我們結伴而行，一來多點趣味，二來就當交個朋友。公子盡管放心，我絕對沒有什么惡意。你主仆只二人，到底危險，看我身邊仆人也有些功夫，定能護公子周全。公子，就不要再推辭了，我們走吧?！闭f罷，男子竟順勢拉起惜靈的手就往前走了。
惜靈再次石化：這個人，為什么這么主動啊。這么霸道啊。我明明都沒有同意好不好。他就這樣霸王硬上弓了？霸王……噗……我在想什么?。?p> 第一次被一個陌生男子握著手，還是這么好看的男子，這么儒雅又風度翩翩的男子。
微風吹過，他身上若有似無的香味爭先恐后地往惜靈的鼻孔里鉆，一直鉆到了四肢百骸。
惜靈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對了。
她掙不開卻也不想掙開男子的手，只得繃緊了身體，任由他拖著往前走。
“兄臺，你叫什么名字?。俊?p> “……”
不理他。
其實是根本沒聽到。
惜靈此時大腦是一片空白的，整個喧嚷的世界仿佛都安靜了下來，靜得只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和自己的心跳聲。
“公子？”男子伸出另一只手在惜靈面前晃了晃，把她的神思從九天之外拉回現(xiàn)實。
“??？”
“我在問公子的尊姓大名呢?！?p> 男子低聲地笑，潔白的皓齒反射著月色的光華，嘴角邊的弧度竟然能笑得那么好看。
“我……我叫……你叫我韓嶙好了?！?p> “韓嶙。好聽的名字。”
“你叫什么？”惜靈反問他。
“我？一會再告訴你?！?p> 嘴邊又泛起了神秘莫測的笑。
天哪，這個男人，可真是魔性。
月光、星光、花燈的光；天上的、俗世的光彩紛紛倒映在這個男人的眼里。
惜靈側過臉仰頭看他，不禁看醉了。
“你在看什么呢？”男子嘴邊又是揶揄的笑。
“沒，沒什么?？墒?，我說，你這樣一直拉著我，我們兩個大男人，你不覺得哪里不對嗎？先放開我好不好？”
她突然覺得自己應該冷靜。
“你哪里是……好。嶙兄說放開，我就放開，但是你不許跑走喔，不管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把你抓回來的~”
如意在一邊聽到此時，只覺得全身一片發(fā)麻。
雖說小姐長得可愛動人，可此時卻是男兒打扮。
這個男人從一見到小姐就如此行徑，莫非他有……斷袖之癖？如意拼命地搖頭，將這個可怕的想法從腦海中甩向九天之外。
小姐啊……你可千萬不能這么命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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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嶙兄！快來快來，這里有猜燈謎的，我們也猜一個吧？”
“哎呀，你真麻煩?！?p> “猜一個吧猜一個吧，我想猜啊~~~”
“好吧好吧?！?p> “老板，我們選這個！”
“這位公子真是個好彩頭，我們這句燈謎可不好猜哪，別的都是上下兩句，唯獨這個，要三句。公子，您看看頭一句？”
“我看我看。恨君不似江樓月，南北東西，南北東西，只有相隨無別離。嶙兄，你會對下句嗎？”
“我……不會?！?p> “哎？小……公子，你明明會的啊，昨天你剛給我背完這首詩呢！”
如意納悶地插了嘴。
“好呀，嶙兄你這個小滑頭，快點，既然會，就背來聽聽。就算背錯了，我也不會怪你的?！?p> “哼，背就背，不就背首詩嗎，有什么難的。你聽好啦！恨君卻似江樓月，暫滿還虧，待到團圓是幾時？怎樣，我背出來了，你還能接嗎！”
惜靈得意地仰著頭望他，眼里滿是挑釁。
“哈哈”，他寵溺地揉了揉惜靈的頭發(fā)：“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二位公子真是好文采??！竟然全部都答對了。那作為最難的這條燈謎，我們自然有一份大禮。二位公子請看……這里有一只金釵，上面雕的是鏤金的薔薇，花朵中心鑲嵌著粉色的水晶，可是難得一見的上品??！平日里這釵可要賣到五兩銀子，今日作為獎品，只賣三兩銀子喔！只可惜這釵只有一只，公子卻是兩位……”
“吶，三兩銀子?！?p> 男子伸出手，攤開掌心，銀子就這么躺在手心中間。
“誒，好咧公子，您出手真是闊綽，小的這就給您包起來，您可以回去啊，送給自己的心上人！”
“不用包了，我現(xiàn)在就要送?！?p> 老板吶吶地將薔薇釵遞給了男子。
明明就沒帶女眷啊，這是要送給誰？
“吶?！?p> “咦？”惜靈疑惑地瞪大了眼睛?！敖o我？”
“是的，給你?！?p> “為什么要給我？我要這有什么用？我可是個男人！”
“呵呵。今日與嶙兄一見如故，因此呢，若是嶙兄家中有姐妹，必然也像嶙兄一樣這么風采出眾。不如，就請嶙兄代交給你的姐妹吧，也算是我交了嶙兄這個朋友?！?p> “這……”
“你不會拒絕我吧，嶙兄？”
男人緊緊抿著嘴，用無辜的大眼望著她。
天上人間的光華又聚在了他的眼睛里，惜靈又要看醉了。
“公子，公子?！?p> 如意在后邊輕輕推著惜靈的腰，令她從一陣失神中清醒過來。
“公子，你發(fā)什么呆呀，人家公子還在等你回話呢?！?p> 是啊，這個男人，平直的胳膊還一直停留在空中，攤開的掌心就在惜靈面前，那支精致的薔薇釵在他手中，竟像是個價值連城的寶物。
要不要呢？
不忍心拒絕他啊。
再說，這支釵子，真的好好看，好看到讓惜靈覺得，這個釵子似乎生來就應該是屬于她的。
“好吧。那……那就拿來吧。我替家中的妹妹，謝謝你了?！?p> 惜靈也伸出了手，平攤開掌心。
他嘴角的微笑更濃了，翻轉過自己的手掌，將薔薇釵小心地放在惜靈掌心里。
“呀?！?p> 惜靈正要抽手，卻被他輕輕地握住了。
“嶙兄?！?p> “啊？”
“若你家中真的有姐妹，我會上門去提親的。我會請她，嫁給我，我會，守護她，一生一世?！?p> “……?！?p> 惜靈的臉，瞬間紅了。
“嶙兄？”
“嗯？”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有?！?p> “那么”，他松開握著她的手，轉而用雙手輕輕摟住她的頭，深情地凝視著她的雙眼：“告訴我，嶙兄的家中，有沒有姐妹？”
天哪。
看著這個男人如白玉般雕刻出的面龐，濃密的眉毛，長長的睫毛，精致的鼻子，像畫出來一般的嘴唇……惜靈快不能呼吸了，整個大腦一片混亂，心臟似乎都要蹦出來了。
“有嗎，嶙兄？”
“……有。”
“哈哈，我太開心了，你等著，我回家去跟爹娘商量一下，選一個好日子，就上門來提親！”
他歡呼一聲，張開雙臂緊緊擁抱住惜靈，緊得像是怕這個寶貝會像風一般地溜走了。
那開心的模樣，單純得像個孩子。
惜靈對眼前發(fā)生的一切有點不知所措。
他爽朗的笑聲令她瞬間清醒。
回頭想一下，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他好像是問，我家里有姐妹沒有？
我好像是回答，有？
然后他說什么來著？
回家跟爹娘商量，選了日子，就來提親？
妹妹……提親……？
天哪！
我做了些什么？
我哪有妹妹嫁給他？
真要嫁，那不也是得我自己嫁？
雖然……嫁給他，好像也挺好的……？
天哪天哪，我在想些什么？
惜靈正了正神，用余光發(fā)現(xiàn)如意在用哀怨的眼神看著她。
好吧，這樣的眼神也是理所當然的，剛出府自己還義正言辭地說不要給爹娘惹事，這下可好，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許給別人了？
“咳咳……我說，這位公子，其實吧……”
“嶙兄你不用說，我都懂。雖然我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貴，但是你放心，該有的禮節(jié)，我一樣都不會少的，娶你妹妹，我一定是用八抬大轎把她風風光光抬回去，至于你爹娘，我也絕不會虧待的?！?p> “呃……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聽我說，其實吧……”
“好了嶙兄，你的擔心我都明白，我在這里，對天發(fā)誓，我一定一定，不會辜負我的未來娘子，我會用我全部的力量去疼她。你就放心吧！”
“呃……不是，那個，我的意思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
“咕~”
“什么聲音？”
男子哀怨而又略帶可憐地望著惜靈：“嶙兄，我肚子餓了。你去給我買兩個肉包子吃好不好？我走不動了，我在這里等你回來?！?p> “呃……真麻煩。好吧，那你等著，人很多啊，不要亂跑。”
“好~”
男子一臉高興的笑。
惜靈轉過身剛走了兩步。
“嶙兄！”
背后那個男子喊道。
惜靈轉過身看他。
“對了嶙兄，你記住，我叫云霽，白云的云，光風霽月的霽！”
“好，我記住了！等我啊~很快就來~”
“嗯！”
男子高興地朝她大力揮了揮手。
“老板，五個肉包子！”
“誒！公子，五個肉包子，一共六文錢，您拿好咧！”
老板麻利地包好肉包子交給了惜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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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人呢？說好在原地等的，怎么沒了？不會出什么事吧？”
“小姐，他身后跟著五六個隨從呢，不會出事的，一定是等不及，就先走了。我們回去吧，今天也真是夠亂的，別讓老爺夫人等急了。”
“好吧，好吧?？蓱z了這五個肉包子了，沒人吃你們嘍。誒如意，不如，我們兩個把它們干掉！”
“不要啊小姐~”
“來嘛來嘛！”
主仆二人手里抱著包子，邊走邊吃，歡快地走上了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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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霽帶著貼身侍衛(wèi)陳果，在身后不遠的地方，隱秘地跟著她，直到看到她安全回府。
“原來是韓將軍府的千金啊。殿下，這樣，你們的婚事就更好辦了，門當戶對，皇上一定不會反對的?！?p> “你錯了。她要是個尋常人家的女子，倒還好辦了……哎！先回去吧。”
兩條離去的身影被月光拉長，慢慢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