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狼妖居然死了?”
在道明離開后不久,一道人影面色蒼白地從暗中走出,從懷中掏出一塊通訊玉,可看了看地上的狼尸,臉上陰晴不定。
不行,這次御獸宗特地從內(nèi)門挑出前一百名,如果他捏碎通訊玉,豈不是代表他不如其他人。
御獸宗傳承堪比一流宗門,但人數(shù)過少,只能排到三流宗門。
凡外門弟子要求能夠馴服妖將境妖獸,而晉升內(nèi)門弟子則要求有一只妖帥境界戰(zhàn)寵,他憑借四只聽風(fēng)狼,位居內(nèi)門排行榜第八十名。
本來家族傾盡全力,給他弄到一只小妖王境妖獸為真?zhèn)鞯茏幼鰷蕚洌涩F(xiàn)在原有的戰(zhàn)寵死亡,連帶著他本人都受到重傷。
以目前的狀態(tài),短時間內(nèi)都不能再馴服其他妖獸??追叫膶⑼ㄓ嵱穹呕貞阎?,鼻子聞了聞,雙目陰冷地看向道明離開的方向。
“報,所有傭兵全部死亡,最高境界不過融合境。馬車停在一處山下,車上的馬夫已死,從馬車中搜出一盒冰晶玉?!?p> 一個將領(lǐng)模樣的男人走到黃袍錦衣的少年跟前,單膝跪在地上,手中捧著一盒散發(fā)著藍光的玉石。
“難道真的是我想多了?黃伯,你怎么看?”
“既然人已經(jīng)死了,貨物也找到了,我們應(yīng)該在其他地方加派人手?!?p> 少年聽到老者的話,眺望著北方,只要讓那個女人帶著那樣?xùn)|西回到帝都,他多年的韜光養(yǎng)晦就白費了。
“嗯,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他們真的會從其他地方繞到帝都,這樣我的那些哥哥們應(yīng)該會很開心。”
“少主所言極是,只要五皇子沒了那件寶物,誰會是您的對手?!?p> 少年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寒風(fēng)吹過他的發(fā)梢,背影在夕陽下拉的很長。
而此時在離他們很遠的一處村莊中,一老一女將自己扮成過路的逃難者,成功混進村莊,住在一間民房中。
“胡伯,等我們回到帝都,一定要請皇兄為那個老者立碑。”
“嗯,公主和皇子都是宅心仁厚的好人,那個老人活在亂世也不過是螻蟻偷生,現(xiàn)在為了皇子的大業(yè)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p> 青衣少女點了點頭,隨即便盤坐在床榻上打坐修煉,身上若有若無地散發(fā)著一絲霸道的皇者之氣。
胡濤輕輕地退出房間,將房門關(guān)上,淡定地坐在大堂上喝茶。
看著杯中的茶水,胡濤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多出了不少小皺紋。本來以他的分神境的修為,壽命兩百,現(xiàn)在的年紀正直壯年,但幾天的提心吊膽讓他好像老了不少。
“老鄉(xiāng),你們在這好好住,我們清水村就剩下我們這些老家伙了。我們看你們像是富貴人家,怕你們粗茶淡飯吃不慣,這是大伙給你們做的酒菜?!?p> 一個身上衣服打著補丁的老人走到門口,伸手一揮,手捂著嘴輕咳嗽了幾聲,臉上滿是垂死的暮氣。
看到幾個老頭和老嫗端著菜走進屋內(nèi),胡濤連忙起身感謝,幫忙把酒菜端到桌上。
“幾位老人家是有什么話說吧?”
幾個老人把菜端進屋子,又欲言又止地看著胡濤,胡濤友善地問道。
“唉喲,真是麻煩你們了。說來慚愧,我們村里的年輕人都出去逃難了,就剩下一個孩子和他媽媽舍不得走,我想拜托你們把他們帶到城里去?!?p> 說著,一名眼睛紅潤的女子走了進來,哽咽著說道:“我要是走了,光憑你們自己,怎么活下去?!?p> “鐵子他娘啊,我們也知道你好心。我們也不想你走,可獸潮一來,大家都得死。我們老了,都活夠了,但你還年輕,你還有娃呢?!?p> 一個老嫗也是老淚直流,粗糙如柴的手拉過女子的手,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們也是逃難的,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又怎么能帶上孤兒寡母呢?”
胡濤實在不忍心欺騙這群老人,一旦有危險,他肯定會舍棄這對母子,說不定還會用他們做誘餌。
“這些菜你們還是端回去吧。”
“不了,這些菜就留給你們吃了。我們也沒想過要你們一定要帶上他們,就當(dāng)是他們沒那個福氣吧?!?p> 胡濤看著滿桌子的菜,眉頭直皺。
帶上那個婦女很明顯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只帶上一個孩子還是可以的。
這時,青衣少女從房中走了出來,蓮步輕移,走到婦女身邊,懇切地看向胡濤。
“不如就帶上他們吧?!?p> 胡濤張了張嘴,現(xiàn)在根本不是大發(fā)善心的時候。
他們離著最近的泗水城不過數(shù)百里遠,一路上探子說不定更多,他一個老人帶上一個少女和一對母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尋常。
可一看到少女清澈水汪汪的雙眼,胡濤一咬牙,還是說道:“我可以帶上那個孩子?!?p> 女子說著就要答應(yīng),轉(zhuǎn)念想到自己的孩子才五六歲大,一個人在外還不如留在自己身邊,一時忍不住掩面輕泣。
“我知道你的擔(dān)憂是什么,我可以幫你把那個孩子送去門派,但能不能進就看他自己了?!?p> 聽到胡濤的話,女子眼神猶豫,牙齒咬在嘴唇上都映出血,人見猶憐。
“不用了,你們一群老不死的還是回到棺材里躺著比較好。”
門外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接著胡濤和少女就看到一個小孩拉著道明的衣擺,氣定神閑地從遠處走來。
“你是秦明?你沒死?”
“我可不是樹精,不會那些花里胡哨的幻術(shù)?!?p> 幾名老者一聽,臉上茫然地看著道明,一副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么的樣子。
“你這個人怎么這樣?胡伯,你認識他?”
胡濤點了點頭,也有些搞不懂道明在說什么樹精。
“他是我們這次雇傭的散修,是一名修道者,上次能夠脫險還多虧了他。”
青衣女子似乎是想起來了,當(dāng)時在簾布后面的時候好像聽到過他的聲音,只是這捂著眼睛是什么意思。
“不用多說了,千墨,殺?!?p> 胡濤和少女雙眼瞳孔一縮,本來在道明身旁的小男孩突然消失,竟是直接出現(xiàn)在一個老者面前。
只見他毫不留情地伸手一抓,老者慢慢攤倒在地上,臉上滿是驚恐,氣息全無。
“住手?!?p> 看到小男孩還要繼續(xù)動手,胡濤一揮衣袖,真氣鼓動,將千墨擊飛。
千墨呲著牙,雙眼逐漸變紅,一旁的道明看著胡濤和少女都將老者和婦女?dāng)r在身后,拍了拍千墨的頭,搖頭離開。
“老黃,你怎么了,你怎么先我們一步先走了?!?p> 幾個老人圍在死去的老人身邊痛哭著,婦女扶著門框,滿臉驚恐,大氣直喘。
“胡伯,你怎么什么人都召進隊中?!?p> 胡濤面色尷尬,看著死去的老人,有些想不通,那個少年應(yīng)該不是什么嗜殺之人吧。
“我們還是盡快先走吧?!?p> 胡濤有些遲疑不定,望著少女說道,心中對這些老人莫名地有些防備。
“這不好吧,反正我們也不急這一兩天,不如幫忙把這個老人入葬吧?!?p> 聽到少女的話,其他老人和婦女都感激地望著她,但其中一個老頭又站起身。
“你們要是有急事就先走吧,我們早就準備好棺材了,不麻煩的?!?p> 青衣少女一聽,小嘴一噘,生氣地看向胡濤,小腳氣的一跺。
“哥,我們就這么走了嗎?這里妖氣好重啊,而且還有兩股人氣?!?p> “兩股人氣,難道是他們?”
道明又回過頭,龍眼中的村莊只是一片樹根遍布的廢墟,可要是破除幻術(shù)必須要瞳術(shù)才行。
“你們怎么又回來了?又想殺人嗎?”
婦女看到道明又走了回來,尖聲叫道,眼睛不時瞄向旁邊人畜無害的千墨,滿是忌憚。
“哥,我們有來過這里嗎?”
千墨歪著腦袋輕聲說道,天真的表情不似作假,看的胡濤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到底誰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