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現(xiàn)身
就在余楊閉目等死的那一刻,一聲暗器破空之聲傳進(jìn)了他的耳朵,隨后而來的就是鐵器撞擊之聲。
余楊只感覺乾元的劍鋒都已經(jīng)貼在他脖子邊上了,這一下被暗器撞開,還是擦傷了他脖子,他感覺脖頸一涼,一股熱乎乎的液體順著脖子就留了下去。
余楊睜開眼睛,只見乾元和劉公公兩人都朝外面看去,只聽一個慵懶卻渾厚的聲音在外叫嚷道:“知章騎馬似乘船,嗝兒....眼花......眼花他媽的什么來著?”
乾元聽到這飲中八仙歌的第一句,更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他朝著劉公公使了個眼色,那姓劉的怒火中燒,卻又敢怒不敢言,只得一把松開余楊,朝門口走去。
他二人不知這人的來歷,可余楊一聽到這句“知章騎馬似乘船”,心里一下就寬了,他大聲叫到:“老酒鬼!你怎么才來??!師侄我差點兒就腦袋搬家啦!”
話音一落,房梁之上又傳來一個聲音,“哼,你這娃兒還是這班魯莽,當(dāng)真一點長進(jìn)沒有!”
這聲音一響起來,余楊差點哭出聲來,急忙叫道:“師父!”
梁上那人哈哈大笑,一下便躍了下來,正是青城派霧隱門的門主丹辰子,但是他此刻并未穿著道袍,而是一件黑色的斗篷裹在身上,落下時斗篷大開,好似一雙黑色的翅膀張開來在空中,兜帽遮住了半張臉,余楊也只見他花白的胡須垂在嘴邊。
乾元一動不動,目無表情的看著他,丹辰子掀開兜帽,笑著對乾元說:“師侄,怎的年余不見,便對你師弟刀劍相向了?”
余楊急忙說:“這家伙背后不知道干了多少好事,咱整個青城派估計都被他們給端了,我說老頭子,好好的你跑哪里去了?你可知道余家莊全村人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你……”
“你還知道這些呢!”丹辰子打斷余楊說道:“如此不珍惜性命,你是準(zhǔn)備與余家莊的那幾十口人共赴黃泉?還是想替他們報仇雪恨?”
余楊一時語塞,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乾元這時一拱手,喊了一聲:“師叔?!?p> 丹辰子捋了捋胡子,將蓋在頭上的兜帽掀開,說道:“乾元,好久不見,你可真是長進(jìn)了?!?p> 乾元哈哈大笑,說道:“師叔客氣了!”話音剛落,挺劍直向丹辰子刺來。
余楊見他又用這卑鄙招式偷襲,急忙大喊:“乾元師兄,你這招趁人不備,可是大師伯他老人家教給你的?當(dāng)真是防不勝防,對得起我青城派是名門正派!”
當(dāng)他說話之際,乾元和丹辰子頃刻之間已經(jīng)過了十余招,乾元長劍是越出越快,余楊都快看不清他出劍手法,只感覺他手上長劍化作一團(tuán)劍花,凌厲無比的朝著丹辰子各處要害招呼上去。
余楊心下駭然,心中默念,“若是我內(nèi)力不失,也遠(yuǎn)遠(yuǎn)不是他對手,這等劍法已入化境,幸好師父在這里,不然就算是大師兄在這,多半也要敗在他手上!”
他只道乾元和初云子功力應(yīng)是旗鼓相當(dāng),現(xiàn)在看來乾元這套快劍使得是出神入化,似乎比初云子還高上一籌。
再看丹辰子,雖然乾元出劍快似蒼鷹捕食,風(fēng)馳電掣,將丹辰子整個籠罩進(jìn)自己劍法范圍內(nèi),卻始終無法傷他。
丹辰子右手扯住自己黑色斗篷,順著乾元劍招閃轉(zhuǎn)騰挪,每一劍只差毫厘之距,卻又無法觸及他身體。余楊看出師父正使用拂塵手法催動自己斗篷與乾元放對。
兩人大概過了四十余招,丹辰子依舊閑庭信步不慌不忙,而乾元卻使勁了渾身解數(shù)般揮動手中長劍,丹辰子說道:“師侄,真不錯啊,這劍法使得!簡直得了你師父真?zhèn)鳎怀鲆馔獾脑?,下屆掌門非你莫屬,你又是何必呢?”
“區(qū)區(qū)一個青城派掌門,我還沒放在眼里,師叔,你也太小瞧我了?!?p> 丹辰子瞧他出劍如風(fēng),卻還能接自己的話,簡直不像是一個二代弟子能做到的事。
丹辰子打定主意,想試試他究竟有多少本事,斗篷虛晃一招,乾元往后撤了兩步,丹辰子趁機(jī)運勁在手,一把將斗篷朝乾元擲去。
經(jīng)丹辰子這么一甩,勁透黑色斗篷,像一塊鐵皮般朝著乾元飛過去。
乾元一看原本柔軟的斗篷經(jīng)這么一甩,立即變得普通鐵皮般朝著自己飛過來,深知若是被刮到一下,也是非同小可。
這黑色斗篷來勢雖既猛又快,卻不算難躲,也不知他是有意炫技,還是篤定丹辰子現(xiàn)在還不打算殺他,一個鐵板橋壓低自己的身子,躲過了這一張黑色斗篷!
這斗篷幾乎貼著乾元的鼻子尖兒飛過去,帶起的風(fēng)刮得他臉生疼,他身板挺得筆直,斗篷一飛過去,左掌在地上一拍,歷時站起。
丹辰子拍手叫好,說道:“這一手鐵板橋功夫使得真是漂亮,你師父若是看到了,定然能感到莫大的欣慰?!?p> 乾元正想回答,突然門外又一個圓滾滾的東西朝他飛將過來,乾元也不回身,腦后像是長了眼睛,飛起就是一腳,將那圓球踢向余楊!
余楊內(nèi)力全失,那圓球被乾元運勁一腳,來勢急快,眼看是避不開了,這時丹辰子一躍串到余楊跟前左手一圈,正是太極拳中的一招云手!
那圓球經(jīng)這云手一撤勁,登時沒了勁力,丹辰子一把將那圓球揪在手中,余楊這才看清楚了,正是那劉公公的人頭!
“哈哈哈哈哈,夜貓子!你這師侄還真是有兩下子啊!”
乾元轉(zhuǎn)過頭去,見這說話之人頭上帶了個大斗笠,看不清臉,稀稀落落的胡碴子掛在嘴巴周圍,一個大酒葫蘆掛在手腕上,看起來像是空的,一襲蓑衣披在身上,像極了一個撐船的船夫。
乾元上下打量了一下,指著劉公公的頭問道:“你殺的?”
那船夫模樣的家伙點點頭,“不錯,這人出來和我放對,招招都想置我于死地,我稍微認(rèn)真一點吧,腦袋都給他揪下來了,我實在沒想到,他這么不經(jīng)打呀!”
他笑嘻嘻的說罷,又換了一副面孔,面無表情的對乾元說:“你呢?你經(jīng)不經(jīng)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