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
蘇爾加丹逃離地下監(jiān)獄的消息早已傳到了都城。令人頭疼的是,這怪物一路毀滅城鎮(zhèn),已經(jīng)向著東方逃竄了。不過阿茲爾卻是面色不改,鎮(zhèn)定自若的坐在王座上,反倒是澤拉斯急得跟什么似的,在大殿下來來回回走個不停。
“你能不能停下來歇會?晃的我頭都暈了?!?p> 阿茲爾沒好氣的說。
“蘇爾加丹可不是普通的怪物,圖書館的史書上曾經(jīng)記載過,那家伙生性暴躁,所以當初艾卡西亞的叛軍們就將它用于對付帝國的大軍?!?p> “好了,這些我都知道,別忘了我讀的書可比你多得多。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控制它?!?p> 阿茲爾不耐煩的打斷了澤拉斯的話。
“陛下,大學士覲見?!?p> “有請?!?p> 阿茲爾站起身來,來的人畢竟是身份不一般的人,他該有的禮儀還是不可缺少的。
內(nèi)瑟斯的身材極為高大,當它一出現(xiàn)在門前時,整個大殿都黯淡了下來。而在它后面跟著的,則是東張西望的雷克頓。
內(nèi)瑟斯穿著一身簡單的白色外套,阿茲爾甚至能看到里面那若隱若現(xiàn)的紫褐色皮膚。他料定這位學士大人一定是在自己的圖書館里休息,或者是整理書籍什么的。
“你一定是在整理那些書籍吧,在處理公文的同時還要去管理這些文物,也真是難為你了。”
阿茲爾一臉輕松的說道。內(nèi)瑟斯對他而言并非是外界所看到的那種君臣,更多的是老師與學生的關(guān)系。
“恐怕陛下猜錯了,臣其實正與雷克頓將軍站在城墻上欣賞風景呢。”
“好了,說正經(jīng)事了。”
阿茲爾的神情突然變的嚴肅起來,這個模樣可是少見的很。恕瑞瑪?shù)娜嗣褚幌蚩吹降?,都是阿茲爾那驕傲的一面?p> “你們知道蘇爾加丹吧,曾經(jīng)被飛升者們親自封印的怪物。我原本以為那只是存在書中的故事,但是就在前不久,它成功打破封印逃走了。更糟糕的是,一個小城鎮(zhèn)剛剛被發(fā)現(xiàn)了已經(jīng)被焚燒殆盡了?!?p> “蘇爾加丹?”
內(nèi)瑟斯與雷克頓對視了一眼。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靈獸,它的力量甚至根本不是一個飛升者能夠?qū)Ω兜?。只不過飛升者的封印并非是普通的封印,魔法石棺上的符文印可以通過汲取周圍空氣的元素之力來加固法陣,火靈什么時候能有本事掙脫這樣強大的束縛了呢?
“現(xiàn)在的問題是,我們決不能放任它的肆意破壞,尤其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飛升儀式不容有失,我不能讓這件事情成為污點,二位大人明白吧。”
阿茲爾的意思內(nèi)瑟斯當然明白。但是想要捉捕蘇爾加丹也并非異事,況且它逃脫的方式還不明確,如果沒有他們兄弟二人合力,怕是要功虧一簣。
“只是,陛下的飛升儀式?!?p> 內(nèi)瑟斯有些欲言又止。畢竟這是年輕的皇帝的儀式,絕不容有失。按照原本的儀式章程,內(nèi)瑟斯兄弟是要伴隨阿茲爾走完神道,并親自看著他進入法陣的。
“放心吧,又澤拉斯陪著我,也不礙事。你們只管去執(zhí)行任務,等回來的時候,你們一定會看到一個奇跡的誕生?!?p> “那么,就提前歡迎陛下成為我們的一份子了?!?p> 內(nèi)瑟斯點了點頭,然后他掃了一眼那個一直低著頭不肯吭聲的小奴隸,便轉(zhuǎn)身離開了。對于澤拉斯的忠心,他還是相信的。況且他清楚阿茲爾雖然從沒有在明面上跟任何人提前這些事,但是那些關(guān)于解除奴隸的條約,絕不是阿茲爾心血來潮后的產(chǎn)物。
有他們二人,恕瑞瑪?shù)臉s光或許將永世長存。
……
阿茲爾陛下要進行飛升儀式的消息一經(jīng)公布就在短短幾天這內(nèi)傳遍整個帝國,無數(shù)人民從四面八方趕來,只為了一睹這盛舉。飛升者對于整個恕瑞瑪?shù)蹏?,那是至關(guān)重要的力量,更何況這次被太陽選中的人當今的皇帝,昔日女皇瑟塔卡的后代。
澤拉斯對于這一刻已經(jīng)等了太久太久,久到幾乎花費了一生的時間。這個腐朽的王朝,以及那驕傲自大的皇帝陛下,都要在這太陽圓盤下遭遇滅頂之災。而他,就以一個奴隸的身份,去將這一切的遺存繼承下來,這就是他的復仇。
這條復仇之路走得太過艱辛了,他曾經(jīng)學習那些黑暗的法術(shù),是為了保護這個男人。但當那自由的夢破碎后,澤拉斯就明白了,所謂的信任,所謂的手足之情,不過是這個世界最虛偽的謊言。他看著阿茲爾南征北戰(zhàn),看著黎民百姓高呼陛下的圣明,但是他只想發(fā)笑,因為這個皇帝陛下必然會辜負天下人,就像辜負他那樣。阿茲爾是不會違背先輩的意志的,恕瑞瑪千年的文明就是建立在森森白骨之上的,而這座帝都不過是一座巨大的墳墓,它葬送了太多人希望。
澤拉斯的笑容是發(fā)自肺腑的,此時此刻,他能看著阿茲爾帶著那鷹頭面具走來。黃金般的盔甲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那些絢麗的紋飾在澤拉斯眼里卻是毫無靈魂。阿茲爾,他曾經(jīng)以為這個名字就如同它的含義一般,是自己沙漠中的金日。但這一切不過是謊言罷了,謊言,都是謊言。
阿茲爾登上那條鋪滿白色花兒的階梯,他走得很慢,就像是十分留戀這里一般,每一個腳步都踏的很重,就像是踏進了澤拉斯的心房。兩側(cè)的鮮花飄舞,歌聲繚繞在四周,那是祖瑞塔的圣女們的祝福。身穿金甲的士兵們低下頭顱,將最誠摯的敬意獻給這位皇帝。
這些愚蠢的士兵,他們永遠不明白守衛(wèi)的這位皇帝陛下手里沾滿了多少鮮血,他與自己一樣,永遠也洗不清那些污穢,哪怕是太陽的光輝,也不能拯救。
那座宏偉的飛升神壇就在那里,就差最后一步了。澤拉斯的眼里只有阿茲爾的背影,但是那背影停了下來,然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他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四目相對,但這一次澤拉斯心里只有慌亂。他不敢直視那雙眼睛,因為那目光過于真誠,真誠的讓他覺得虛偽。
“澤拉斯,我的兄弟,此時此刻我終于能將心里的想法告訴你了,也告訴這天下人。”
“想法?什么想法?他要原形畢露了嗎?”
“自由,我們一生都追隨的自由。恕瑞瑪?shù)妮x煌不應該建立在奴役和壓迫之上,恕瑞瑪?shù)娜嗣裨僖膊粫粠乡備D。今日之后,帝國將會成為自由的國度?!?p> “什么?”
澤拉斯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曾幻想過這樣的場景,但是卻不是在此時此地。阿茲爾釋放了他,他們真的能夠擁有兄弟般的感情?不,不會是這樣的,這都是阿茲爾的詭計。他就是這么驕傲而又自大,難道他以為這樣的恩裳就會讓他屈服嗎?
阿茲爾摘下了頭盔,然后用力的擁抱了一下自己的朋友。士兵們舉起了武器,他們的聲音似乎就是這個王國唯一的聲音。人們的歡呼聲震耳欲聾,這讓澤拉斯不由得身體一晃,險些摔倒在地。他看著阿茲爾重新戴上頭盔,走向神壇。
“但是,我付出了太多,我已經(jīng)沒有選擇的余地了?!?p> 澤拉斯閉上了眼,他知道自己如今已經(jīng)在沒有回頭路了。
……
內(nèi)瑟斯抬起魔法石棺,它看到了那個黑色的疤痕,就像是什么東西轟擊在上面了一樣。它皺緊了眉,這絕不會是蘇爾加丹造成的。那又會是誰呢?
“雷克頓,我現(xiàn)在有一個很不好的猜想?!?p> 話音剛落,內(nèi)瑟斯看到這片沙漠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黑了,不,準確說是陽光消失了。內(nèi)瑟斯與雷克頓抬起頭,看向遠方。
彼岸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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