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當(dāng)空。
弒天魔域,魔都,魔王殿。
“嗯?”魔王兀桀屠緩緩睜開眼睛。
他伸手一探,一口流光浮動的玉佩于虛空中浮現(xiàn)。手指一點,流光消散,龐莘兒黯然的聲音傳了出來:
“老師,我……我失敗了。”
“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兀桀屠冷淡的說道。
“周天王朝的鄭鑫突然現(xiàn)身,我打不過他?!?p> “這說明你還有待提高。但是這一點你不應(yīng)該早就考慮在內(nèi)嗎?”
“是。我因此還留了一手??墒遣恢罏楹沃芴焱醭呤昵昂投嗄昵暗奶祢溔宋?,天羅棋圣和滅門毒王也突然出現(xiàn)了,他們并不在情報信息內(nèi),這才導(dǎo)致計劃最后失敗?!?p> “那現(xiàn)在只能看最后一手了。你去自我反省,并總結(jié)一下這一戰(zhàn),三天后匯報?!?p> “是?!?p> “去第十八層地獄反省。”
龐莘兒沉默了一瞬:“是?!?p> 這一聲的聲音小了許多,并且還伴隨著一絲顫抖。
……
太元州。
周瑾嫣在眾星捧月下回到了太元州,而吳金星也夾雜在這些人的其中。
他身邊的不少人都為之側(cè)目。原因很簡單,他臉上的鍋灰還沒有被抹去。這也不得不說鍋灰的效果之好。
“凡是持有令牌者,皆可去太守府換取報酬?!蓖蝗灰幻麑㈩I(lǐng)大聲說道。
太守府就在附近,吳金星看到一堆人拿著令牌沖向太守府,不一會都拿著各種好東西出來了。
這時一些交談聲傳入了吳金星的耳朵:
“這次拿了這么多好東西,真是賺大了!只是參與就能得這么多好東西,那頭功的獎賞又該是有多好?。 ?p> “是啊,也不知道是誰,據(jù)說是要等到幾天后的世家盛會再宣布?!?p> “為什么?之前不是說誰能把周公主帶回來就算是頭功嗎?”
“可是后來不是演變到戰(zhàn)爭的地步了嗎?根本無從判斷。所以最后決定頭功給周公主認(rèn)為對她幫助最大的那個人?!?p> ……
“唉,要是我又能有這些好東西該多好啊。”
吳金星羨慕的嘆息一聲,接著又望了望向被迎進太守府久久不出的周瑾嫣,默默的走開了。
[唉,可能這就是曲終人散吧?一切都終于結(jié)束了。整整勞累了三天,我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話說任務(wù)也應(yīng)該差不多完成了吧?獎勵應(yīng)該也快發(fā)放了吧?]
“叮,”他剛想到這,電子音的聲音恰好也在這一刻響起,“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wù):英雄救美,現(xiàn)在發(fā)放獎勵,100經(jīng)驗值,100鍋幣,《銅鍋篇》和小芥子鍋,請接收。”
下一刻,一本書和一口鍋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中。
書他瞥了一眼就收了起來,別在腰間,而此時他的腰間還別著一個鼓鼓的錢袋和一瓶鍋灰。
而這小芥子鍋他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看上去與普通的鍋無二,但是只有注入靈氣才會發(fā)現(xiàn)這是一個空間裝備,只是不知道里面有多大。
而且這芥子鍋的兩個把柄上還串著一根繩子,看上去專門背在背上的。
[別人的空間裝備都是手鐲樣式,帶在手上的,而我的卻是鍋的樣子,還要我背在背上?這真要背出去光丟臉都丟死人了!]
因此,吳金星并沒有把它背在背上,而是抓在手里,破舊的火鍋在他的另一只手上。
現(xiàn)在是大半夜,他一個人走在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寒風(fēng)刺骨,讓他不禁縮了縮身子。
但這一縮才讓他發(fā)現(xiàn)自己現(xiàn)在渾身臟兮兮的,畢竟三天沒洗澡了,又再山脈里跑來跑去,能不臟嗎?只是之前在山里還沒發(fā)覺而已。
“鍋王,”突然斜前方的一個陰影里響起了熟悉的聲音,“真不愧是鍋王,一會不見,竟又多了一口鍋?!?p> “嗯?”聽到這個稱呼,吳金星忍不住側(cè)頭看去,發(fā)現(xiàn)赫然是周瑾嫣,“怎么是你?你不是在太守府嗎?”
周瑾嫣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我這不是偷偷溜出來了嗎?我可是要成為刺客的,這點小小的困難還能攔得住我?你放心,絕對不可能有人發(fā)現(xiàn)的?!?p> 但她不知道,孫啟辰的元神一直投在她身上,鎖定著她的方位,這可是鄭元帥親自交代的——可以讓她隨便跑,但不要跑出你的鎖定。
“那你出來干什么?”吳金星的問。
“這不是馬上就要離開了嗎?我過來跟你道個別?!?p> “噢,再見?!眳墙鹦菗]了揮手,“現(xiàn)在道過別了,你可以走了。”
周瑾嫣楞了半晌,欲言又止,最后一轉(zhuǎn)身,輕飄飄的說道:“那好吧,既然如此,再見。你的靈藥就去自求多福吧?!?p> “哎呀,我怎么把這茬忘了,”吳金星一拍腦袋,趕緊道,“你先別走,等一下,我把靈藥寫給你,記得要賠我三倍哦!”
周瑾嫣惱火的轉(zhuǎn)回身,怒氣沖沖對吳金星吼道:“你……有你這樣和女孩子聊天的嗎?開口閉口都是刺,能不能有點君子風(fēng)度?”
“喏,這就是我要的靈藥,”吳金星總算是從錢袋子里抽出了那張紙,不過這紙已經(jīng)變得皺巴巴了,“你剛才說什么?我沒有聽清?!?p> “我……算了,沒什么?!敝荑逃X得自己再說下去自己可能會被氣死。
她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令人討厭的人。看看長安里哪一個男子不是風(fēng)度翩翩,溫文爾雅的,哪像有吳金星這樣的。
但她還是接過那張紙,仔細(xì)一看,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這好像是氣血丹的靈藥吧?你是需要丹藥,還是要做一個丹藥師?”
“我都要!”吳金星霸氣的說道。
“你想多了。不過還真沒看出來你竟然想成為一名丹藥師,”周瑾嫣翻了個白眼,“靈藥我回去就讓人準(zhǔn)備好,到時候通過鏢局寄給你,只是要寄到哪里?”
“就寄到……”
“寄到他老師那里就好了?!蓖蝗灰粋€渾厚的聲音炸響在吳金星耳邊。
他當(dāng)即回過頭,看到一身負(fù)鎧甲的中年男子站在他身旁,不知是什么時候悄無聲息出現(xiàn)的。他立刻寒毛倒豎,如臨大敵。
這人他怎么會不認(rèn)識?
這不就是剛才才天上宛如天神一般的那個至尊強者嗎?
但此時他卻好像沒有修行過的普通人一樣,根本感受不到靈氣的波動。
“鄭叔叔!”周瑾嫣興奮的大叫道。
“見……見過鄭至尊。”吳金星磕磕巴巴的說道。
“靈藥過幾天就送到你老師那里?!编嶖螌λ淅涞恼f道,接著轉(zhuǎn)向周瑾嫣,“瑾嫣,這幾天出來玩玩夠了吧?現(xiàn)在跟我回去?!?p> “是。”周瑾嫣耷拉著腦袋說道。
“走了?!编嶖巫プ≈荑痰氖直邸?p> “等一下,我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周瑾嫣趕緊叫道,然后沖吳金星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想去多問?!?p> 她頓了頓,看了他手上的鍋一眼,繼續(xù)道:“你也算得上天賦異稟。不過,我希望兩年后當(dāng)你我再相見時,你不要差我太多,不然你連站在我身后的資格都沒有?!?p> “兩年后?”吳金星疑惑的問道,“為什么你能肯定兩年后我們會再相見?”
“難道你……”
可周瑾嫣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鄭鑫的寶劍出鞘,迅速變大,把她拖了上去,然后飛向高空。
在他們飛走前,吳金星看見鄭鑫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
在警告他什么……
“算了,兩年后見就兩年后見吧?!眳墙鹦且矐械萌ド罹繛槭裁戳耍凑綍r候他自然會知道的。
他打了個哈欠,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宿舍,只是換了身衣服就倒頭就睡。
他實在太累了,連修煉的精力都沒有了。
……
突然周圍陷入一片黑暗,化作猙獰的厲鬼模樣的陳融于血色中出現(xiàn),伴隨著的還有她那詛咒。她張開嘴,伸出滴著血的爪子,伸向他。
“我詛咒你,”陳融惡狠狠的詛咒的聲音響起,“我以我的血和靈魂詛咒你:以打入地獄為代價,化作厲鬼,永生永世讓鍋王你,不得安寧!……”
躺在床上的吳金星感覺到自己動彈不得,看到爪子一點點靠近,卻無能為力。
“嗤!”
突然又一只龐大的魔爪插進來,把陳融牢牢的攥在掌心里,任憑她怎么掙扎都無濟于事。然后魔爪緩緩向后拖動,直到消失在無邊的黑暗里。
……
“呼……呼呼……”吳金星猛然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才發(fā)現(xiàn)剛才都是一場夢,虛驚一場。
可是那夢太過真實,讓他都有些分不清了。
他身后突然響起一聲低沉又疑惑的聲音:“你怎么會沾染上這種詛咒?”
他回過頭,看見是幽女鬼王——她不知什么時候從鎮(zhèn)魂鍋里出來了。
但吸引他目光的是,她的手化作了魔爪,而魔爪里正握著一個極小的厲鬼樣子的陳融。而且陳融和自己之間還隱隱有一條若有若無的黑線相連。
“這……”吳金星也不明所以,“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你中了她給你下的詛咒?!庇呐硗趵涞慕忉尩?。
吳金星這才想起來她臨死前的詛咒。他原本還沒當(dāng)一回事,現(xiàn)在看來這詛咒沒有那么簡單。
“能解除嗎?”
“三次出手機會?!彼鰞r道。
“太多了,最多一次?!眳墙鹦怯憙r還價。
“那你等死吧,”她把魔爪一松,厲鬼陳融鉆進了吳金星的體內(nèi),然后消失不見,“這詛咒是我曾經(jīng)發(fā)明的,不過應(yīng)該在我被封印后就失傳了,也不知道她是從哪學(xué)到的。它是以血為媒介,以自身的一切為代價來種下因果,化為詛咒烙印在靈魂上,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要么你在幾天內(nèi)找到懂鬼道且精深的人,否則必死無疑?!?p>