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移動速度之快,讓吳迪差點沒反應過來。
吳迪所變成的山雀根本跟不上他,他用這山雀努力追了一小段便放棄了,趕緊又變成鷹飛的高高跟著,這樣一來,也可以避免被少年察覺到。
山雀的飛行高度、速度都有限,而變成了鷹的吳迪在這夜幕的遮掩下,飛的又高又快,。
少年萬萬不會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頭頂跟蹤自己。
若是普通鳥兒,離的這么遠,又是在深夜,肯定追蹤不到穿梭在樹冠之間的少年。
吳迪是吞噬過鷹,用了鷹的形態(tài)才知道,原來鷹眼竟這么厲害。
不管是視距還是視野,都比人眼要高出數(shù)倍,還自帶夜影成像,無論多差的暗光環(huán)境照樣不影響追蹤。
大約過了一刻鐘,少年從樹冠上緩緩落地,再度觀察四周,確定四下無人,才急匆匆向一處走去,吳迪也趕忙落下。
他悄然選了一隱蔽之處,有枝葉遮擋。不聲不響的變?yōu)橐恢槐诨ⅰ?p> 壁虎身形小,視力和聽力比別的動物要靈敏許多。
最重要的是,吳迪發(fā)現(xiàn),少年進的是一處黝黑的山洞。
那里似乎沒有一絲光亮,這般漆黑,只有壁虎這夜視儀一般的眼睛才可以看清楚里面的狀況。
吳迪小心的順著地面向洞口爬去,趁少年沒注意,“蹭”的一下沿著洞壁爬進了山洞。
此時洞內(nèi)早已經(jīng)人頭濟濟,這個山洞比吳迪想象中要大的多,竟然可以容納百十人。
事實上,聚集在此的人數(shù)也已差不多近百人。
山洞最深處恰好有一舞臺似的高處,大約能容納五六人大小。
臺上一位老人滿頭銀發(fā)梳的仔細,沒有一絲凌亂。
看樣子是早就到此的,此時正閉目盤腿坐在蒲團上,像睡著了一樣,全然不顧下面熙熙攘攘。
等少年進來后,又陸陸續(xù)續(xù)進來數(shù)人。
待人聚齊,銀發(fā)老人突然盤腿離開蒲團,升至半空中,再翩翩落地,動作無比飄逸、輕靈。
他的衣著與這些隱士相差不多,均是普通粗衣。
但他深陷的雙眼,閃著凌厲的光,那氣度一下就與眾人區(qū)分開來。
“定是個領導者無疑。”吳迪琢磨著。
洞內(nèi)忽然大亮,亮光刺目的讓吳迪的瞳孔一痛。
等眼睛適應了片刻,吳迪才發(fā)現(xiàn)老人是從口中吐出一口真氣化作渾圓夜明珠一般懸在半空,將這山洞完全照亮。
“月祭只剩十日了,這就是我今天召集大家前來的原因?!?p> 那老人開口說道。
他聲音鏗鏘有力,中氣十足,完全不像從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人口中說出的。
臺下的人從進來開始就不發(fā)一言。老人說完,依然集體沉默著,似乎這幫人天生就不愛說話。
吳迪要不是跟蹤這些人有些日子了,肯定會以為他們都是啞巴、聾子。
“月祭?這是什么?
這幫人果然是有組織的!”吳迪緊緊的趴在墻上,觀察著他們。
“這次的兇險會更甚于上次。月祭時間更長,可能會持續(xù)三個小時?!?p> 他繼續(xù)說道,下面依然鴉雀無聲。
但吳迪可以看出,每個人都隨著他的話面色變的越來越沉重。
“每五十年一輪回,這一次就只能仰仗各位了。
卿塵今有要事不能前來,但他在月祭到來之前,定會出面,與大家認真討論這場大戰(zhàn)的作戰(zhàn)計劃?!?p> 老人繼續(xù)說道這句,吳迪卻沒想到,就這么一句聽起來最平淡無奇的話卻讓一直沉默的眾人頓時炸開了鍋。
“開什么玩笑!只剩十日了,卿塵還不現(xiàn)身!他到底是否還在這中北山中?”
立刻有人厲聲質(zhì)問。
“是啊,早有傳聞,前段時間有人發(fā)現(xiàn)在曲縫之中竟有朱厭出現(xiàn),這意味著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吧?
這一戰(zhàn),可不僅僅是傷亡慘重那么簡單的。它可是關乎我們的生死存亡。
稍有差池,我們就全軍覆沒,萬劫不復。
他卿塵若是怕了,就請立即交位,讓真正的賢者上,帶領大家應戰(zhàn),好多些勝算?!?p> 更有人直接質(zhì)疑卿塵是不是已經(jīng)逃了。
臺上老者,氣定神閑,任憑下面七嘴八舌的罵了半天。
直到大家氣也出了,嗓子罵的有點干了,聲音小了些,他才又繼續(xù)說道:
“卿塵為人如何還用質(zhì)疑嗎?
試問你們當中有幾人參加過兩次以上月祭大戰(zhàn)?又有幾人每次戰(zhàn)后都要閉關修養(yǎng)幾十年緊接著又投身下一場大戰(zhàn)之中。
卿塵從生至今,無論戰(zhàn)況多艱險,他可曾退縮過一次?
他可曾不全力以赴,讓諸位或諸位的父輩失望過一次?”
銀發(fā)老人為卿塵不平,越說越激動,連聲質(zhì)問。臺下眾人聽了羞愧的低下頭,無人再敢多說。
“卿塵是誰?”吳迪對這卿塵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看樣子,卿塵似乎是這些人的頭領。吳迪也可以聽出,這些人中有部分人并不服他。
卿塵應該年歲已高。按照老人所說,月祭每五十年出現(xiàn)一次,而這卿塵參加過兩次以上。
這么算來,卿塵現(xiàn)在至少百歲以上。不對,他總不能一生下來就能參戰(zhàn)吧,那他很有可能有二百歲了。
這年齡在人間是萬萬活不到的。更不要說還要統(tǒng)籌安排一場大戰(zhàn),并且親自出戰(zhàn)。
“話雖如此,可如今情況這么危急,卿塵到底何時能露面?
自上次大戰(zhàn)到現(xiàn)在,卿塵一次面都沒露過,也從無人見過他。
每次召集我們至此,都是你代他出現(xiàn)。
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到這等緊要關頭了,即便有什么難言之隱,也是時候公開了吧。
哪怕是卿塵早已經(jīng)不在了,大伙也不能總是被蒙在鼓里了?!?p> 臺下沉默半晌后,又有人不服的頂起來。
“怎么,你的言下之意是我在假傳他的命令咯?”老人一字一句憤憤的說道。
老人被徹底激怒了,只見他周身升起層層透明的薄霧,衣衫和發(fā)絲被這薄霧間的微微佛動。
接著一陣狂風刮起,在這洞中呼嘯而過,聲音顯得格外大。
臺下眾人被這大風夾雜著沙礫刮得睜不開眼,分分用衣袖掩面。
臺下再無人敢多說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