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占據(jù)白年式的身體,那一天章廉打在自己身上的那一掌開始發(fā)作,眼前無數(shù)幻覺,全都是她的影子。
“酒,給我酒!”
少喝點……
會那么說的你,到哪里去了?
怪誰呢?怪自己,王儲的位子給了自己的弟弟,本就要成為皇后的人還是皇后,只不過,那個喜歡皇后的人沒有成為皇帝,僅此而已。
我的祥云劍,你的厄運劍,禍福相依,但就此本來的緣也斷了。
多年之后,護(hù)送著你的女兒換國家的安泰,結(jié)果碰到好多的事,結(jié)果,就是十六年過去,還在幻想再見到你的時候,你已悄然消逝。
甚至把襁褓中的女孩當(dāng)成你,對她寵溺,所以用命也要換回她該有的一切,不過,十六年真的太久了,你的臉在我的眼前也模糊了。
我只是單單想要把云庭心留在身邊。
是的,你的女兒的名字和你一樣。
“哈哈哈哈!”
裴羅裳看著白年式,他的頭發(fā)亂了,衣服也被打爛,血和傷遍布全身。
白年式緊緊抱著祥云劍,眼神中滿是寵溺。
他沒有喝酒,就已經(jīng)醉了,而且已經(jīng)輸了,還沒有開始就結(jié)束了,人的心有時候就是那么脆弱。
現(xiàn)在魚秋又該怎么辦呢?
即使偷襲了章先生,沒有兩個高手在的話,還是不行,這樣的話,到底會怎么樣?
“你怎么又在喝酒了?”
裴羅裳看向白年式,只見白年式身前多了一個女人,一襲黑發(fā),一身黑裙,一把黑劍,滿臉無可奈何地看著白年式。
“你來了……”
白年式咧開嘴笑了,笑得整顆心都化了。
裴羅裳知道,這個女人是緣結(jié),在白年式心里本來一直活著的她,該是幸?;钪乃桓疫M(jìn)入她生活的她,消逝之后,終于在念頭之中,可以在一起了。
“白侍,不,你已經(jīng)不再是任何人的侍衛(wèi),白年式,來吧?!?p> 云庭心聽到這句話,握緊手中的黑劍,臉上露出了一抹壞笑。
“還愣著干嘛?上啊!”
“多看你一眼……”
白年式剛這樣說完,云庭心一腳揣在他身上,白年式連滾帶爬到了章廉身前。
章廉眼神一凜,白年式的耳畔響起一句話。
“白年式,入朝面圣!”
白年式閉上眼睛,祥云劍一劍斬出,神風(fēng)一陣,衣袍獵獵,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這雙眼睛散發(fā)著光芒,同時這雙眼睛里有整片異世,章廉觀想還沒有出現(xiàn)就被打破。
而在這個時候,裴羅裳可以看見云庭心的手顫抖了一下,裴羅裳記得,厄運劍會遭受祥云劍祥瑞相應(yīng)的災(zāi)禍。
“這才像樣,不然,浪費了最后一戰(zhàn)?!?p> 章廉話說完,背后多了三個人影,這三個人,裴羅裳算是認(rèn)識,驚沙還有兩個叛徒,難道說……
“驚沙沖鋒,傅將軍左翼,朱將軍右翼……咳!”
說著,章廉就一口血咳在手上,而他卻把這口血捏在手心,藏在背后。
“老家伙沒事吧?”
“喂!要叫章丞,是吧,師傅?!?p> “你自己還不是叫師傅?”
“師傅不就是師傅嘛?!?p> “住嘴?!?p> 章廉一句話,三個人就住嘴了,還真是聽話。
白年式可不管這些,調(diào)整呼吸,祥云劍白光大盛,天空即刻動蕩,在黑暗中撥開光明照耀在自己身上。
天啟明輝,白光耀塵,凌駕于是非黑白,氣運一線,整個異世都為之助勢。
驚沙一拳掀起巨浪直擊白年式,祥云劍飛快舞動如同白線穿梭,將巨浪劈碎,同時,劍尖一刺和驚沙的拳頭相撞,結(jié)果自然是一條血線,驚沙負(fù)傷連退三步。
左右兩翼攻擊也緊跟著來到,傅將軍在右,一拳打來帶著數(shù)不清的殘影,朱將軍在左,雙手一揚,水箭齊發(fā)。
白年式一甩劍,一個箭圈將所有的攻擊驅(qū)逐在外。
然而,朱將軍竟然伸手進(jìn)劍圈,劍碰到朱將軍的手一滯就再也動不了了,整把劍陷入朱將軍的手。
這時候,傅將軍可不放過這個機(jī)會,一拳打在白年式的手腕上,還沒完,又打在白年式的臉上,傅將軍的拳頭如同擱淺的魚在拼命地跳,白年式連遭痛擊。
傅將軍的攻擊還沒有停止,但是這一拳被擋住了,是云,白年式整個人被云包裹,而且這云突然變成手抓住了兩個人。
祥云劍光芒一現(xiàn),一條白線將兩個人斬斷,消失不見。
緊接著,驚沙又上來,白年式挺劍上前,可是在刺到驚沙的瞬間,腳底生異,一個漩渦出現(xiàn)。
“大爆漩!”
白年式整個人被卷上天。
而章廉不緊不慢地往云庭心走去。
云庭心看見這個老人,連忙退后,抱著劍心生恐懼。
“離她遠(yuǎn)點!”
白芒在“大爆漩”中爆發(fā),萬支光箭射穿驚沙,驚沙消失不見,而光箭也射向章廉。
云庭心此時捂心一痛。
章廉右手一擋,光箭刺穿手臂,同時也扎進(jìn)皮肉,不過,他沒有止步,一步一步靠近。
“沒事吧?”
白年式問云庭心,云庭心當(dāng)然不會說有事。
“白年式!”
章廉一喊,白年式渾身一顫,又是那個傷在作祟。
“她是假的,她是假的,她是假的……”
白年式看向云庭心,不可能,她的黑發(fā),她的黑衣,她的黑劍,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她應(yīng)該會和我一起并肩作戰(zhàn),因為她向來是這樣的,即使緊咬著痛,她也要將痛發(fā)泄,而不是默默忍受。
默默忍受,不正是因為她僅僅是白年式的緣結(jié)嗎?
只想永遠(yuǎn)將她留在自己的身后,所有人都不許觸碰。
包括弟弟,包括裴羅裳……
“白年式,入朝面圣!”
這一次,他沒有躲過,宮殿外的廣場,文武百官開始盤點罪狀。
祥云劍……
要不,不要了吧,想要打破這里,大概是要那一招,可是那一招的話,她會痛得哭的……
所以,即使她是假的,我還是不敢……
白年式放開祥云劍,眼前的景象慢慢下墜,直到變成無邊無際的明亮的天,如同她的笑靨。
“車裂!”
“哈哈哈哈!”
痛苦嗎?沒有啊,天空中不是慢慢浮現(xiàn)出她的臉了嗎?
而此時,天空突然暗下,只留下小小的光明,但小小的光明也在消失,以至于她的模樣也是。
慢慢地看不見她的臉,祥云劍“當(dāng)”的一聲落地便化作光點消失不見,自己也“咚”的一聲落地,可是還在貪戀天空,她的臉。
看不見她的臉了,這雙眼睛也算沒用了。
世界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