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無情雙指凌空連點,封住黑衣人四處大穴,令其無法動彈。
拉下面罩,見到一張蠟黃的臉孔,四十多歲,豎眉瞪眼,滿臉兇惡之像。
“是誰派你來的?”。殷無情冷冷的問道。
中年人“啐”了口口水,惡狠狠的說道:“別枉費心機了,想要爺爺開口,做夢!”。
“哦,果然是條漢子?!币鬅o情也不氣惱,這種人他見過太多了。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不戳中他的痛處,就算用刑,也很難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把手中的黑巾塞進刺客嘴里,起身來對旁邊的守靜說道:“你在此好生看守,我去外面看看還有沒有敵人。以防不測?!?。說完大踏步離去。
守靜滿口答應,心里卻在暗自埋怨:“師傅,師叔,你們怎么還不回來??!你們在吃香的喝辣的,我還餓著呢!唉!”。
等了許久,殷無情和李鐵衣等人同時走了進來,守靜總算松了口氣。
眾人看著地上躺著的黑衣中年男子,皆是欣喜若狂。
殷無情卻潑冷水道:“嘴硬的很,不一定能得到什么消息?!?。
余玄機大笑一聲道:“貧道來?!?。說完踏步上前,彎腰扯掉嘴里的黑布。
“你到底是誰?不說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少不得讓你試試分經(jīng)挫骨之痛了。”余玄機威脅道。
黑衣人冷“哼”,沉默不語。
余玄機冷笑一聲,伸手在黑衣人肩頭一搭,只聽得“喀喀喀”的爆裂聲此起彼伏,回蕩在整個房間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表情扭曲,痛苦不堪。。。。。。
持續(xù)了半盞茶功夫,余玄機緩緩收回了手,搖頭不語,臉色難看至極。
李鐵衣和其他幾人也是大失所望,沒想到這人如此硬氣。
就在這時,殷無情突然一聲驚呼:“且慢?!薄Uf完,拿起燈座上的燭火走到中年男子跟前,彎腰湊近,細細打量。
在場的所有人微感詫異,心想,難道有什么發(fā)現(xiàn)?臉上茫然,同時用期待的眼神望向殷無情。
殷無情看了一會,遞出燭火,伸手從靴子里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在黑衣人臉上摸索了一陣后,在耳根部用匕首輕輕劃了幾下,慢慢撕下一層薄薄的東西。原本四十多歲的漢子瞬間變成一個六十來歲,臉色黝黑的老者。
黑衣老者被揭穿了真實面目,頓時如踩癟了的魚泡,垂頭喪氣。
眾人驚詫,這才明白過來,刺客原來帶著一張精巧的人皮面具。
“咦,這人似乎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余玄機鎖緊眉頭,仔細回憶著。
李鐵衣疑惑的問道:“道長難道認得此人?”。
屋里所有人又把目光都望向了余玄機。
“想起來了,這人好像就是上次在黑鷹嶺被殺害的赤面老怪吳茂春。”。余玄機望著眾人,心頭疑云重重。
李鐵衣臉色古怪,不解的問道:“不是說赤面老怪已經(jīng)死了么?怎么又出現(xiàn)一個?到底哪一個是真?”。
“這副人皮面具,制作精良,絕對是高手之筆,要不是余道長用分筋錯骨手,令他臉孔扭曲,我發(fā)覺他發(fā)際邊緣有異常,這才捕捉到一絲破綻,要不然連我都差點被蒙混過去了?!?。殷無情娓娓解釋。
眾人恍然大悟,皆佩服感嘆,神捕無情果然名不虛傳。
旁邊的朱孝臣忍不住問道:“那如何才能分辨兩個死人,到底哪一個是赤面老怪呢?”。
李鐵衣接口說道:“我立刻去趟刑捕司,驗證一下先前死去的的赤面老怪吳茂春,有無帶著人皮面具便知道了。”。
“我隨你一起去,我現(xiàn)在是南疆道巡查使,行事方便。”。余玄機臉色沉重的說道。
“好,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大家等我們回來。”。說完,就和余玄機并肩走出,向著刑捕司而去。
-------------
來到刑捕司,已經(jīng)子時。
余玄機亮出身份,一路暢通。牢房門口,值守的幾名官兵都在打瞌睡。見有人到來,強打起精神。聽聞竟然是巡查使大人駕到,哪敢怠慢,引著李鐵衣和余玄機進了大牢,一邊慌忙去稟告值守班頭。
在大堂站了一小會,一個五十歲年紀,名叫宋樂寶的捕快班頭匆忙過來迎接,余玄機說明來意,宋樂寶領命,帶著二人來到刑捕司停尸房,點上燭火,昏暗的屋子里面氣氛恐怖,陰風陣陣,似有鬼魂游蕩。
黑鷹嶺群盜的尸體整齊的擺放著。因為是冬天,天氣寒冷,尸體只是散發(fā)陣陣血腥氣,并沒有太大的臭味。
找到赤面老怪的尸體,李鐵衣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小刀,輕輕撥弄了幾下死者臉部邊緣,果然,幾下?lián)芘螅园l(fā)際這里的皮膚開始褶皺,李鐵衣伸手,緩慢的揭開,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張陌生的老者臉孔。
李鐵衣拿著人皮面具,眼神迷惑的望向余玄機,余老道搖搖頭,示意沒有見過此人。
李鐵衣又叫來在門口站著的宋樂寶,問道:“見過這個人么?”。
宋樂寶仔細看了看,搖搖頭。
見沒有結(jié)果,于是,余玄機出言警告了宋樂寶不要將這里的事情傳揚出去,否則人頭落地。嚇得宋樂寶魂飛魄散,發(fā)誓不會泄露半點。
隨后,李鐵衣和余玄機又馬不停蹄的回到了“迎瑞居”。
進得屋后,李鐵衣把人皮面具交到殷無情手中。
殷無情比較了二張面具的制作手法,語氣肯定的說道:“出自一個人之手?!?p> 余玄機走到老者面前,沉聲問道:“吳茂春,玉璽在哪里?”
吳茂春嘴角冷笑,不說一句話。
余玄機知道,今天是問不出什么東西了,把黑巾塞進吳茂春嘴里,對著守靜吩咐道:“把他捆起來,挪到你房間去,嚴加看管,出了事,拿你試問!”。
守靜知道事態(tài)嚴重,也不頂嘴,老實的照辦去了。
余玄機捋著胡須,緩緩說道:“既然第一個死的赤面老怪吳茂春是假的,那么今天抓到的才是真正的吳茂春。他有可能是殺害黑鷹嶺群盜的兇手。不過,他不是主謀?!薄S嘈C捋著胡須,望著眾人推敲道。
幾個人點頭附和。
李鐵衣首先說道:“這吳茂春如此心狠手辣,為了不讓劫持玉璽之事外泄,連自己的親信弟子都不放過,真是禽獸所為。也說明他要保護的人,對他很重要,重要到了自己的弟子都可以放棄。”。
金衣衛(wèi)曹懷谷和孔道昇兩人也附和罵道:“這個畜牲?!?。
李鐵衣沖著他們點點頭,又問道:“如道長所言,那吳茂春的幫兇又是誰?”。
李鐵衣的問題一出,眾人陷入沉思,皆又無語,引蛇出洞計劃只成功了一半,案情似乎又回到了原點,這可如何是好?
突然,屋外警戒的守靜示警道:“好像有人來了?!薄?p> 眾人頓時警覺,余玄機丶殷無情,李鐵衣三人率先快速靠近門口,朱孝臣等金衣衛(wèi)拔刀在手。
余玄機眼壓低聲音說道:“朱統(tǒng)領和守靜留下?!?。說完,又用手比劃了一個四面夾擊的手勢。三人點頭會意。
殘月暗淡,冷風蕭瑟。
剎那間,三條人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屋頂,同時飛掠向不遠處的屋脊,配合默契。
埋伏在黑暗中的一襲夜行衣大驚失色,閃身逃竄,身法迅捷,在屋脊的黑暗處閃轉(zhuǎn)騰挪,向著遠處逃遁。
李鐵衣急聲喊道:“不要讓他逃走。”。說完,身如閃電,向左側(cè)包抄過去。
殷無情則從右側(cè)夾擊,余玄機居中,幾個起落,黑衣人的背影已經(jīng)若影若現(xiàn)。。
只是這黑衣人身法如鬼魅般,狡猾異常,借著屋脊街道掩護,時而向東,時而向西,飄忽不定,飛劍難以襲擊,幾個人心神緊繃,鉚足了勁,窮追不舍。
眼看黑衣人就要飛躍城墻之際,西風街“迎瑞居”方向上空,突然綻放出一朵蓮花狀的煙火彈,照亮一片夜空。
“不好,我們中計了,你們速度回去救援,我來追”。李鐵衣大驚失色,向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
余玄機和殷無情見李鐵衣已經(jīng)追了下去,心急如焚,轉(zhuǎn)身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