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的車很快就開到了考點,考生們正在進場。
負責送許堯堯的人下了車先從后備箱取出來一個折疊的輪椅,這是救護的醫(yī)生借給她的,然后又到前面開了車門,慢慢扶許堯堯下了車。
他關(guān)心地說道:“姑娘,你坐在車上,我把你推進去,校園挺大的,還得走個幾分鐘?!?p> 許堯堯直接點頭答應(yīng)了,然后道了聲謝,任由他推著自己往門口檢查準考證的人那里走去。
這個時候她完全沒有必要逞能,能節(jié)省一些精力是一些,畢竟等會兒的考試才是最重要的。
周圍步履匆匆往里走的考生,以及一些送考生的家長看到許堯堯的模樣,俱都看了過來。
許堯堯從墻上掉下去的時候,不僅僅是摔斷了一根肋骨,胳膊上、臉上也擦傷了,再加上胸口纏著的繃帶,看起來滿身是傷。
走過來的兩個人很快引起了把守考點入場的人的注意力。
交警推著許堯堯走了過去,解釋了一番情況。
許堯堯讓他幫忙從自己的背包里掏出準考證等證件。
看到這一幕的人才恍然,原來是剛剛受了傷,又忍不住紛紛對許堯堯肅然起敬,受了這么大的傷,竟然還堅持上考場,真是太厲害了。
就沖這種精神都值得人尊敬!
或許是因為許堯堯情況特殊,也或許是因為同情許堯堯,門口的人立刻喊來了考點負責人,負責人略做考慮后,就讓交警直接把許堯堯給推了進去。
還好許堯堯的考室是在二樓,她慢慢走上了二樓,再次跟交警道謝,交警直接把輪椅放在了樓下的辦公室里,等著她考室結(jié)束再坐。
考試很快開始。
因為許堯堯的特殊性,她引起了兩名負責監(jiān)考的老師的注意力,那兩名老師時不時就會把視線投到許堯堯身上,觀察她是不是會有什么異常,比如身體撐不住之類的。
許堯堯全然當不知道。
試卷一到手,她就甚至都沒有瀏覽一遍,就開始用最快的速度答題,她怕止痛針的藥效過去了,疼痛影響她的答題。
試卷做了三分之二的時候,兩個監(jiān)考老師發(fā)現(xiàn)許堯堯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豆大的汗水從額頭上滲出來,動作好像也變得緩慢了些。
二人互相對視一眼后,其中一個輕輕走到了許堯堯面前,彎腰低聲問道:“同學(xué),你還能撐得住吧?”
考點負責人在開考前跟他們交代過,要隨時注意許堯堯的情況,實在撐不住,就把許堯堯扶出來。
許堯堯輕輕吐出兩個字:“沒事。”
她手上的動作卻不停,監(jiān)考老師看了一眼她已經(jīng)顫抖的手,略作沉思后,說了一句:“有什么事就舉手?!?p> 然后便離開了許堯堯那里,就這樣輕微的一個溝通已經(jīng)引得幾個考生看了過來。
還是大局為重。
許堯堯努力想要讓自己的手沒那么抖,可即使放緩速度寫出來的字依然歪扭,她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終于撐到試題全部答完,考生鈴聲也響了。
本來要等監(jiān)考老師把所有試卷整理并清點好才能讓考生離開的,但鈴聲一響,外面的兩個工作人員就進來直接把許堯堯給扶了出去。
“許同學(xué),你現(xiàn)在怎么樣?是在這里歇一會兒喝點水呢?還是直接去醫(yī)院?”
許堯堯強撐著道:“請扶我下樓,我想去醫(yī)院,謝謝?!?p> 那兩個人也不磨嘰,立刻攙扶著許堯堯下了樓。
一下樓就看到了之前那個送她過來的交警,正站在輪椅旁邊跟一個考點的工作人員在說話,抬頭一看到許堯堯,就把輪椅給推了過來。
許堯堯不矯情,說道:“麻煩您了?!彼龑嵲谑菦]有力氣了。
把她送到醫(yī)院再次進行包扎后,醫(yī)生便把她留在了醫(yī)院,要打點滴輸液。
“離下午的考試還有三個多小時,到時候再去學(xué)校?!?p> 好不容易把許堯堯弄妥當,安置在病床上后,交警才問道:“你家住什么地方?家長叫什么?有聯(lián)系電話嗎?因為你還未成年,早上發(fā)生的事我們需要和你的家長溝通?!?p> 許堯堯想了想,把譚云林的電話說了出來。卓青蘭那邊畢竟還有余飛揚兩個,不要影響了他們考試。
很快譚云林就來了醫(yī)院。
他先進來看了許堯堯一趟,問了下她的感覺后,然后道:“你現(xiàn)在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全部交給我來處理,下午考試時間到了,我送你去考試?!?p> 許堯堯平靜道了謝,就閉上眼睛昏昏睡去了。
睡覺是最養(yǎng)精神的方式。
她對這個譚云林的工作能力和態(tài)度很信任。
譚云林看她入睡,便離開病房去處理其他事宜。
且說余家別墅那邊,中午許堯堯一直沒有回去,余飛揚和劉菲菲都很擔心,甚至都有些心神不寧了。
卓青蘭讓丈夫穩(wěn)住兩個孩子,她則是去打電話打聽到底出了什么事。
許堯堯是個穩(wěn)重周到的孩子,肯定不會無緣無故不打招呼就不見了人,尤其是這么重要的日子里。
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卓青蘭雖然很久不在武林市,且她的勢力大部分在臨江,但打聽一下考點的事還是很容易的。
“什么?”
卓青蘭很快便打聽到了許堯堯遭遇車禍的事,她失聲喊了一句后,立刻按住電話往后面看了一眼。
還好,她為了保險起見,直接在院子里打的電話,沒有讓那兩孩子看到她的失色。
穩(wěn)定好情緒后,卓青蘭立刻詢問了許堯堯住院的地址,然后掛了電話。
這都什么事??!
她忍不住替許堯堯發(fā)愁,這么重要的時候竟然出了事,考試肯定會受影響。
不過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必須親自去一趟醫(yī)院,看看許堯堯到底什么情況,而且還不能讓家里的兩個高考生擔心。
她調(diào)整自己的神情,讓自己看上去很輕松,這才走進了房子。
“媽,打聽的怎么樣了?堯哥在哪里?”余飛揚一看到老媽進來,立刻問道。
卓青蘭笑道:“你小舅舅回來了,聽說堯堯今天高考,就直接把人接走去吃飯了,說是在考點跟前的酒店訂了間房,讓堯堯中午不要來回折騰,直接在酒店里休息。”
這是她機靈一動想出來的借口。
卓弈對許堯堯幫助甚多,這個也不算什么。
果然,一聽許堯堯被卓弈給接走了,余飛揚和劉菲菲也只是稍微意外了點,但不再擔心。
卓青蘭便催著兩個人抓緊時間去午休,為下午的考試做準備。
等到二人上樓休息后,她跟丈夫說了一聲,讓他看著兩個孩子,自己悄悄開車去了許堯堯住院的地方。
到了地方一打聽,很快找到了她的病房。
許堯堯住的是單人高級病房,她心里微微吃驚是誰幫她辦理的。
在病房門口朝里面看了一眼,見許堯堯閉目睡覺,她也沒有進去打擾,而是轉(zhuǎn)身去了醫(yī)生辦公室詢問情況,正好遇到了里面的譚云林。
卓青蘭記憶力向來很好,之前好像在卓氏見過一次譚云林,看到譚云林便覺得眼熟。
她快速思索了下,還是出聲問醫(yī)生:“請問許堯堯的情況怎么樣?”
果然,聽到她問許堯堯,譚云林就朝她看了過來,卓青蘭便又問道:“你是卓弈派來處理許堯堯住院的媽?”
作為卓氏的得力干將,譚云林自然知道卓青蘭,他起身微微欠了欠身,說道:“卓女士,我叫譚云林,卓二少走的時候,讓我關(guān)注許堯堯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