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杜爾斯克。
艾希和瑟莊妮萬萬沒想到,清晨時分碼頭上就已經(jīng)人頭涌動,他們翹首以盼,但又按捺著躁動的心。
“該死,他們早就有準備了嗎?”
瑟莊妮看著那為首的女人,她高大的身影就如同手中的寬刀一般,讓人不得不產(chǎn)生一絲敬畏。
“母親……”
瑟莊妮努力從嘴里吐出這兩個字來。
廓吉雅,艾希幾乎快要忘記這個名字了。那是瑟莊妮的母親,也是一個冰裔戰(zhàn)士。艾希明白廓吉雅根本不愛瑟莊妮,她愛的是另一個男人,也正是如此,廓吉雅在瑟莊妮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原來,新戰(zhàn)母是她!”
艾希心里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你把什么人帶到我的部落來了!”
廓吉雅似乎根本沒打算讓自己的女兒上岸,她緊緊的靠在碼頭邊緣,冷漠的看著兩個人。
“我?guī)砹耸澄铮∷龓椭覛⒌袅艘活^格魯芬,還有數(shù)不盡的海魚!”
瑟莊妮大聲說道,這些話可不是給戰(zhàn)母聽的,而是她身后的那些人民,他們正處于饑寒交迫中。
果然,那些人一聽到這些畫立馬嚷嚷起來了,這下子就連戰(zhàn)母也不能阻止瑟莊妮上岸了。
“一個外來的寒冰血脈,我知道那意味著什么?!?p> 廓吉雅冷冰冰的話語就如同這天氣一般。
“意味著什么?你可真夠多疑的,是那些冰霜祭祀讓你變得……軟弱了嗎?”
瑟莊妮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她看到有幾個家伙正穿過人群擠向這邊。
他們穿著黑色的皮毛衣,上面掛滿了圓盤。他們的打扮很是怪異,那雙眼睛卻不帶一絲情感。艾希知道他們是誰:
“冰霜祭祀……”
“我們不應該信任她,一個外來人,她們將帶來不安定!”
一個冰霜祭祀叫道。
看得出來,廓吉雅想拒絕艾希的登陸,但是她也不得不考慮族人的感受,畢竟是她帶回來的食物。
“你從哪弄來的食物,你要老實回答。”
“我……我從海面上帶回來的,它襲擊了我們?!?p> 艾希無奈的說道,她知道撒謊會讓冰霜祭祀們知道的,他們的嗅覺總是很靈敏,但是她也沒別的的方法。在弗雷爾卓德有一個共同的約定,那就是無論什么人都不能冒犯失者的領地。據(jù)說這一項規(guī)定是冰霜祭祀與熊人領袖簽署的,用來維護雙方和諧相處的手段。
“她在說謊,這個小姑娘不誠實!”
“哦,是嗎?”
廓吉雅立馬將自己手里的寬刀橫在艾希身前,看來她是打定主意不讓這個外鄉(xiāng)人進入部落了。
“你不能這么做,畢竟這功勞里有一半是屬于她的!”
瑟莊妮向前一步,她將自己的寬刀豎在廓吉雅面前,這一刻她倆看起來還真是十分相似。
“還輪不到你來替我做決定,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女兒!”
廓吉雅有意將最后兩個字咬的很重。
“可是沒有我就沒有實物,這一點你也別忘了,母親!”
瑟莊妮根本不打算妥協(xié),她是有意要在族人面前展露這一面。
“她是阿瓦羅薩人嗎?”
“我們有吃的了,還是不要趕走她為好吧?!?p> 廓吉雅聽得見身后那些家伙的議論,這讓她不得不重新思考這件事的大小。
“你給我進大廳來,我要跟你好好談談!”
廓吉雅丟下這句話后,趕緊轉身離開。那些冰霜祭祀趁機對她使了一個眼色。
“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瑟莊妮拍了拍艾希的肩膀,她希望這能減輕些對方的負擔。
“我給你們添麻煩了。”
艾希抿了抿嘴,她能察覺得到那些凜冬之爪的族人們對她的好奇,還有冰霜祭祀潛藏深處的惡意。
“別說傻話了,反正遲早要撕破臉的,多一天也無妨。再說了,除了我們,恐怕也沒有別人肯收留你了?!?p> ……
“你還需要我點醒你嗎,女兒!就這么隨意的拉攏一個其他部落的遺民來分享我們的食物?”
廓吉雅將牛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她是我的朋友,外婆和她母親結盟那會…”
“夠了!”
廓吉雅一把將杯子扔在了地上。
她可以容忍很多事,但唯獨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母親和那個叫葛倫娜的女人。
“我說過了,不要在提她們的名字,你怎么就是記不?。∫皇悄阃馄?,我怎么還會回來管理這個愚蠢的部落?我還要提醒你多少遍,你的作用不過是我母親掌控部落的手段罷了。如果有機會,她恨不得將你丟進狼窩呢,相信我,她一定會的。相比她,只有我能保護你。”
廓吉雅喋喋不休的說著,但是那些輕蔑的語氣讓瑟莊妮明白那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必將成為下一代戰(zhàn)母,改變凜冬之爪!”
當瑟莊妮說出這句話時,她已經(jīng)決定將一切計劃坦白了,就在今晚,她就可以打敗母親,成為新的戰(zhàn)母。
“你的意思是,你已經(jīng)足夠強大了?那么很好,我給你個任務去做,如果你真的可以完成,我會考慮你的建議?!?p> 瑟莊妮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難道廓吉雅同意讓位了?當然,那需要個前提。
“好啊,只要你遵守你的諾言?!?p> 眾所周知,諾克薩斯帝國是一個好戰(zhàn)的國家,他們將野心布滿整個符文大陸,這其中當然包括弗雷爾卓德這個古老的國度。而關于這次廓吉雅下達的指令,就是進攻諾克薩斯戰(zhàn)艦,并取得物資。
這次瑟莊妮帶的都是族里的一些中等戰(zhàn)士,甚至除了艾希之外一個冰裔都沒有,但是她十分清楚,如果過此事成功將會給自己帶來怎樣的威望。
一大早上瑟莊妮就能看見廓吉雅和那些冰霜祭祀在遠處看著她們的小隊,也許他們正在偷笑也說不定。
“等我回來,你們恐怕就笑不出來了?!?p> 瑟莊妮小聲嘀咕著。
“可是,我們的實力真的足夠完成任務嗎?”
艾希皺著眉看向這些戰(zhàn)士,不得不說他們實在差勁極了,勉勉強強算是能揮動武器而已,而且一部分人還是爐戶。雖然諾克薩斯人還從沒有與阿瓦羅薩部落交過手,但是艾希也深知他們的強大,那絕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夠輕易撼動的。
“越是困難,收獲的成果也就越大不是嗎?就讓這些家伙睜大眼睛瞧好了吧。”
瑟莊妮倒是自信滿滿。
諾克薩斯對于弗雷爾卓德的進攻是雙向的,一方由諾克薩斯的將軍德萊厄斯從鐵刺山脈出發(fā),另一方面則是由海軍艦隊從征服者之海繞道洛克法來到寒冰之海。不過由于海軍主要的進攻方向在恕瑞瑪?shù)难睾R粠В虼烁ダ谞栕康滤惺艿膲毫鸵『芏嗔恕?p> 當然了,廓吉雅和瑟莊妮她們可不知道這么多詳細的事情,這些大都是從來自瓦拉爾的商旅們那里聽來的。那里是弗雷爾卓德的貿(mào)易中轉站,許多從德瑪西亞,甚至諾克薩斯過來的商人們大約都會在冬季時節(jié)在此聚集,然后向更冷的北方前進。
“聽說格拉澤港口剛巧來了一支諾克薩斯的艦隊,只不過他們戰(zhàn)斗力怎么樣就不清楚了?!?p> 瑟莊妮對這個國家倒是頗有些好奇。
“不管怎么說,那些家伙都不能輕視,我們必須偵查清楚了才能行動?!?p> 艾希有些擔憂的說道。
“那是當然了,等我掌握凜冬之爪的大權后,我肯定要與這些家伙真真正正戰(zhàn)斗一把,這些外來人在我們領地上過得也太舒服了些?!?p> 瑟莊妮還是那么熱血沸騰,就如小的時候一樣。
海面上,諾克薩斯的狼船連環(huán)鎖扣,遠遠望去就如同一條鋼鐵長龍。它們擁有寬廣的船身,并且吃水極深,這大大方便了它的貨載量和航行速度。并且狼船最著名的就是它們可以彼此聯(lián)手,形成鋼鐵堡壘向敵方戰(zhàn)艦進攻,船首和船身搭載的火炮和魔法巨炮更是提供了其強大火力。
但是有一個問題,這些大船在寬闊的海面上的確一帆風順,可是到了寒冰之海,那些堅硬的冰層就足以讓狼船停滯不前了。
“我們決不能與他們硬碰硬,但是你我都很清楚,一旦寒潮來臨,那些好不容易融解的冰層可就會重新將水面封住了。那些大船只能停下來,由士兵搭乘可拉吉小船進行破冰。而這就是我們襲擊他們的機會。”
瑟莊妮說到的這種小船,是以動物的皮革包裹在木制船架外而成。船上的皮革又以瀝青密封防水,再由小帆或槳劃來推動。在惡劣的天氣下,皮革的外殼會更為靠攏使小船的水位緊密而不太容易沉沒。
襲擊巨艦很難做到,但是這些小船卻是輕而易舉。瑟莊妮她們不過是在等,等待一個時機罷了。
弗雷爾卓德的寒潮總是時短時長,有時候兩三個月來一次,有時候幾周就會發(fā)生。人們多數(shù)都會躲藏在屋子內(nèi)取暖,又哪里有人如現(xiàn)在這般經(jīng)受天寒地凍。
可憐這些來自東南方的諾克薩斯人,根本沒經(jīng)歷過什么叫做極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